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邹丰裕的选择
废墟。灰烬。火苗。
陈宇走在五金店的废墟里。
落寞的，走着。
他还是不敢相信。会不会一切都是个骗局、她正悄悄跟在自己身后，等着他心灰意冷，然后冲上来给他一个拥抱？
陈宇颤抖着，跪下来，从废墟中，挖出焦黑的半条围巾。
“这围巾才不是给你的呢！”
他开始哭。哭到伤口一个个裂开。他的眼睛，如火焰般鲜红。
红色是火的颜色。血的颜色。愤怒的颜色。
复仇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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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份委托了。
邹丰裕站在办公桌前思考着。一个十分坑爹的事是事务所里只有两把椅子。
而昏迷的刘天正怎么也得有把椅子坐吧？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她又是师父的妹妹……她想搬把椅子坐在窗边总不能拦着吧？
所以我一路把刘天正连抱带扛地弄回来居然连把椅子都没有？
好了不纠结了。
想问的事、要做出决定的事一堆又一堆。
邹邹想伸手打开台灯……然而台灯已经不在那里了。哦，对了。他让刘天正去修台灯，才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估计台灯早就在大火中被烧成灰烬了吧。
电扇在头上“吱呀吱呀”地缓慢旋转着。无关天气冷暖、这样的风扇，代表的是侦探的风格啊。
邹丰裕转头看向窗边的佳人。
少女眺望着远方。微风吹起她黑色的长发……
像师父一样。
渍。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想她了…………
结果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吗。
师父…………我该怎么做？
放弃刘天正，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吗？
还是继续帮助他呢？
但是子阳不愿意教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呢？
接触武当吗？他们会愿意教一个恶灵附体的家伙嘛？
还是随便在海港找一个符师组织呢？
亦或者……她所说的“学院”组织？那到底是什么啊？
渍。总之，还是先汲取情报再说吧。
要怎么和她展开话题呢？
“是不是想问关于学院的事？”
她突然开口。猝不及防。
虽然邹丰裕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过既然她开腔了，就只能继续了咯。
“恩。学院到底是什么？”
邹丰裕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诚恳。
“美国人的组织。他们妄图用科技的力量来掌控天地元气。”
“‘妄图’这个词好像微妙地体现了您的情感倾向。”
“别用那种语气说话。恶心！”
“好好好。那么你对这个学院还了解些什么？”
”刘天武是他们生化部门的精英学者。他创造了刘天正。“
“创造？”
邹丰裕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创造？这个词……总让人不太舒服。刘天正是被创造出来的？被当做……一件东西，被创造出来？
“对。创造。他在他找到的这个孤儿身上，测试了他们捕获的灵。”
”主动把灵放到人类身上？！“
闻所未闻！
“结果实验体暴走了。逃出了学院在中国的实验室。”
“暴走……就是那个半灵半人的状态？”邹丰裕想起了那个半人半鬼的刘天正。现在想起来着实可怕……像是从深渊中爬出的厉鬼！
“对。结果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太久。很快实验体就被追回。经过了这次的事故，学院决定用更温和的方式……“
“植入记忆……让他变成刘天正？”
邹丰裕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不光是计划生命了……
“对。学院让他变成了刘天武的儿子。给了他一个合情合理但是老套的背景故事。”
“是这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邹丰裕好奇地问。听上去这个学院是个挺厉害的组织啊，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情报的？
“哼。是刘天武。他还真把自己放到了父亲的角色里。”
“假戏真做。”这个回答还算有点道理。日久生情、把刘天正当做真正的儿子了吗？
“对。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儿子’该有真正的生活。于是就把他放出来了。”
”是刘天武……委托你来帮助他？“邹丰裕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可以这么说吧。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邹邹追问下去。
“这与你无关。”
“哦……”
还是不能多问无关的问题啊。
不过这样解释了一波…………关于刘天正的问题大致明了了。刘天正是个危险的试验品。他身上的灵是人为加上去的。他被植入了假的记忆，又被放归到海港…………
真是知道了越多，越放弃不了这件事。
“那么这个叫做学院的组织、不是会千方百计地找回这个实验品吗？！”
邹丰裕突然想起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对啊。所以刘天武会委托我来保护这个实验品……”
“他不是什么实验品。他是刘天正。”
邹丰裕铿然有声地打断道，“是符师刘天武的儿子……他憧憬着父亲，因而也努力成为了符师。”
“符师？谁来教他？”
妹子问道。鲜有符师能自学成才。
“你啊。”
邹丰裕轻描淡写地说。同时扛起刘天正，
“这里待不了了！我们得去丰收胡同！去子阳那里！”
“打住！我什么时候成了这小子的师傅了！”
“刘天武不是拜托你照顾着小子吗？只要你教他学会了制符之道，这小子不就能自保了吗，多好！”
“呵呵。那么。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
妹子一语中的地切中了要害。
掉进了邹丰裕下的套里。
这个回答……我构思了千万遍。
“因为我答应了你的姐姐！再也不做回过去的自己！
再说了，这小子是我的委托人嘛！”
邹丰裕笑了笑。
只有微笑是没错的。对吧？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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