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脸色难看的将军
“我本也有这个打算。走,我们去找关子龙。”杨远飞把图纸揣上,又言道:“对了,顾一歌找到了那把寒钩的样图了。”
杨远飞把一个信筒递给南逢煜。南逢煜连忙打开看,两人边走边议,很快便来到关子龙的帐中。
杨远飞刚掀开帐布帘,一眼便见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的关子龙。
杨远飞眸子蓦然一沉,牙关不自觉地紧了紧。
“将军。”
说话的是军医林中半。
林中半每日皆是这个时辰来替关子龙换药膏与绑带。自受袭事件以来,军中伤兵众多,难以抽身逐一细查,尤其是关子龙的蛊毒,更是多日来毫无进展。幸霍家三小姐来了以后,马上对关子龙施药扎针,蛊毒终于得到了控制,不止如此,女神医不喊累不停歇,一边帮忙医治受伤的士兵,稳定军心,一边研制根除蛊毒的法子。有了霍家三小姐的坐镇,他终于能抽出小片刻空闲,来检查关子龙身体内的毒性是否有复发的迹像。
“林大夫。”杨远飞朝他问道:“子龙的伤势如何?”
“不太乐观。”林中半回道:“关将军中毒时间长,毒性较深,一时难以完全根治,方才老夫替他施针,总算是压抑住他身体内的蛊毒暂不发作。外伤内毒,我的医术有限,只盼望霍三小姐能尽早研出根治的办法。”
“子龙的身上中的蛊毒与士兵们中的毒有何不同?”
“关将军身中之毒,要比士兵们的更要深上三层,士兵们所中之毒,止于皮肤,较容易拔除,而关将军身体内的蛊毒,因中毒时强行运力,毒性随着内力的流动,渗入了皮肉,侵蚀着关将军的内脏,若蛊虫一旦入侵骨髓,融入血液,那就更加棘手了,到时或痛楚难堪,或形神萧索,或风鸣于皮皋,或气胀于胸膛,皆可致人生不如死。”
杨远飞沉吟不语。南逢煜问:“他何时能醒来?”
“该是很快。这几天以后,关将军服用了霍三小姐的药,蛊虫不再有动作,方才的施针,亦能把毒性暂时压抑住,这样痛感会相对减轻,人的神志也更为清醒。”
杨远飞点了点头,把地图与兵器图纸都交给南逢煜,道:“子龙若醒来,马上派人来通知我,我去一去婷儿那处。”
“她在次营。”
“嗯。”
杨远飞人还没来到次营,已远远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药臭味。
“婷儿。”杨远飞站在帐外朝里头喊道。
“进来吧。”
“不是才刚回营吗?怎有空过来?”霍婷儿正搅着药盅里的草药,头也不抬,问。
“来看看你,这是何物?”杨远飞看着她搅碎着的草药渣,问道。
霍婷儿略带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抹红唇微扬,冷艳细长的丹凤眼迷离娇妩,言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杨远飞耸肩,“那也是。”说着随手拿起桌上一株不知名的药草,又问:“关子龙中的蛊毒,可棘手?”
霍婷儿语气淡淡:“小事一桩,不在话下。”
“这么有把握?”杨远飞语带诧异,“林大夫可是说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在林大夫面前,他的情况是不容乐观,可在我手里,那跟皮毛伤无异。”霍婷儿夺走杨远飞手里的那株药草,放回原位,不许杨远飞再拿起,又道:“不过是区区苗族小蛊虫,放心吧,给我三天时间,我定把你的副将治好。”
杨远飞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谢了。”
“为国为家,匹夫有责,人人当尽全力,何须言谢?”
霍婷儿如是应道。
杨远飞嘴角轻扬,赞赏之色溢于言表,“我总算知道了,为何干娘老是心心念念说错失了你这个好儿媳,可惜呐,逢煜那小子,没有这个福气。”
“我倒觉得他过得挺福气挺乐呵的。”霍婷儿听了他的话后也笑,“他从不正经,昨日还特意跑过来,问我拿安眠的药。”
“为何?”
“他说一想到我在他的帐旁,就紧张得睡不着觉。”
杨远飞仰头一笑。
“我就应他,我直接一锤把你打晕了,你就睡得着了,不止睡得着,还睡得香沉,不怕会被吵醒。”
“我看他到时候不是睡得沉不怕醒,而是根本就醒不来。”
“看在你的份上,我会考虑手下留情的。说不定我善心一来,还能赐他个半睡半醒,让他边做梦,边上战场。”
“若真如此,这回醒不来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二人说得开怀,霍婷儿突然定定地看着杨远飞的眼睛,问:“此战你胜券在握?”
杨远飞有些讶异,反问道:“何以见得?”
“你极少会在战营这般放松,以前你总是绷紧着神经。”霍婷儿道:“除了大战稳赢,我想不到其他缘由。”
杨远飞没有正面回答,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卫兵来通报关子龙已醒来,杨远飞马上赶了过去。
“主帅。”关子龙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声音也不如往日响亮有力。
“不用起来。”杨远飞坐到南逢煜身旁,与关子龙道:“士兵几次被偷袭时的情形我已大概知晓,前三次遇袭时你都在场,可有留意到下手人的一些端倪之处?”
“有。”关子龙回得飞快,他醒来后,思路清晰,方才与南逢煜的对话中也想到了一些未注意到的遇袭细节。他回答杨远飞,“较前两次被偷袭不同,末将被第三次下手人袭击时,发现下手人是没有右臂的。”
杨南两人双双对视了一眼。
“杨家军一共被偷袭了四次。子龙,你能不能确定,杨家军四次遇袭的,是否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不是同一个人,我能确定四次的下手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南逢煜脸带诧异,“可是你们身上所受的伤几乎都是一样的,婷儿也探查过,确认了刀痕相同,极有可能是被同一把武器所伤。”
“每次遇袭时,都只得一个人攻击你们对吗?”杨远飞想了想,问道。
“对。”关子龙道:“下手的人速度很快,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行踪极难追寻。所以在前两回遇袭中,我都以为是同一个人所为,直到第三回遇袭,我发现了攻击我们的人是没有右臂时,脑子里才意识到,每回偷袭我们的,都不是同一个人。第一回下手的人,我清楚记得他的左眼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从眉头至眼尾,极为显眼,但刑宥却肯定地告诉我,第二次偷袭下手的,两只眼睛都是是没有疤痕的。”
杨远飞紧抿薄唇,寻思片刻,道:“那就是很有可能,他们是不同的人拿着同一把武器。”
“会不会有四把相同的武器?”
“不会,这把武器唤作寒钩,与我们平素使的长剑大刀不同,老头子说过,那个姓严的刀匠,他所铸的武器,皆是世间独得一把。”南逢煜边说边在关子龙跟前把武器图纸摊开,“子龙,你认一认,看看是不是这把武器。”
关子龙一看,连声称是,“就是这把大钩,我认得,兄弟们就是被它刺伤的。”
南逢煜看了杨远飞一眼,“事情变得棘手了。”
“嗯。”杨远飞脸色难看,“居然有四个人会使这把寒钩,这点我亦未曾想到过,不愧是鹰帮族人,单凭四人之力,已把我们杨家军弄得人仰马翻。”
一语出,帐内三人皆是无言,兵器精进,敌人悍勇,此时他们仍未知敌军人数,在情报如此少的境况下,这仗可谓胜算渺渺。
短暂的安静后,杨远飞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把武器奇特,肯定不好对付。它是弧形,几乎成半圆之态,伤在人身竟似刀伤,钩身想必定是锋利无比。铸钩的人在江湖颇有盛名,这把钩应该还有什么玄机才对。”杨远飞指着图纸上钩炳处的一个小弧圆,“子龙,你可知道这个弧圆有何作用,使钩的人可曾有拉动过?”
关子龙顺着杨远飞的话皱眉想了半响,无奈摇头道:“末将实在是没有印象。这弧圆扣看着只得一指形大小,当时遇袭时场面混乱,我已记不起那把武器上是否有这么一个弧圆扣。”
关子龙说着说着,突然一转话头,一声低喝,“慢着!”他顿了顿,盯着图纸,良久又急道:“弟兄们身中蛊毒前,偷袭的人必定会把那大钩拉回身边。”
关子龙看着杨南二人脸色凝重,都透着不解,连忙指着图纸细细解释:“这大钩奇特,钩身与钩炳能分离,以一铁链相连,甩得远,攻击速度极快,但是弟兄们在中蛊毒前,这偷袭的人必定会把钩身先收回来,兴许这弧圆就是拉动钩身与钩柄的关口,又或许是偷袭人散播蛊毒的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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