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魂酒店 6 ----瑞娘
“犯妇秋瑞娘，你招不招认？！”
“大人冤枉……民女真的没有杀人……”受了二十大板的刑罚之后，瑞娘气息虚弱，但却神情坚定，垂涕而道。
知府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人证物证俱在，公堂之上，岂容你抵赖？来人呐！将犯妇秋瑞娘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瑞娘凄惨的叫屈声中，透着愤怒、不甘。可在这偌大的公堂之上，她口中的冤屈，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旁的陆东鸣，正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之后，陆东鸣来到了关押瑞娘的大牢。这里散发着久不见光的霉味儿，偶尔有老鼠从角落里窜出，又迅速地钻进草垛里。
此时的瑞娘，整个人瘫坐在牢房内。
“我还要审问嫌犯一些口供，你们先下去吧。”陆东鸣对两旁的衙役说道。
“是，陆捕头！”衙役们退了下去。
瑞娘听到陆东鸣的声音，赶忙起身，双手抓着牢门，瞪大了双眼，带着哭腔对他诉冤：“陆捕头、民女素闻陆捕头英明神武、屡破奇案……我真的没有杀人，还求陆捕头明察、还民女一个清白……”
瑞娘原本清秀的脸庞，此时已是泪水涟涟，她的发髻散落，亦没有了先前的端庄。唯有她左眼尾下的黑痣，一同倔强地诉着冤屈。
陆东鸣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觉得此案还是疑点重重，你可否再详细地说一下整个案件事发的过程？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陆东鸣的话，顿时让瑞娘觉得他如救世主一般，她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用力地点着头，同时，她细细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洗脱自己罪名的蜘丝马迹。
“那天，我刚从市集回来，打算绣个手帕。可谁知，赖三儿竟突然闯进我家，他在镇上开了家赌坊，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那天，他喝的醉醺醺的，不知为什么直接来了我家，还想……还想冒犯于我……”
“你与他认识？”
瑞娘摇了摇头，“算不上认识，先前我跟我爹在镇上卖唱的时候，他总是来找我们的麻烦。我没有其它本事，只有几把乐器和一副还算可以的嗓子，养家糊口混碗饭吃……后来不得不躲着他，赚的银两，也只够勉强度日……”
“接着说。”
“之后，我本能地抓起手边的剪刀，但我没有想杀他啊，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可突然，我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看见赖三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地上全都是血！再然后……就是王婶叫喊着，跟大人你一起出现了……”
“按你说的，是当时有人从背后将你打晕？”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不过，待我醒来之后，脖颈与肩胛之间隐约有痛感。”
“你当时拿着剪刀的姿势是怎样的？”
瑞娘回忆了一下，之后双手做出握剪刀状。
“右手握着剪刀、左手环着右拳……当时刀尖冲上还是冲下？”
“冲上。我是用刀尖儿指着赖三儿。”
“呦，你是写小说儿的啊？”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声，顿时将我从我的小说中拽了出来。我转过头来，身旁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看样子，也就二十刚出头。可是……
“瑞娘……？”
“什么？别这么客气呀，刚见面就叫娘……哎你这儿没人吧？我可以坐这儿吧？”
我已无心去听她说的是什么了。因为她长得、竟然与我想象中的瑞娘一模一样！而且，她的左眼尾下，居然也有颗黑痣！
这个眼角有着黑痣的女人，曾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梦中。可在梦中，我始终无法看清她的脸。我凭着自己的想象，勾勒出了瑞娘的面容，一副与梦中的她几近相似的面容……可如今，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在此时此刻，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我了的面前！她眼尾下的黑痣，仿佛是一只手，揭开了那模糊的面纱。
此时的她，就像是瑞娘的魂，一只从我的小说里走出来的魂。
“喂，大叔你没事吧？”她伸出手来，在我的眼前来回晃了晃，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指甲被涂成了黑色，将她的肤色衬得格外白皙。
“也没比你大多少，犯不着叫大叔吧。”说着，我将电脑合上。
“两岁一个代沟，四岁一个辈分，看你的样子，少说也二十五六了，叫大叔，不过分吧？”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脸上略有肉，比起那些锥子脸，她这面相让人顿生好感。
我笑了笑，“这么说来，恐怕你得叫爷爷了。”
“什么？你过三十了？”她惊讶地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马上就要过三十岁生日了。”
“呦，大叔，您保养的可真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快奔四了。”
“这话让你说的，怎么感觉我的人生进度瞬间加快了呢？”
“我这是夸您成熟呢！男人成熟、稳重，最招人爱！”
“说说你吧，你怎么坐这儿来了啊？我们这周围都是旅行团的。”其实我对她特别好奇。直觉告诉我，面前的这个姑娘，一定与我有着脱不开的干系，而她的出现，也绝非偶然。
“我就是你们团的啊！我原本是坐在后面的，但我旁边有个小孩儿总在闹，所以就换到你这里啦！”
“你是学生？”
“这你都能猜到！开学大三。我叫王珊儿，你呢大叔？”
“路阳。”
“路……阳……”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路阳……你是路阳？恐怖小说作家路阳？！”
“正是在下。”真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我。
“天啊！简直不敢相信，我今天竟然见到活的了！”说着，她惊讶地用手捂着嘴。
“呵呵，托老天的福，一直活着。”
“不是，我是说……天哪、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我的偶像！我特别喜欢看你写的小说，尤其那《鬼怨咒》，写的太棒了！你知道吗？当时给我吓的，尤其是她们几个人去靠山村的那段儿，吓得我好几个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你给我签个名吧！”说着，她便伸手去包里拿东西。
“我没带笔……哎，对了，咱们还是合影吧！我可以在朋友圈里炫耀，那群小婊砸一定会羡慕死我！我跟你讲，我们好多同学都特别喜欢你！我们都猜你能长成什么样儿，一般写恐怖小说的，心理都比较变态，没想到，你本人竟然长得这么帅！来，笑一笑！”
说着，她便举起手机，靠在我肩旁，自拍了一张。
“心理变态……你们现在都这么夸人啊？”
王珊儿低头点着手机，我瞥了一眼，她在发微信朋友圈，照片就是刚刚我们自拍的那张。此时的她沉浸在炫耀看到我的兴奋情绪中，全然没有听到我的话。
这时，空姐走了过来，对她说道：“这位女士，您好。请您关闭手机，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好的、好的，马上！”王珊儿头也没抬地回答道。
很快，她做了个OK的手势，将手机关掉，冲空姐露出了个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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