第5章 不知
哈，虚惊一场，好在华宇非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见他狂扬马鞭，绝尘而去。待其背影消失在街的尽头之后，坐在茶摊前遭受尘土攻击的“文人雅士”才义愤填膺，怨声载道。
一甲故作神秘状：“嗨，听说这华三少爷前段时间被个丫头打得鼻青脸肿，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乙回应道：“可不是嘛，我还听说他差点死掉呢！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那华府的老太君天天以泪洗面哦！”
凌儿听得直翻白眼，就刚刚华宇非那样子，哪里像是受过伤、死里逃生的人！所谓谣言可畏，果不其然。眼看天色不早了，凌儿作势要起身回去。
这时，只听见旁边的丙搭话道：“据说那伤了三少爷的丫头被蛇咬中毒死掉了，可怜见的，徒留一个白发老人送黑发女儿。哎，可悲啊可悲！”
中了蛇毒？死了？我？凌儿用手指了指自己，一头雾水。
乙帮她问了：“真的假的？”
丙回道：“那还有假！我一兄弟前儿个请不知先生喝酒来着，那先生不小心说漏嘴了。”
甲也插话道：“如若是不知先生说的，那就定然是真的了。那白发老人后来怎样了？”
凌儿竖起耳朵。可惜的是，先前那丙也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是听说被抓进华府去了。果然，爷爷还是被抓了，凌儿心里一抽，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回家跟江叔他们讲了这一情况后，凌儿决定明日一早和江叔去趟山上，她把心里的打算跟江婶他们说了，唯今之计，也只有让那些葡萄酒大展身手了！话说这葡萄酒也是凌儿一时起意，当日她和小白偶遇一片野生葡萄，见其颗粒饱满，水分很多，摘了几颗在嘴里十分香甜，于是便采摘了回去准备酿葡萄酒。虽然条件有些简陋，但胜在葡萄更天然，酿了三十多天就已经芳香满溢了，酒越陈越香，过了这么久，更加让人期待了。没想到当时只是玩玩，现在正好派上大用场——拿去贿赂贿赂不知先生。
山洞里两只小狼不见踪影，凌儿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心想如果不是被其他动物攻击的话，那就有可能自己跑出去了。可被袭击的可能性很小，她这山洞虽然很大，但洞口很小，又被凌儿刻意隐藏，很难被其他人或者猛兽发现。最大的可能就是两只小狼天性使然，去到外面磨练自己了。也是，狼本身就是属于大自然的，把他们关在洞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愿小狼不负灰狼的牺牲，早日成为这山中食物链的较高一层。那山谷里的房子被那恶魔一把火给烧了，气得凌儿牙痒痒，不停在心里咒骂着对方。看到那个写着“凌离先生爱女之墓”字样时，凌儿突然明白了爷爷所谓的对策是什么，好不忧伤。因着心里记挂着爷爷，凌儿和江叔也没怎么滞留，挑了三四坛酒，赶在夜幕降临前回到家中。
第二日，凌儿安抚小白留在家中，自己一身儒雅装扮，提着一坛子葡萄酒来到桃花巷中。这不知先生也是神出鬼没，大家好像都知道他，但又没一个人说得清他具体的样貌，只是常在桃花巷中晃悠。凌儿也不急，找了家酒馆落座，点了几个小菜后又要了坛酒。偷偷在酒碗里倒了自己带来的那葡萄酒，然后好不惬意地抿了几口。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对一个老酒鬼来说，只怕问到这酒香，就是爬也会爬过来的。
果不其然，凌儿余光中瞥到一小老头，年约四十多岁的样子，总是不经意地换位置，一点一点儿接近她。若是用眼睛望向他时，他又故作一种思考状，托腮皱眉。凌儿觉得好玩，嘴角扬起鱼儿终于上钩的喜色。或许实在是被葡萄酒的味道勾得魂不守舍，小老头没了耐性，“扑通”一声直接坐在凌儿对面，用一种委屈的表情瞪着对方。
凌儿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先生这是何意？”
小老头一本正经：“你这小哥也忒不厚道了，明知我不知先生爱酒如命，还在我面前偷饮美酒！”
“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不知先生，在下江流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先生见谅。”凌儿起身福了一礼，接着道：“只是不知先生想喝酒，这酒馆多得是酒，不明白先生这怒从哪来啊？”
不知先生扫了凌儿的酒碗道：“哼，你可蒙不了我。你那酒碗里的酒根本不是这家酒馆的！”
凌儿心里佩服，但面上仍在假装：“江流儿不懂先生此话何意？”
不知先生猛地站起身，靠近凌儿呼呼大气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来寻我的，说，到底想知道什么，别在吊我小老二胃口了。”
凌儿见对方戳破了相互试探的那层纸，也不废话，直接讲明来意：“我想知道华府三少爷前段时间抓的那白发老人——凌离老先生现在哪里？如今是生是死？”
听闻此言，不知先生皱起眉头，试问道：“小哥是他什么人？”
凌儿早就想好了这个说辞，于是脱口而出：“家父家母之前受伤，幸得凌老先生所救，无以为报，心想若是凌老先生去世的话，总得给他好好安葬，以报先前的救命之恩。”
不知先生表示理解，不过有些失了斗志：“不是我小老儿不告诉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情况如何。”
凌儿本来是确信一定能从不知先生这里打听到爷爷的情况来着，听闻此言，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对方：“怎么可能？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对不对，大家都说你无所不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
“不过呢，”不知先生打断对方，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且问你，你今天带的酒可是你自己酿造的？”
“那是自然。”听到事情有转机，凌儿点头应道。
不知先生眼球一转，计上心来，悄悄对凌儿说道：“那凌老先生的情况我确实不知，可我这里有个方法能让你接近华三少爷，你有没有兴趣听？”
接近华三少爷？意思是进入华府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本来今天打听到爷爷情况之后，她也要想办法进入华府救出爷爷的。凌儿心下喜上眉梢，正愁踏破铁鞋无觅处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表示很感兴趣。
看到对方频频点头，不知先生一下子从乙方的身份转换成甲方，也吊起了凌儿的胃口：“我说小哥，这你就不对了，从我不知先生这里打听消息却不给我些甜头尝尝，我怎知你手里的好酒还有剩余？”
凌儿思量对方这回若是再喝不到酒，就是不肯开口的。于是从衣衫遮挡住的脚边将葡萄酒取出，到了一碗推到对方面前。不知先生看到那诱人的红色液体，香味果然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三下五除二，像猪八戒偷吃人参果那般直接一股脑儿全喝进去了。喝完直叹好酒好酒，又把空酒碗推了过来，小心赔笑着。凌儿哪肯愿意，一把把酒坛抱在怀里，一副你不说我就坚决不给的模样。
不知先生会意，于是降低声音说道：“好，你把耳朵靠过来，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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