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魂酒店 4 --长舌女鬼
“这次月考的数学成绩不错,比上次有了很大的进步。怎么,在外面报补习班了?”她看着我,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我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你课后确实下了苦功夫,但愿你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说着,她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说实话,她的这个动作让我很反感。
我向后靠了靠,以便能顺理成章地使肩膀脱离她的手。
她察觉到了我这刻意的目的,满是痘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笑容所替代了。
“过阵子就要分文、理班了,我一直觉得,你比较适合学理科,你觉得呢?”
我不想跟她说太多,应付地点了点头。
“嗯,这就对了,善于利用自身的优势,才是真正识时务的俊杰。”
我勉强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只想快点结束与她的对话。
可就在这时,从她的脖子后面,突然多出了一双手!
那是双完全没有血色的手,枯黄的手指、紫色淤青般的指甲。慢慢地,她的肩后,浮上来一团黑色的头发、之后是一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那双眼睛就那样恶狠狠地盯着我,然后抓着她脖子的那双手,突然用力!
“咳、咳,咳咳……”
她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并没有注意到我眼神中的惊恐。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中午的辣椒吃多了……”说着,便转身去讲台拿她的水杯。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身后的那双手却不见了!
她依旧咳着,喉咙因吞咽而上、下动着,几大口水下肚之后,她平静了下来,但眼睛里却因刚才剧烈的咳嗽而充血变红。
这时,我感觉到右耳边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待我一转过头去,面前却是一张吐着长长舌头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看表,凌晨四点零三分。还有五个小时,我就要登上从广连到香港的飞机了。我本将闹钟定在六点,可无奈被噩梦惊醒,顿时睡意全无。
这么多年了,她就像是个甩不掉的恶魔,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梦魇中。
她是我高一时候的班主任,叫郦惠敏,当年教我们的时候,是36岁,一直没结婚。同学们都在背地里叫她“老处女”。
这外号起的确实不雅,但与她做的事情比起来,却高尚多了。
她在班级里,只会对两种人好,一种是家里有钱的;另一种,就是长得帅的男生。但我们班的同学,无论什么样的,仿佛都一条心了似的,很讨厌她。并且、敢怒不敢言。我也不例外,毕竟那是老师,不触及原则、底线,也就没有明目张胆撕破脸的必要。
我一直觉得,身为老师,学识可以放在第二位,最重要的,是要有“德”。
但这个“德”字,在郦惠敏身上,是一点儿都没体现出来。
无语是在言语上、还是身体上,她虐待学生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清,不仅如此,她在短短半年内因为强行私自乱收费而被家长去教委告了三次。而她又是个报复心极重的人,每次被举报之后,她都会将她所有怀疑的对象,挨个虐了个遍。
反正也睡不着,我们来说说,那个长舌头女生的事。
其实,在我转过头看到她长长的舌头时,我就知道她是鬼了。虽说从小到大,我见到的鬼也不少,但她突然以如此哀怨的样子出现,我着实还是被吓得心脏一紧。
她时不时地就会突然出现,大多时候都是跟着郦惠敏。有时是在郦惠敏上课时,有时是在教室外的走廊里,还有的时候,则是在烈日炎炎的操场上。每每出现的时候,那只鬼都带着无比哀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郦惠敏。
我猜,这只鬼的死,一定与郦惠敏有着抛不开的干系。
那天下午,同学们都在安静地写着自己的作业,郦惠敏则坐在讲台前,批改着练习册,她时不时地皱下眉头,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哪个学生的答案,又让她心烦了。
那只鬼又出现了。
只见她慢慢伸出她那枯黄的手指,准备去掐郦惠敏的脖子。
就在这时,郦惠敏突然抬头环视整个班级,就这样说巧不巧地与我四目相对。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低头写着作业,就我抻着脖子望向讲台,这画面,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若不是那只鬼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想,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往郦惠敏的方向看去。
“路阳,觉得我批改作业时的样子很有魅力吗?”当着全班同学的和那只鬼的面,郦惠敏说了这么一句让我胃里翻腾的话。
同学们则应声一阵哄笑。
我没说话,而是迅速地把头低下,看着面前的英文单词。那些早已熟记在心的单词,此时在我眼里,异常陌生。
郦惠敏见状,没再继续这个无趣的话题,接着批改她的练习册去了。
待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只鬼站到了我的身旁。
这次,她没有再吐着那长长的舌头,但眼神里的哀怨,似严冬的冰雪,寒气侵体。
我打量了一下,她穿着校服,但跟我们的不是同一款,可衣服上印的的确是我们学校的名字。想来,她应该是我的学姐。
我迅速拿出草算本,翻出一页空白页,在上面写道:你为什么会跟着她?
之后,我将本子朝向她,示意她看。
她看了一眼,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接着写道:是她害死你的吗?
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不要紧,那长长的舌头,又从她的嘴里滑了出来。而后她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又点头又摇头,究竟是不是郦惠敏害死她的?
于是,我又写道:你能说话吗?
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想想也是,舌头全都吐出来了,还怎么说话?
我接着写道:你叫什么名字?写下来。
我将本子和笔推向她。但她没有拿我的笔,而是伸出一根枯黄的手指,在我的书桌上慢慢划着。
我连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盯着她划出的两个字: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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