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荒 下
嘴里被灌下了又腥又臭的汁液,将唇紧抿,男人下意识的排斥。
“轩辕,你可一定要好起来,所以你非喝下不可。战天下,可否请你过来帮忙一下?”对轩辕厉邪无计可施,达奚玖兰只好扬声身向床外之人求助。
可话才出口,转念又想到,“你的身体没事吧?如果不舒服,还是不要过来了,歇会儿,我找别人帮忙。”
瞥了眼怀中紧紧闭着双眼的月色,战天下默默的想了想,“战胤,满儿,看好她。醒了就叫我。”
伸手接过月色,满儿点头答应,“是,族长。你也好顾好自己,刚刚失去了这么多血,可别这么操劳。”
“嗯。”
来到了床边,掀开了床帘,战天下看见一个相当绝色的……男人?
他双唇发紫,面色呈青黑,咦角不时的淌出血红,似乎要将他的衣服染色。
他,想必正是刀巴月口中的中了毒的的高官大人吧!
在床角坐下,战天下等着帮忙。
“你可以吗?还是去休息吧?”为了平息这场虫祸,他为城里的人都献出不少的血,包括自己手上这碗替转辕厉邪解毒的血汁,身体一定非常不舒服,不想强人所难的达奚玖兰开口建议。
“我可以。”他也想报答他们收留刀巴月之恩,战天下淡淡的拒绝了。
“那好吧,你就……”
战天下没有对他们说出事实的真相,为他们献出血的并不是他,而是……
“啊?你要我的血?”双手呈交叉抱着自己,月色一副警戒他的样子。“为什么?我的血型就算是AB,相对稀少一点,蚊子爱叮了点,可它不是万用的O型血,没用的,没用的。”双脚不停的向后挪,就像准备随时拔腿就跑。
伸手一圈,将她牢牢的套在自己唾手可得的范围里。“非它不可。”
“放开我啦,放开我啦,你信不信我叫非礼,告你强暴?老大,你是太久不见,想到新花招耍我了是不?我两只耳朵可是清清楚楚的听见,达奚玖兰拜托你,要你的血,别欺负我和他站得远,就当我是聋子。”
“后半段你就没听到。”
“啊?”啥时还有后半段的?月色一脸呆呆兔乖乖上当的样子。
“所以你是聋子。”
“你……”
达奚玖兰的确有对他说过后半段的一段话。
“拜托你了,赤麒麟的守护者。”
“我?”
“麒麟乃天下至稀至少的神圣之兽,它的血必定能解人间百毒。而当麒麟选择了他的主人之时,必会以血为之宣誓契约。这样,他所守护之主人的身体里,也就必定会溶入了麒麟的血。可现在他们不在,就另当别论。而你们,战氏一族身为赤麒麟的守护者,世世代代的步步传承,赤麒麟能与你们结下契约,你们骨血里也定会存在着它们的血,就算因年代久远而稀薄,现下也解燃眉之急。”
他的意思原来是这个。
“所以,请你救他们他们了。”
“好。”
“我代替他们谢谢你了。”
“血要多少?”
没想到他人这么豪爽,“这个……”
“你这个变态,救命啊……”欲趁战天下在想事情出神偷偷的溜走,可没料到他反而更收紧了他手中的力道。
大掌盖下,正好压上了她的小嘴,将声音尽收其中。
“虽然你一直不对我说实话,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赤麒麟大人我虽看不见,可我却能感觉得到,现在他并不在你的身边,对吧?”
瞪大了一双汪汪水眸,月色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唔唔,唔唔。”(没有,没有。)
“月,现在是人命关天,你也别再任性了。”
手脚并用,使力挣扎的月色,这时张嘴用力一咬,咬上战天下厚实的掌心。
战天下仅仅是眉头皱了皱,将她的身躯更往自己身上带,抚上因焦燥而乱晃的脑袋瓜子,柔柔说道,“你难道就不想救他们了吗?”
挣扎倏止,月色陷入了思考之中。
不想救他们?谁说她不想救他们了?
公孙大娘,公孙管家,和她一起工作过的浣衣女,那些急切的想回家的脸孔,一张张的,从她的眼前溜过。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亲眼目睹她惨死在她的面前。不想,她不想再看见再有人惨死了。
如果有办法救他们,她必定会赴汤蹈火。
因为,他们是若苗最重视的家人。
“那就将你的血给我。”她的沉默就是她的默认。
自己果然没猜错,她正是赤麒麟这次所选择的帝君。
哀怨的眨了眨水目,她似乎在跟他计价还价:有没有温和一点的路线,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血腥啊?
“除非你想他们死。”战天下再下一帖重药。
句句话直抵她内心最柔弱的一处,战天下果然露相非真人,不说话则矣,一说能死人。
把手一伸,月色咬牙扭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看着她颤巍巍的细臂,战天难掩脸上的笑意,长年结冰的嘴角微微向上,沉黑的目子里满是他少有的温柔。“放心,我会在取血之前先给你点上穴道,敷上草药,这样你就不会失血太多,也伤到了赤麒麟大人。”
麒麟怕血,他们的神圣慈悲,怜悯世人,让他们见不得半点血腥。
月色听见,猛地点头,表示同意。
淡淡的药草味从鼻腔冲涌而入,舒缓了月色紧皱成川的眉头。接着遥臂一麻,失去了一半的知觉,月色知道那是战天下点了她的麻穴。再是半晌,便是听见了战天下叫她睁眼的声音。
不睁眼还好,才睁眼。
“啊!”的一声,月色气急攻心晕在了战天下的怀里。
什么叫不多?什么叫不伤害赤麒麟?
他是数学没学好,还是太天才?那装了一、二、三、四,五只碗的是什么?
喂了男人喝下满满的一碗具有以月色的血为药引的解毒药汁,达奚玖兰再为他运功推拿,加速药的效力游走全身。
功成身退的战天下双脚才准备沾地,外头的吵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东离游月,你想干什么?”
“杀了他们。”
“族长。”
外头发生了何事?
闪身而出,入眼,战天下便见东离飒月的怀里抱着刀巴月,东离游月则挟持着满儿。
“放开她们。”战天下冷冷一吼。
“凭你?”东离飒月嗤之以鼻。
搁在满儿脖子上的刀上,更向她的细皮嫩肉近了一分。“别乱动,你不想要她的命了吗?”
“满儿。”
“胤哥哥,族长,先救月姐姐。”
“杀了她,东离游月。”转身,跃起,踢开有他一半身高的窗户,飞身进入那黑压压而猖狂霸占着大片天空的成群虫子里。
“月。”焦急之下,战天下欲往前阻止。一记凌厉掌风扫过脸面,将他逼回原处。
“你们休想离开这里一步。”展开架势的东离游月挡在了窗户之前。
“啊,虫子,虫子,飞进来了。”
“玖兰大夫,怎么办?好多虫子飞进来了。”
“救命啊~”
趁此人心惶惶混乱之时,东离游月挟持着满儿,转身飞跳起身,跃过窗户。却不忘记转身之后,扬起一阵掌风,将窗户紧关。
“战大哥,东离游月……逃走了。”
“该死。”愤恨一咬牙,战天下运功至掌,喝喝两声,左右开攻,扫下一地黑虫。再大步流星赶至适才两人纷纷逃窜离开的窗前,伸手用力一推,不料,反被自己施加的力道反弹,喷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窗户上被她施咒了。”从床探头而出,正好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达奚玖兰扬声说道。“门也是,她用‘锁咒’将我们都锁在了这里。”
“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开。”
“有,但要一点时间。”
“我现在就要打开,你没看见月被他们劫走了吗?”无助的敲打着无法打开的门窗,战天下无法原谅自己,是他的不小心让人有机可趁,也是他造成月无力抵抗轻易的被人带走。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满儿。”
“月。”
ΨGΨJΨJ
同城城郊的一所老房子里。
一间暗黑的房子里,烛光星星点点,如散落人间的流星。
‘喷’,在满是瓶子的的架子上,率先无帮粉碎了一只。
“啊。”守着瓶子的人尖叫一声,被粉碎的碎片吓得以袖掩面的逃窜。
接连着‘喷喷喷’,两只,三只,四只……直到架子上如骨排一样接连粉碎的瓶子至停止之时,原本满是黑色瓶子的架子上,只余下一堆堆粉屑。
“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本和其它人一同在偏厅里谈正事,下人急冲冲的上前报告表少爷一脸痛苦的在床上打滚或是用头撞墙,突感不妙的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这里。哪知,他们晚来了。
无法出房的小童,幸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哆嗦的从墙角里爬出来,心有余悸的他,不停的大口大口呼吸,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事。“不……不知道,瓶子突然一个接一个的碎了,砸……砸了一地。”
“大哥,会不会是……?”尾随而来的其中一人倾身小声道。
领头之人点了点头,“有人破了‘恨天盅’。”
“风越他还有得救吗?”
领头之人摇了摇头,“老二,你去给风越一个痛快。在他走了之后,记住将他的尸身用荔枝的枝条给烧了。”养‘恨天盅’的容器,久而久之,也会成为一个极具危险的毒体。
“好的。”
“好,很好,果然够泯灭良心,灭绝人性。”没有注意到门边何时站着一个人。只见,侧眸睨望着房中所有人,口气戏谑的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隐约扬起的唇角似笑非笑。原本梳得齐整的略长浏海微乱垂落些许下来,在秀美的脸上投射出淡淡阴影。
执着金眸獠牙面具的手与另一只手,一上一下的张合着,清脆掌声,如擂鼓声声,震彻着每个人的心房。
“三叔,你就这样看着你儿子死去?他的性命就如此不值一文钱?”恨意的目光,搜寻着在领头之人身后,那已失去知觉,或许也已失去人性的男人。人命,已经是他用来利用以达到一切的目的工具。“你已经失去了恋月,再失去风越,你对得起三婶么,你下了黄泉该如何向她交待?”
“垂见,这里没有你的事,下去。”被他指责的男人连眼角也望他一眼,目视着不着边际的黑暗远方,仿佛那里有着他所向往,所拥有的一切。
“三叔。”
“垂见,下去,这里的确没有你的事。”领头之人淡淡的下驱逐令,在这里,他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敢不从。“你的事忙完了吗?回去你该待的地方。斑文,把你们少爷带下去。”
小童话还没答上,东离垂见更是气愤的向前越了一大步,踏进了房中。狭长的黑瞳盈满了他指责的泪水,以及他失去手足那无心的哀伤。
指着让他成为罪大恶极之人却自身仍无悔意的祸首。“我这是自责,你们明不明白?本来今天该死在二叔手下的是人是我,而不是风越,那天是他代替了我,代替了我做为‘恨天盅’的容器。”
“不是大哥的错,这是风越的命。生死有命,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没有代替不代替。”
“三叔!”东离垂见急了,自己极力为他争取,他竟然不领情?
不愿再听见他的啰里啰嗦,“斑文,听到我说说的话没有,带你家少爷下去。”
“是……是,族长。”拉扯着东离垂见宽大的袍袖,小童苦苦哀求着他。“少爷,咱们走吧,不然族长真要是生起气来,你会死的。少爷!”
“放手,斑文,我的话还没说完。”将拉着他的手狠狠一甩,“东离冢月,告诉我。对于你来说,除了东离袭月之外,我们之于你到底算什么?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是你到达天顶的垫脚石?抑或是连蝼蚁也比我们有价值的什么也不是?”
“东离冢月?”缓缓的转首,老者整齐梳拢在一起一半黑一半白的发丝,如盘旋着两条苍劲猛龙,朝向他发出狂言的年轻男子吐着獠牙。“你不过是个连‘月’字辈的也排不上的无耻小辈,凭你有何资格直呼我的姓名?凭什么?”
无形的压力犹如颈上盘蛇,东离垂见被逼退得一阵哽咽。他要放弃了吗?
可当他的脑海里飘过那缈让他魂牵梦萦的倩影时,那一声声呼唤他的声音,如摔碎的镜子般碎得一块块又一块,也难合重圆之时。他混身上下就充满了对抗他的勇气。
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
无数的‘若不是他’所滋身而起的恨意,推倒了他的惧意,霸占了他的心房,筑立和转化成了能面对他的勇气。
“凭什么?如果不凭什么,你为何要接我回来?让我冠上了我极不愿意的姓氏,杀了我的亲娘,你不承认我为何让我回来?为何让我成为东离垂见?为何让我遇见了游月,却得不到她?为什么,为什么?爹,你说啊,为什么?你不承认我,只承认袭月的话,为何要接我回来?我不要回来……我为何要回来?啊!”身后一人的奇袭,让激动着有东离垂见晕了过去。
“少爷!”见到出手之人的快狠准,斑文马上冲到了东离垂见的身边。
“族长,请原谅我的无礼。”对于被垂见一直指责都默不作声的男子,却在垂见说多了多说无益的话之后,将垂见击倒,让他消声。
老族长东离冢月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转头对着被人紧抱在怀里的东离垂见恼怒的瞥了眼,狠声道,“斑文。把你们少爷带下去,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他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族长,我是百鸟,有紧急的事情向您禀报。”就在这时,门外站着一个蒙面的人,听这人的声音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百鸟?”东离冢月思忖着为何这人会在此时出现,做为帮自己收集情报的一名密士,身分不允许暴光在太阳底下。“进来。”可想想,冒着身份被揭露的危险也要出现,此事一定事关重大。
“是。”
“有什么事?”
抬起灿亮的眸子,望了眼四周的人,思忖着自己接下来的发言会引起怎样的惶恐,但那已不属自己范围的事,也就不必去担心。
低头,沉沉而道,“在城中,我见到游月小姐和……飒月少爷。”
“什么?”
“游月?”
“飒月?”
“他们不是死了么?”
“为什么落下山崖还没有死?”
眯细了的眼睛,像条有毒的丝一样,“你确定,东离飒月回来了?”
“对。”缓缓的,百鸟最后再补上一句。“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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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突然勤奋一下是正确的(我的直觉真是准啊~~~)
因为下个星期起,被调出外职,过起没有电脑的日子。。。啊,不知何时回归。文可能很久才产1K,所以华丽的跳到下个月再更!(最近总是在加班中度过,公司做不完的再带回家,忙得辛苦却不知道为什么。。。。啊,钱好难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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