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奴颜媚骨
染妃的出现，将琼林宴再次推向一个高潮。
就连陌迟迟也接着这个机会起身向染妃敬了杯酒。
染妃笑着端起酒杯，大方地笑道：“早就听说小王爷仪表堂堂，如今看来果真是名副其实。”
“娘娘谬赞了。”
两个看起来就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点破绽都没有。
只有君长夜注意到了，在墨迟和染姝碰酒杯的时候，墨迟悄无声息地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染姝。
那个瓷瓶里面装着三颗药丸，是墨迟特意熬制出来的成果，对妖物的伤势很有用处。
君长夜的心情变得不太好。
不过区区一个妖物，竟然也值得墨迟那么上心？！
陌迟迟敬完酒后回到座位上，却听到豫王发出一声冷哼。
“奴颜媚骨！”
陌迟迟望向豫王，扬眉笑道：“您这是在骂本王吗？”
豫王冷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对一个后宫妇人卑躬屈膝，不是奴颜媚骨又是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低，立刻就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
陌迟迟像是没有察觉到那些人的探究目光，好整以暇地说道：“本王与陛下是堂兄弟，染妃娘娘便是本王的堂嫂，本王敬她一杯酒合情合理，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奴颜媚骨了？”
“堂嫂？”豫王笑得嘲讽，“她不过是个妃子，放到寻常人家也就是个妾室，地位就跟那些奴才丫鬟没什么区别，你竟然把这种女人当成嫂子，也不怕毁了皇家的名声！”
豫王对染妃的羞辱像是一把剑，劈开了本该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语，鸦雀无声之中，尴尬在无声地蔓延。
嘉源帝被气得面红耳赤，好几次都想出声训斥豫王，可最后都被染姝拦住了。
染姝轻声劝道：“陛下别生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豫王手握兵权，若是跟他撕破脸皮的话，只怕会把他逼得起兵造反，到时候嘉源帝的境地可就大大不妙了。
嘉源帝还是很愤怒：“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说你？！”
染姝握紧他的手，柔声安抚：“只是几句不中听的话罢了，妾身早就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她容貌绝色，刚一入宫就获得嘉源帝的宠爱，从此宠冠六宫，如今已经过去六年时间了，她依旧荣宠不衰，后宫的其他女人全都沦为了她的陪衬。
朝堂上的守旧老臣都认为是她迷惑了嘉源帝，导致嘉源帝无心朝政，朝中大权落入佞臣手中。
这六年时间来，诸如“狐狸精”“妖妃”“魅颜惑主”等词几乎成了她的代名词。
无论是后宫的其他妃嫔，还是朝中老臣，都恨透了她。
如今她看似风光，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都有被万刃穿心的危险。
别人害怕豫王，但陌迟迟却不怕他。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记得豫王出生在江北军户，您的生母是一个通房丫环，照理来说，通房的地位应该比不上妾室吧？”
“你！”
出身卑微一直都是豫王的痛处，自从他掌握兵权之后，就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这件事一个字。
此时他却被人当众揭了短。
墨迟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将他脸上的遮羞布全给撕掉了，让他在羞愤至于，越发的痛恨墨迟。
“墨迟小儿，你休要胡说八道，本王的母亲明明就是正室嫡妻，家中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
陌迟迟却道：“如果不是您当了将军，用权位逼着你父亲休掉发妻，强行扶正您的生母，我想您的生母应该还只是个卑贱的通房吧。”
“你给我闭嘴！”豫王怒不可遏，“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陌迟迟咂舌：“啧啧，您这是要恼羞成怒了吗？”
气急败坏的豫王直接将面前的整张桌子都掀翻了。
结果摔碎的杯子碎片却溅到了他身上，反倒将他的脸颊割伤了。
痛得他抽了抽脸颊，下意识抹了一把脸，直接就摸到了一手的血。
又是这样！
最近他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哪怕只是出门骑个马，也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奇特原因被摔下马。
要不是他身体强壮，他早就被折磨得卧床不起了！
不仅老天爷要欺负他，连墨迟一个黄毛小儿也敢欺负他，全他妈都该死！
连日来积压的郁气在此时被点燃，忽然爆发了。
豫王狠狠地去踹桌子：“王八蛋，看你还敢不敢跟本王作对？！”
桌子被踹得突然往前一翻，豫王来不及收力，顺势就滑了出去。
他以劈叉的姿势，摔倒在地。
陌迟迟几乎能听到骨头错位时发出的声音。
虽然时机很不对劲，但她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豫王一个大老爷儿们，摆出这种劈叉的姿势，实在是太好笑了！
其他人也很想笑，但他们都怕被豫王报复，只能绷紧脸皮不笑出声来。
在大家都不出声的情况下，陌迟迟的笑声就显得格外突兀清晰了。
豫王立刻就盯住了陌迟迟，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夺眶欲出。
如果不是碍于她身边还坐着个君长夜，豫王真想现在就冲上去捏碎她的脑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他作对！
陌迟迟却像是没看到豫王眼中的恨意，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豫王竟然还懂得劈叉啊，这个难道是您特意为陛下准备的节目吗？真是太精彩了呢！”
豫王气得咬牙切齿。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宰了这个小王八蛋！
两名武将赶紧将豫王扶起来。
“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给您看看？”
豫王觉得自己今晚真是丢光了脸，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本王要回府！”
两名武将连忙扶着豫王离席。
他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一点都没把龙座上的嘉源帝放在眼里。
那些老臣对此早已习惯，但那些刚刚及第的年轻进士们却对此大吃一惊。
他们虽然早就对嘉源帝的无能有所耳闻，却没想到事实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江闻柳举起酒杯，笑得一派淡定：“来来，本官敬各位青年才俊们一杯，祝你们将来能青云直上，大展宏图！”
进士们纷纷举杯响应。
喝完酒后，江闻柳忽然将目光投向君长夜，抚掌轻笑。
“今晚诗词歌赋今晚听得都腻了，听闻新科状元文武双全，不如请状元郎来舞剑助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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