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交汇
临行前，陆寻无意间听到了村里此起彼伏的牛声，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牛？
他连忙拉住亭父，“村中有多少牛？”
“额……本是三户一牛的，因为黄巾作乱，现在大伙儿是五户一牛……”
“你就直说还有多少！”陆寻见不得这个亭父拖拖拉拉说不到正点上，不由得出言催促道。
“还有421头，其中百姓364头，大姓57头。”
好！！
“快，赶紧给我备齐400头牛！”
“啊？这……”
“这什么这！这是命令！有事儿我自会向郡守、州牧分辨！”
“是……”
玛德，婆婆妈妈的，是人命重要点还是牛命重要点？！
更何况……真要是用火牛阵成功了，岂不是有牛肉可以吃了……
私宰耕牛在春秋时期基本上是死罪，直到西汉时期，才由死罪变为杖刑和徙刑，到现在则是罚钱，罚钱三千，杖七十。
这个惩罚对于乡民来说，是极重的，一石米不过一百多钱，一亩才收一石半，杀一头牛要赔三十多亩地的收成……即便是地主都舍不得呢，因此亭父的迟疑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
陆寻骑在马上，身穿自己带来的窄腿箭袖服，外面再套上一层薄铁札甲，头戴翎盔，还真有几分白面小将的感觉。
是的，他亲自带队，他必须亲自看上看情况才行。
蜀地缺马，而且也没多少适合骑兵的地形，因此这龙市镇也没几匹马，先前都骑出去报信用了，陆寻不得不把自带的几十个骑兵当做斥候使用。
夜里的山风温度着实比较低，吹得陆寻一阵发寒，这个时候的他才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么多人，晚上怎么住……
即便是到了后马上开始伐木扎营，大晚上的，效率也太低了，等营地扎好以后，恐怕都大半夜了，青壮们的体力也耗了一大半了，万一人家再来个乘势劫营，那可不妙啊。
现在，只能是希望板楯蛮人数不多，没把城给完全围拢来，当然，能望风而逃是最好不过的了。
斥候回来了两个，“大人，前方十五里处便可看见板楯蛮大营了……”
十五里，两个小时不到。
“规模怎样？”
“灯火恢弘，营地连山，规模怕是不小……”
擦！这可怎么办啊……
“可曾看到板楯蛮围了几面城门？”
“这，未曾看到。”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呀！”
“是……”
身后另外几个骑兵赶紧打马而出，顶替了这两个刚回来的斥候。
玛德，敌军人数貌似有点多啊……
陆寻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伍，一千五百多人，五路纵队，形成了一条一里多长的长线。
自己这点儿人手，恐怕还不够塞牙缝吧……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陆寻等人在攀上一座丘陵之时，隐约看到了西北方向的阵阵火光，“唔，大人，应是官渡，钱塘援军。”说话的，是易洪部曲头领，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曹固。
“传令休整片刻吧。”
“大人……若是此刻修整，极为不妥，军士们本就走得见汗，一旦停下来，山风一吹，恐感风寒，不若放慢脚程，缓行向前。”曹固向陆寻建议到。
陆寻面色微显尴尬，他压根儿没意识到这一点，“好，就依你吧。”
“是，大人。”
下达命令后，行军速度放缓下来没多久，便有两个骑手从西北方向奔来，“前方可是龙市众？”
“正是，尔等何人？”回话的是陈永，龚川的部曲头领，他比较警觉，没有直接反问对面是不是钱塘援军，因此换了一个巧妙的问法。
“我等是钱塘官渡援军，受县长之命前来。”
“真是辛苦你们了……”陆寻说话了。
“此乃县长陆大人，尔等还不见礼？”
两个骑手正欲下马，被陆寻劝住了，“诶，免礼免礼，回去通知一下，稍微加紧一点步伐跟上，前方不足十里便是板楯蛮大营了。”
两个骑手领命而去，这时候，先前的斥候也回来了。
“大人，北门西门东门俱被包围，只有南门无人。”
包围三路，如此看来恐怕板楯蛮人数不少啊。
两军汇合后，陆寻便让众人拉长阵型，点亮双火把左右互持前进，五六千支火把，远远看去都能映红半边天了！
板楯蛮不是瞎子，垫江守军也没瞎，远远的都看到了那烧红的半边天。
一时间，双方都是心头擂鼓啊，单从火光上看，来人恐怕近万啊！这个数字，不管对哪一方而言，都是一个能影响战局的筹码！
特别是垫江方面，生怕来的是板楯蛮援军，那样的话，不用打了，直接开城投降吧……
“大统领！大统领！！不好啦！！”
板楯蛮大营，几个斥候跑了进来，那个大嗓门儿不说大统领，就是附近的营寨军士都被吓了一跳。
“蠢货闭嘴！！”大统领气的差点拔刀砍人了，这尼玛的斥候，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自己灭自己的士气！
“大统领！成千上万啊！成千上万的汉家大军！！”
本来夜里探查敌情就只能通过火把来看，陆寻不仅让中后段士兵手持双火把，更是将阵型拉开，远远看去，蜿蜒数里的一条火蟒啊！
粗粗一看，人数恐怕得有近万！
而且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绽，前方百人都是俱是一人持一支火把，这样，就算有人近点看，也看不出有诈。
听到斥候消息的大统领也是心头一紧，一万敌军！
而且还是在自己身后！万一这时候来一个冲锋，再配合城内的里应外合，那可不妙啊。
“你，赶紧去朴家，度家通知一下，就说我这面来了上万援军，赶紧准备给我派兵支援！”
板楯蛮中罗、朴、督、鄂、度、夕、龚七姓最大，基本上各姓都率有近万军士从各处举事，而这个大统领的罗氏，和朴氏，度氏本是充国到安汉一带板楯蛮，他们一路南下，准备在垫江处和宕渠诸蛮汇合。
不料宕渠诸蛮被汉昌大军给拖住了，因此只有他们三蛮前来攻城。
这才刚围住垫江这个小城还没开动手呢，屁股后面就来了近万大军，罗统领也是郁闷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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