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沈思鸣
那日傅毅直接命人把轮椅抬走了，听说第二日就是李将军的寿辰，他对这轮椅十分喜欢，顺便做了一波宣传，众人知道是从北市老庄木匠铺出产的，一时有需求的纷纷来此，老庄这里已是多了好些订单，赵谙心里乐开了花，只是傅毅却又是好几天都没来了。
上次抽奖活动之后，酒馆的生意又好了一些，只是仍是处于赔本状态，不过摇摇椅的名声倒是打出去了，赵谙常派秋禾去跟老庄打交道，都是围绕摇摇椅商定一些事，一来二去的，竟发现秋禾和小赵之间有些暧昧。
这日她正在对账本，发现酒馆总算盈利了几天，十分欣喜，恰好沈思淼又来问她魔方解法，她一时心情好，跟他传授了好多比较好用的小技巧，沈思淼看她飞扬的眉眼，心里也亮堂起来。
沈思淼这些天常来，还是头一次注意到赵谙在算账，这也不怪他，赵谙算账不爱用算盘，若不细看自然看不出来她是在算账。
“你算账为什么不用算盘？”沈思淼直接把话问出来。
“我不会用啊。”赵谙不在意道，末了又加了句：“很奇怪吗？”
沈思淼见赵谙如此坦诚，不由得笑了，道：“不奇怪，我也不会。”
两人对视一眼，赵谙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沈思淼这厮人真的挺不错，赵谙蛮喜欢和他相处。两人这些天也玩熟了，赵谙已经把他划做朋友之列。
“只是我不用算账自然不会算盘，可是你不用算盘如何算账？”沈思淼想起这个问题，一时好奇。
赵谙啪的一声合上账本，然后对沈思淼道：“不可以吗？”
沈思淼见赵谙故作凶狠，配合道：“自然，自然。”
赵谙见他如此，心里好笑，白他一眼后认真道：“我习惯口算，不太喜欢用算盘，当然了，重点是我不会用。”
沈思淼啧啧赞叹：“赵姑娘真是才思敏捷。”
赵谙一摆手道：“咱俩都玩了这么多天了，也别叫我赵姑娘了，你就叫我声小赵，我叫你小沈好了。这样听着也舒服些。”
沈思淼愣神，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可惜赵谙明显不知道她这话有多大不敬，仍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他忽然心情大好，同赵谙笑道：“好，小赵。”
“哎，等等，隔壁也有个小赵，算了，你还是叫我大赵吧。”
沈思淼忽然有些不开心了：“为何不能叫你谙谙。”
赵谙听到此，面色有些尴尬，她也是后来被秋禾耳提面命才知道女孩子的闺名有多重要，老庄就算了，毕竟年纪大，只是同龄的男女万不可再如此随意叫了，于是她扯扯嘴角道：“因为谙谙是我家傅大哥叫的呀。”
沈思淼面色一沉，没来由的不开心，赵谙没注意到他的小情绪，向沈思淼打探道：“这段时间，傅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思淼冷笑：“你不知道吗？”
赵谙看着沈思淼的脸色，此时才反应过来傅毅定然是出了事，转念又想起傅毅那天给她打的预防针，心里安定下来。沈思淼见她面色由震惊到平静，不满意她此反应，于是又放了个重磅：“他被降职为昭武副尉，如今正在查采花贼的案子。”
“昭武副尉是几品啊？采花贼，就是最近京中风传的喜欢在南市截掳十几岁的姑娘的那个采花贼吗？”
沈思淼先点点头算是回答赵谙第二个问题，然后又简洁道：“正六品。”
算是连降两级，李将军好像很不念旧情啊，赵谙无声叹息，却也无可奈何。采花贼的大名赵谙最近也有所耳闻，听说被掳去的姑娘至今都没有找回来一个，傅毅最近定然是忙的焦头烂额。
不过他为什么会管这件事，这不该是官府的人去管吗？
沈思淼见她面露疑惑，故意开口吊她胃口：“我听说，圣上派傅副尉去是因为……”
赵谙眼巴巴的等他说下去，却见沈思淼不再开口，她一时急了，拉着沈思淼的袖子开口求道：“小沈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说句实话，赵谙撒娇的功力真是一般，至少比起沈思淼家里的通房丫头们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是沈思淼却觉得心里极熨帖，甚至还想再多听几句。
赵谙见沈思淼仍是不说话，只得打起温情牌：“小沈，你就说咱俩还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就别卖关子！”
沈思淼却鬼使神差的忽然来了句：“你再撒几句娇，我就告诉你。”话音一落，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的话，如此不要脸，可是他却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连日来憋在心里的想法此刻都蕴含在这句话里，像是完成了什么仪式一样，即使结局也许并不如他所愿。
赵谙一愣，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最后只能打着哈哈混过去：“你找死呢吧，说不说，不说我可上手了！”
沈思淼克制住心里的失落，淡淡道：“圣上叫他保护查案的官员，若是谁性命出了差错，唯他是问。”
赵谙听到这，一下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啊，他们若是私底下出了事，难道还要怪傅大哥吗？难道要傅大哥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吗？这算什么道理？！”
沈思淼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没有说话，等赵谙发完牢骚才道：“我先走了。”
赵谙没有挽留，客套了几句，就放他走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想去找傅毅问问情况，又想着傅毅该是忙的焦头烂额，定然没工夫跟她聊天，一时心里犯起愁来。
秋禾此时刚从隔壁回来，瞧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见赵谙正愁眉苦脸，不由好奇起来，趴到柜台前问赵谙发生了何事。
赵谙看她如看救星一般，把沈思淼刚刚跟她说的话对着秋禾又转述了一遍，秋禾凝眉，询问赵谙道：“姑娘想明日去傅府？”
赵谙一愣，先点头后摇头，最后抱着脑袋哀嚎：“我也不知道。”
秋禾想了想还是道：“明天，姑娘该去南市了。”
赵谙听她的话之后，掰着指头查了查，确实是明天，这下好了，根本都不用纠结的，赵谙觉得好笑，心里虽然无奈但也着实没有办法，只得吩咐秋禾准备好用的东西，明天陪她一起去南市。
不过她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南市最近不安全，秋禾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他们两个，实在不行，明天派大壮去好了。于是她问秋禾道：“秋禾，你武功怎么样？”
秋禾一愣，直接答道：“虽然比不上傅副尉，但奴婢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赵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其实还是想自己去，毕竟孩子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支持，更多的还是希望有人可以陪伴他们，给予他们关怀和温暖，大壮这种糙汉子还是算了。
刚放下心来，她忽然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你也知道傅毅降职的事？”
秋禾尴尬的扭过头，最后在赵谙的逼问下还是交待了：“奴婢在傅府有个好朋友，偶尔会一起玩，这消息还是她告诉奴婢的。”
赵谙急了：“谁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秋禾无奈道：“奴婢不想让姑娘担心。”
赵谙摇头，正要说话，却被秋禾打断：“姑娘从前总提尊重一事，奴婢也明白了一些，比如有些话奴婢不想说就可以不说是不是？”
赵谙一时语塞，最后只得认命点头，虽然反驳不了秋禾的话，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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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手里拿着棋子，面色凝重，斟酌半天才落子，对面大皇子拍掌赞叹：“秒啊，傅副尉这步棋下得十分好！”
傅毅面无表情道：“大皇子谬赞了。”
大皇子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心里默默吐槽傅毅巨几把装逼，表面上还得做出欣喜的表情，两人你来我往了好久，最后以傅毅胜结束了这盘棋，大皇子此时才扯上正事：“我那日提的事，傅副尉可考虑清楚了？”
傅毅沉默，半晌才道：“待到九月初，臣定会给大皇子一个交待。”
大皇子心里虽然不满傅毅拖到如此晚，只是也不得不依他，毕竟傅毅是个真有本事的，比起李将军那个老滑头，将来恐怕是他的得力干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宠着这个小公举。
“我听闻，你与李敏……”大皇子话只说一半，傅毅却没有丝毫犹豫道：“臣早已心有所属，只等家母进京，便要定亲。”
“嗨，这事啊我听说了，是叫什么赵谙来着，这几天本宫那个堂弟总是跑去找她玩，听说一手魔方玩的十分不错。你确定就是她了？”
傅毅觉得奇怪，大皇子这几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沉默寡言，如今却跟个话痨一样，不仅话痨还爱八怪，他真是不堪其扰，最后只得无奈道：“是，大皇子还有何吩咐，若是无事，臣就先告退了。”
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沈思鸣看着傅毅油盐不进的模样，在内心告诫自己：算了我不跟他生气，算了我不跟他生气……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才挥挥手面色平静的放傅毅走了。
傅毅到家，想起大皇子说沈思淼这几日总跑去找赵谙就觉着心里不爽，看看天色终究还是按耐住性子去了书房处理公事，暗自决定明日再去找赵谙好好掰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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