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饯别宴
九月十一这日,天还未亮赵谙就被秋禾从床上扒拉出来,她困得直打哈欠,昨晚上就没睡着,好容易有那么点睡意,就被人叫醒,弄得她十分没脾气。
一直折腾到接近晌午才把盖头戴上,傅毅已经到了大门外,她被人搀扶着上了花轿,直到坐进花轿中,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真实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嫁人了。
就这么一直恍惚着,直到堂都拜完了,被人送进新房中,她才有那么点沉甸甸的感觉。屋子里闹哄哄的,傅毅被人撺掇着掀她的盖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双红色缎面绣鞋,她忽然觉得有些羞涩,双手发湿,心里砰砰乱跳,来不及倒数,盖头已被掀起。
围观群众又开始起哄,赵谙却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幻,只有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常年握剑而长满茧子的大手挑起她的下巴,她羞得满面通红,羞答答的抬起头,眼睛却依然垂向地面。
一声轻笑响起,即使屋子里很吵,轻笑声很低沉,赵谙依然能一下子分辨出傅毅的声音,她咬紧下唇,仍是拒绝抬眼。
傅毅早在进屋时眼睛就黏在了赵谙身上,掀起盖头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好像这一辈子已经过完了,至少属于他的上半生的孤独时光已经结束,从现在起,他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会与面前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而这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大红盖头被一寸一寸掀起,她精巧白皙的下巴,鲜艳欲滴的唇,艳若桃李的脸颊,光洁饱满的额头,如黑瀑般倾泻而下的发,她肌肤的每一处,对他来说,都是无言的勾引。
两人之间不需用语言表达的恩爱已经闪瞎周围人的眼,旁边的嬷嬷喂给赵谙一口饺子,赵谙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也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要吞咽下肚,待咬开时已觉察到不对,小脸皱成一团,傅毅在旁看着,眉梢轻轻展开,黑眸里浸染上一两丝的笑意。
“生不生?”
赵谙忙控诉:“生!”声音咬牙切齿,围观群众哈哈笑起来,然后便是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场面话,她此时才反应过来吃饺子这个环节是何意图,不过古人就这毛病,封建迷信爱图吉利,她被戏弄一番也没甚么关系,只是这生饺子难道就要让她吃完?
周围人没有说让她吐的,赵谙无奈,抬起头正要向旁边的人求助,却意外对上傅毅的黑眸,她眼中一片水光,波光潋滟,傅毅却是眸色深沉,眼中清晰地印出她的样子,专注而迷人,两人目光相触便胶着在一起,直到酒杯摆在二人之间,赵谙才清醒过来,暗骂一句男色误人。
喝过交杯酒,傅毅又被人拉了出去,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秋禾留下伺候,她此时才放松下来,头上的金冠压得她脖子都抬不起来,趁此时忙不迭的吩咐秋禾把钗环都去掉,外面守着的小丫鬟说热水已经备好,赵谙脱下大红外衣,先把脸上的妆都卸了,才去沐浴,如此又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她才穿着早已准备好的轻便的外衫回了床上。
床铺上的枣啊花生啊之类的早已经被秋禾掸了下去,赵谙十分满意,一屁股坐到床上,靠着床头开始惆怅。
“秋禾啊,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单身贵族了,嘿呀,想想感觉好不爽啊……”她自言自语了好久,都没见旁边人搭腔,心里感到十分奇怪,抬起眼却见秋禾满面通红的垂着头,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秋禾,秋禾!”连着叫了两声,秋禾仿佛才回过神,抬头飞快地看了赵谙一眼,又垂下了头,赵谙不解,站起身子走到秋禾面前问道:“你怎么了?我今天特别丑吗?”
秋禾忙摇头,赵谙学着傅毅的样子挑起她的下巴,逼迫秋禾和她对视,秋禾犹豫半晌,支支吾吾的道:“姑……夫人这身衣裳……”
赵谙低头,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就是薄了一点吗,她里面还有肚兜呢,这丫头至于吗?赵谙想不到秋禾竟如此保守,啧啧叹了两声又回到了床边坐着,秋禾仍是不跟她说话,她自己聊着聊着渐渐也觉得没意思了,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片刻便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傅毅来时,正看到赵谙雪白的长腿垂在床侧,薄衫下大红肚兜隐隐可见,她歪在床头,饱满、浑、圆的胸、脯若隐若现,再往下便是如水蛇般的小蛮腰,如此香艳的画面让他差点把持不住,稍稍平复了呼吸,给秋禾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然后才坐到赵谙身侧,轻拍她的额头。
赵谙被傅毅拍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薄衫又往下掉了一两分,露出瘦削的肩膀,傅毅双眸幽幽的看着赵谙,直把赵谙看的瞬间清醒过来。
“傅大哥,你回来了,梳洗过了吗?”娇憨的声音响起,让他的身体莫名又燥热起来。
“嗯。”他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沉静的眼珠未转动半分,赵谙此时才注意到傅毅炽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整理整理衣服。
“谙谙,你今日,很好看。”傅毅笑看赵谙拉起肩膀两侧的衣服,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赵谙心里一喜,两颊泛起酡红,小声道:“你今日,也很好看。”她这句倒是没有掺假,傅毅肤色偏黑,本来就十分衬玄色衣裳,白日里的大红嫁衣倒不如如今换下的玄色长袍,更衬得他丰神俊秀卓尔不群,剑眉英挺,黑眸锐利深邃,目光睥睨,薄唇轻轻勾起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狂狷,赵谙暗自猜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的气质?
傅毅笑了,笑意渐渐晕染开来,冲淡了身上的傲然冷漠,赵谙又打了个哈欠,傅毅轻轻揽住她道:“困了?”
赵谙此时脑子已经罢工,靠在傅毅怀里下意识道:“有点,不过不是还没洞房?”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这话有多暧昧,恨不得咬舌自尽,傅毅胸腔微微震动,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你那日说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话还未说完,赵谙的唇已被堵上,她睁大了双眼,这种时候却跑起了神:好像……这还是傅毅第一次主动吻她啊。
傅毅不满她的不专心,在她下唇轻咬一口,赵谙“嘶”的一声张开嘴,傅毅探舌进去,然后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与赵谙在舌尖纠缠不休。
衣物一件件滑落,赵谙上床前最后的意识便是摸摸傅毅的腹部,果然不出她所料有八块腹肌!
清晨她醒来时,床侧已经空了,她卷着被子坐起来,脑子一时还有些迷茫,待看清这是哪里之后,双颊瞬间滚烫起来,只想对着傅毅说句妈卖批。
她下床时还有些站不稳,秋禾听见动静进屋来,待看清赵谙浑身上下遍布的吻痕时,也是面色一红,安静的伺候赵谙穿好衣服,按着傅毅的交代向赵谙禀告:“将军此时正在外面练剑,交代奴婢让夫人先用些点心,待会他就和您一起去给老夫人老太爷敬茶。”
赵谙点头,浑身懒怠的手都不愿意抬,就着秋禾的手赖好吃了点就没了胃口,秋禾给她揉揉肩,心里感叹第一次见到赵谙便是在这院子里,那时哪里想到,这姑娘以后会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真是世事难料啊!
赵谙正懒散的歪在秋禾身上时,傅毅从外面走进屋,衣衫已被汗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把他健壮的身材一丝不落的勾勒出来,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赵谙老脸又是一红,扭过头不愿意去看傅毅。
傅毅接替秋禾揽过赵谙,柔声问道:“怎么样,身体好些没?”
赵谙把脸埋在他腰间,双手使劲猛掐一把,然后推开他站起来,嘚瑟道:“差不多了。”
赵谙自认为很掐得很疼,对傅毅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罢了,他也不戳破,只面上做出贼疼的表情,皱着眉道:“走吧,去敬茶。”
赵谙见傅毅如此表情,反而有些后悔和心疼,忐忑问道:“很疼吗?”
傅毅故作坚强的摇摇头,赵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搀着傅毅说了好些好话儿来弥补,傅毅脸色仍是冷冷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新人敬过茶后,傅毅又要出府处理事情,赵谙想着明天就要去边关,他定是要准备好些东西,十分大度的放他走了,然后和傅大娘挨着坐在一起聊了好长时间的天,都是围绕着生傅毅时有多容易,肚子里这个有多折腾的话题,赵谙听的咯咯笑,心里却有些期待将来自己的孩子。
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见新夫人与老夫人相处的如此融洽,一时心中都有些羡慕,说来秋禾命真是好,若是当时拨去伺候的人是自己,现在也是新夫人跟前的红人和心腹了呢。
直到下午,傅毅回来时通知赵谙,说是大皇子要办个宴会为他践行,赵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言不讳道:“沈思鸣又要作什么妖?”
傅大娘听见这话,赶紧捂住赵谙的嘴巴,嘴上教训道:“谙谙,不可如此直言大皇子的名讳。”
傅毅也是心惊,大皇子与谙谙也不过就见过几面,关系竟好到如此地步么?
赵谙拉下傅大娘的手道:“娘,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傅大娘又瞪了赵谙几眼,然后开始给她讲道理,赵谙听的头发懵,连连求饶,傅大娘才算勉强放过她,傅毅在旁不厚道的看笑话,心里却十分满足,妻子和娘相处起来犹如亲母女,说出去还不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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