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燮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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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燮族 下

  

    “刀——巴——月——”熟悉的吼声从族中最德高望重的族长家里传出。

    闻者,错愕的相互望了望,低头,继续路过。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无视之,无视之!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月色不停的朝那被炸得灰头土脸满身黑乎乎的男人弯腰道歉。“小的千不该,万不该……小的该千刀万剐,万死不辞。”

    “你……你……”瞪着他的男人眼珠子都瞪出眼眶了。“谁准你进厨房的?”没有人知道她根本就是厨房的克星吗?还把这该死又危险的女人往厨房里扔,是想家里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就是……”他是贵人多事忘吗?

    她眼睛飘忽,一眼就知道她有事瞒人。“说。”他非宰了那个企图杀了他的杀人凶手。

    “就是你呀。”他的老人痴呆果然很严重了,就在不久前的溪边上,不就是他自己要求她下厨的吗?她都明示暗示过他了,他自己执迷不悟,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进来的。以为她希罕吗?

    “我?”

    “不然你以为谁?”

    “我?”他重复的再问了一次。

    “是的,就是您。”月色也很确定的给予他一个一头棒喝他的回答。

    “战大哥,我娘叫我送……这里又怎么了?”捧着从自家菜田里挖到的新鲜蔬菜,战胤奉着家里母亲大人的命令,往族长大人——战天下,他战大哥的家里送。

    可是前脚才到,就给眼前惊悚且狼藉的景像给吓得目瞪口呆。

    “月姐姐,你怎么又下厨了?”这种景像不用问了,只有一个人才能制造得出来。他无奈的拍了拍额头,“你们想吃饭,怎么不叫克尔莎帮忙?不然,满儿也可以。”克尔莎,战胤的妹妹。而满儿,则是他未过门的小妻子。

    今天又要给战天下留下陪他一起刷地板了。

    命苦啊,他怎么总是挑这种时候自投罗网般的上门?他是笨蛋吗?

    “战天下说想吃菠菜还有兔肉的……”月色委屈的扁扁嘴,她拦也拦不住,能有什么办法?

    “在你们回来的路上,很顺路的经过我家的时候,你们怎就不顺便敲敲我家的门,我会很乐意让你们借走一个人的。”贪图一时的方便,留下的便是这种恶果。

    “今天我们走后山下来,没有经过你家。”月色利落的解开了她为什么来不及去他家里敲门的原因,不是她不想,她是没机会嘛!“战天下说后山的哪一块里有菠菜摘。”结果,他们摘了半天,也只摘了几棵草回来,这个时节,似乎不产菠菜。

    “很好,我明白了。”低头,觑了眼自己怀里的新鲜蔬菜,这里是一时半会儿也摆不平弄不干净的了。“走吧,到我家里吃吧。”

    ΨGΨJΨJ

    “月姐姐,所以你又把族长的厨房给炸了?”

    从厨房小妹沦浇为洗碗妹,厨房所有的活里头,也只剩下洗碗月色才不会搞砸。

    月色和满儿,即是战胤的未过门的小妻子一起做饭后的善后工作。

    两人分工合作,月色洗碗,满儿负责其它活儿。

    “我都说了,不是我想炸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会炸的。”别说得她像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以折磨人为乐趣般,她只是正好每次做的菜都……都放错了佐料才发生事故的。“哎哟,说到底,都是战天下的错,喜欢吃他怎么就不自己做啊?”她不相信,以一个住家男来说,那么爱吃,却自己不会动手做?那他牛高马大的壮硕身材是哪来的?她才不相信是他饿来的!

    “不是族长不想做,只是天婀姐姐正好出远门了,才让族长无所适从的。”

    “天婀姐姐?谁来的?”嘿,在这里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跟她提起过,战天下家里还窝藏了这么一号人。谁来的,让她猜猜,最好是战大恶人的妻子。

    “族长没对你说吧。”也是,在她来的时候,战天婀也离开了一段时间。“天婀姐姐就是族长的妹妹,虽然是老族长抱养回来的,但是他们家里都对天婀姐姐视如己出。”他们族中有规定,只有男子才跟父姓,也就是姓战,而女子只随母姓,可是战天婀却也能继承战姓,足以看出,老族长对她的特别以及疼爱有加。“这些天,天婀姐姐正好去了山里去采药,她是我们族里唯一的一位大夫,眼见快到寒冬了,到时候冰雪满天,往山里的路被冰雪覆盖,路会更难走,以防万一,天婀姐姐总是会在每年的这时在山里尽量多采些草药回来做好寒冬的预防。”

    女大夫呢,值得表扬的职业。“战天下真不是个好哥哥。”月色不忿气的碎碎念。

    “为什么这样说啊?”自己的活干完了,满儿挤了过来,和月色一同把碗擦干。

    “哥哥不都应该是宠着妹妹,把家里头的活都自己身上揽才对的吗?”他家里的哥哥就是将她当个宝的宠着,所以她现在的钝手钝脚,有大半部分就是出自那个主因。

    细想一下月色的话,满儿颇有同感受的点点头,“说起来,也应该是。”像战胤,不就是姐姐妹妹的话当作圣旨一样的执行的吗?好似只有族长家里是那样的不同。

    “看来,我很有必要,对天婀小姐进行一下洗脑了。”歪脑筋动到了素未谋面的战天婀的身上,月色觉得只有调教好她了,她在战家的地位才会得到显著的提高。

    “月姐姐,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呢。”她的出现,和谜一样,问了战胤,他也只是说,随着山里的落石一同出现。好奇死她了。“你的家里也有哥哥吗?”

    “有。”说到家里宠得她无法无天的哥哥们,月色的嘴角掩藏不了对他们的喜爱。“我有七个哥哥,最小的两个哥哥还是双生子。”

    “七个?”满儿满生羡慕的嚷嚷。

    “他们都很宠我的,家里父母一年之中只有很少的时间在家里,七个哥哥身兼母职的将我带大。”

    月氏夫妻是一对武痴,一年里头的绝大多时间都是呆在深山里修行,回来和月家八兄妹团聚仅仅只有过年或是月色的生日里的短短几天。从来,月色不会因为没有父母的疼爱的而感到自卑,家里的七个哥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与溺宠已让她负荷不来,有时候,她还会担心,她的七个哥哥会不会太疼她,而娶不了老婆。

    对了,四哥的身上,她的担心还真的成真了。

    不知道,现在他和狄鸢怎样了呢?和好了吗?一直未能对狄鸢说声抱歉,只求狄大小姐别再对她的事,心里再有疙瘩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像红颜祸水般很罪过的。

    “七个哥哥,我明白了,所以月姐姐才叫巴月,因为你排行第八。”

    月色苦笑。

    巴月,她还没想到可以联想到那,她之所以叫巴月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某人叮嘱她,在这里行动,必须套上复姓,否则会太引人注目击。逼不得已,她才将自己的名里的‘色’字给拆成‘刀巴’二字,以作为自己的的姓氏。

    话说起来,姓刀巴还真有一种在江湖上行走的风格呢。

    “满儿,好了没有?”跨门进来,在家里依然保持着他鲜艳动物装扮,今天是红黑色加上亮色羽毛公鸡装的战胤朝满儿招招手。

    把手抹了抹,走近他,“可以了,怎么了?”

    把手里装得满满的果菜篮子一提,“娘要我把这个送到你家里,你前些天不也说了吗,苦罗姨扭到了脚,天婀不在,娘翻箱倒柜的找药酒,这不,要我也将药酒带去给你娘擦擦。”苦罗姨是满儿的娘亲,也是他娘自打娘胎出来的闺中密友,不止一次听他娘说,如果当年不是满儿的亲爹来搅乱,苦罗姨会是他叔婶,而满儿就会是他妹妹了。

    其实在他心里,他不知道多感谢那个让娘咬牙彻齿,恨之入骨的男人搅乱。也谢谢老天爷保佑,没让他心爱的满儿成了他妹妹。

    “可是月姐姐……”满儿往月色那边看了一眼。

    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去吧,这里只要把碗擦干就可以了。”别把看得这么扁,她不会连擦碗也会擦成炸厨房的。“这里我可以了。”况且她也不想打扰他们花前月下的谈恋爱,会给雷劈死的。

    扭不过她的坚持,“好吧。”把围裙脱了,再挂在门后,满儿便随着战胤出门了。

    目送了恩爱的一对走远了,月色才转身打算回厨房里,把东西收收,就跟战天下回家的。哪知,她才转身,便听见已走很远的战胤拉扯着他聒噪的嗓门叫喊。

    “月姐姐,战大哥他可是在大厅候着你,娘也削好了水果,记得走的时候,顺便带上几个,战大哥爱吃。”

    有一点距离,自己也没有战胤的雷公嗓,月色只朝他挥挥手,表示她听到了。

    面上她虽然笑着,心里却暗暗咒骂:这小子是怕她饿死他家战大哥才这样叮嘱的吧?

    “表里不一的女人,就算本座不是他,本座也担心着战天下终有一天给你害死。”无声无息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比鬼魂还幽魅。

    月色先是一惊,微微失色,后又转为习以为常的平静。

    “我也担心着我自己哪一天也会给这样的你吓死。”他有做鬼的爱好,就别将自己的身份抬得太高,有点自知之明!

    “本座是怕,你要是死了,地藏他们也不敢收。”他不甘示弱的回敬她。

    凭她只显露一丁点的本事,都已经将人家搅得鸡飞狗跳了,她要是将本事全现出来,那看来这个人间非大乱不可。

    嘿,这话他可蒙对了,她的命还真有那么一次让地藏府拒收了。

    不过,也是那次之后,她的运势直线下滑,走向偏霉兼凶夹衰。

    突然见到可以抒发心中抑郁情怀的对像,月色将憋屈了自己的好久的话一古脑儿的爆发。

    “小朱啊,这里的人的生活怎都这么无聊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耕田就是耕田,还有洗衣服,带小孩,他们就没有别的娱乐了吗?”她一名新新人类被迫过着原始人类的生活,这不就等于要了她的命吗?OH,NO!她的PSP,她的电脑,她的动漫……

    “月色,警告你一句,本座姓尔朱名临王,不是姓朱,你最好给本座记清楚一点。”这女人该改一下她动不动就帮人改名的习惯了。

    撇撇嘴,“有什么关系,不就称呼一个。我不也跟着你给的意见,入乡随俗,把祖宗的姓都丢了吗?”她丢给他‘我们扯平了’的眼神,让尔朱临王气得俊美的脸都绿了,她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在一边喃喃,“这里怎就这么麻烦啊?走复姓路线,特别主义也不是这样兴盛起来的!”

    说起复姓,听了尔朱临王的话下定决心来改个姓避人耳目,当时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可是姓轩辕。

    ——轩辕月色。

    结果,她怎么念,都有种把自己给卖了的感觉。

    “小临啊。”不叫小朱叫小临,他如果再坚决抵制,那就叫小王。“那这里姓战的,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复姓,他们不走特别主义路线,你太厚此薄彼了吧?”她的姓氏混在这条村落里,总不会存在杀身之祸了吧?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屁孩乱掰,一个姓氏就会惹来身之祸?她看的小说多了,知道古时候的江湖再怎样险恶,也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单姓的人吧?

    月色讨价还价的口吻让尔朱临王直翻白眼。

    “他们不同,他们的姓氏是赋予使命而特别存在的。”

    “使命?”

    “他们是负责守护赤麒麟的炎燮战氏一族。”

    “你生龙活虎,身强力壮的,守护你作啥?”月色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这古人就该鄙视!总爱小题目大作,他一个小男孩又不是皇公贵胄,也不是弱不禁风,就一不人不兽的玩意儿,还要一条村子的人来守着他一个人?

    哦,她明白了,他是太喜欢动物园给人参观的感觉吧,来吧,索性把他送回她家里,她一定会将他送到动物里天天给人作收费性的观赏,偶尔提供玩耍,一举多得,赞不赞啊?

    “对尔朱麒麟一族有不轨企图的人多的是,人心叵测,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何事,别以为做麒麟的就不会死,本座也只是站得比人高一点,命也比人长一点而已。”保护自己,何错之有?

    况且,不是人人都像她这般不当他是一回事的平常对待的,人人当他是个宝,只有她当他是地底泥。到底她是少根筋,或是她根本就不明白,他身份的背后隐藏的是秘密?难道,自己没有对她清楚吗?

    “圣兽麒麟原来也是动物的一种啊?”月色像是得到参悟的点点头。“只是叫得比禽兽好听那么一点点。”

    还以为她被点到开窍了,“你……”尔朱临王暴红着小脸,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可恨的女人。

    她有一天不损他可以吗?他们之间唯一的深仇大恨,不就是在初见的那天把她踹下山而已,用得着记仇那么久吗?都有半个月了,自己不也乖乖的任她蹂躏了半个月吗?还不气消!

    算,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忍,他忍辱负重,他忍辱偷生。

    压下满肚不得宣泄的怨懑,尔朱临王以最平淡的口吻对月色叙述着事实。

    “尔朱麒麟一族各有各的守护者,闲时分散在各个方向,埋名隐姓,像个平常人一样的各过各的平淡日子,就像这个战氏炎燮族。也只有到了麒麟现世,他们才会摆脱常人的身份,背负起保护麒麟的守护者身份。和麒麟扯上关系,本身就危险重重。觊觎麒麟的人多了,表示觊觎着守护者的人也多了。”他们会隐居避世也是这个原因,“守护者和被守护者之间会有一种常人没有的关联,只要麒麟现世,身为守护者的他们会察觉到麒麟的去向,就像战天下。”

    被他一语惊醒,“你是说,他那晚出现在山里头,不是正巧,而是他知道你出现了?”

    “正是。”眉宇间得意洋洋。

    不然她以为他为什么踹她下山,也是因为他知道山下有个可以保护得了她的人,才放放心心的在她身上踹出那一脚的,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们合谋起来陷害我?”好啊,这两只一大一小的狼与狈害得她可惨了。

    “合谋?”

    “你把我卖给战天下当丫鬟!”她的痛苦来源是他,是他,就是他!她就说怎会这般碰巧,初来报到,还没到街上卖身就给收回家里当奴役了,原来是他们合谋来算计她的。“好你个尔朱临王,我,我……”月色四下张望,“我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把我当软柿子一样好欺负。”

    他的一番好意为什么给她误会成谋害?看她七窃生烟的激动模样,尔朱临王心里一声‘咕咚’,她不是又想……饶了他吧。

    “别激动,你千万可别激动,激动会伤身的。”她真的千万不要太激动,不然,到头来,受苦的就是他自己了。他当初怎会将自己的这个弱点告诉她呢?他是笨蛋,他是白痴,他是天下第一大傻蛋,怪得了谁?就怪自己嘴巴总是守不住秘密,现在是,当初是!

    悔不当初啊!

    “刀巴月,回家。”终于在厅里等不下去,战天下前来厨房寻人,怀疑是乌龟转世才养成她干活慢吞吞的性格。

    正愁找不到祭品,看吧,自己送上门了。

    歪脑筋一下子转到了战天下的身上。

    双眼闪出危险的光芒,举起刚刚找到的菜刀,她扑向了战天下。

    “姓战的,把你的血给我。”

    才进门,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敌意,警觉的凛气,挑指,往杀气腾腾的方向一挥。

    “哎哟。”膝盖骨上一阵麻软,月色‘叭嗒’一声,当场趴在了地上,就是摔得狗吃屎的那种五体投地,“痛……”

    “刀巴月?”靠拢的双眉,聚集了他的不解。

    怎么是她?

    他以这厨房里多了一个别人。

    怎的?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也能对他洗出灭门的仇恨?不对吗?不然为什么她挥刀冲向他?

    “痛死了。”她哭惨了一张脸。

    似乎不能理解她突然对自己的举刀相向,他也决定不再深究。战天下无视她脸上没有眼泪的痛哭。“回家了。”面无表情,重复着他来到厨房找她的目的。

    “没看见我摔跤了吗?回回回,回你的大头鬼。”没摔断她脖子他就该偷笑了。

    只要他几滴血,就换来自己一身的骨头痛,天杀的不值得。

    她的歪脑筋动错了方向,她学到了,以后,她以后都不会将脑筋动到他的身上,决不。

    无奈的叹了一声,战天下敛起的眉头更深了。他直接的弯下身体,长臂在她身上一捞,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放,一气呵成。

    也吓坏被人当成麻包袋扛在肩膀上月色。“战天下,你想怎样?”她在空中挥动好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八爪鱼。

    “我困了。”

    他困了,关她什么事?“放我下来。你这无赖,快放我下来。”

    “回去,睡觉。”他明天还要再上山打猎,因为近冬了,食物要储备得好才能保证这个冬天过得无忧。

    他那么执意要她回去,是想她帮他暖床吗?

    “我不回去,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她不要回去那个狼窟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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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勤奋的更新,OH-YEAH明晚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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