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那天晚上的人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不知你能不能解。”谷雨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说。”
“就在比试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小萌出到领地外的草原上去了。”
清河一挑眉，不着痕迹地轻抿了一口茶，继续听她讲下去。
“小萌发现了在离家族领地很远的地方，有五个人，好像在商谈什么事。其中有一个人是女人。”谷雨生顿了顿，“我们把猎得的猛兽涂上轻微的毒，往那边放了过去。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一个人手上有伤。”
“是谁？”清河越听越兴奋，她总感觉这些人与自己哥哥的失踪有关。
这些年，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对哥哥的思念。因为只要一提到哥哥的失踪，她就像一条被掀了逆鳞的蟒蛇一样，巴不得要把那人给吞了，让他永远闭嘴。
她查了很久，却怎么也查不到哥哥的去向，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那时候他已经失踪一年了。
所以，为了防止自己失控而伤害到族人，她不再过问家族事宜，任由三长老和四长老这两颗毒瘤发展。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与哥哥的失踪有关，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她收到了一封无名的信，上面只说了让自己“沉静下来”四个字。但是她记得那字体，那些字体是属于哥哥的。
她听从了上面的话，真的沉寂了，淡出了族人们的视野，甚至是，淡出了他们的记忆。甚至有人提起她时，另外一人还不知道她是何许人。
曾经煌极一时的她，最终成为了一个平凡的存在。
但是，谷雨生来了，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
她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要去会会这个聪明的妹妹。
现在，她好像发现了当初的情况，所以她的选择——再次回到族人的视线——应该是对的。
“星儿。”谷雨生轻声说，“星儿左手有伤。”
清河脸上出现了疑惑。
“其实星儿应该是左撇子，只是她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把自己练成了右撇子。我想应该是那晚她被袭击得突然，下意识地用左手防御，这才落下了这伤的。”谷雨生转了转茶杯，“而且，她明明不是嫡出，却能让四长老尊称一声‘星儿小姐’，难道这不是很奇怪么？”
闻言，清河苦笑一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谷雨生还以为她想起什么事了呢。
“星儿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嗯？”
“比试前一晚，星儿和我在一起。”
“什么？”谷雨生惊讶，“那我看到的究竟是……”
“你确定小萌看到的那人是女人吗？”
谷雨生托着下巴开始回忆，“小萌说那个女人一头长发，肥胖的披风干扰了他的视线，但是鼻梁高挺，动作轻柔，应该是一个女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男人把头发放下来了呢？”清河放下茶杯，“或者是，那个人只是骨架比较像女人。”
谷雨生哑口无言。她开始不确定了，难道是她判断错误？
“家族里有那么一个人，”清河又把茶杯放到唇边，“他长得很清秀，骨架与女人非常相似，穿上斗篷之后几乎就没有人能看出他是男是女。那个人，就是六长老。”
谷雨生就疑惑了，“那星儿手上的伤怎么解释？”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几乎是谁也不知道。星儿她……在以前，是我的侍女。”
“什么？”这是谷雨生在今晚第二次说出这个词了。
“星儿和我从小在一起长大，是父亲的养女。她天赋只比我差点，而且实力也不弱，所以父亲就向族长申请，想把她列入族谱。后来族长同意了。但她还是甘愿做我的侍从。所以不论我们走到哪里，族人都会敬畏地看着我们，”清河眼里露出了向往，“就连她一个人走时，族人也会像看待自己的族人一样看待她。一直到哥哥失踪了，我沉寂下来了，族人们对她的态度才冷下来。现在他们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庶出的女孩一样，平平凡凡。但是三长老和四长老还记得她的曾经，所以还是尊称她一声‘小姐’。”
谷雨生内心有点捉急——重点啊，重点是星儿手上的伤啊！！
清河尴尬地咳了一下，道：“她知道我对你起了兴趣，知道我必定会参加比试，所以她是来阻止我的。当时我们打了个赌：我赢了，去干嘛是我的权利；她赢了，我就不去招惹你。但是她没想到，我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倒退，甚至提高了不少。这就是星儿不可能在那里的原因。至于她为何不让我招惹你，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她，她一定不会害我的。”
听完这些长篇大论，谷雨生总算是明了了——看来族里还有太多她未知的东西。
她还有寥寥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一过，不管能不能查到母亲和清苌的真像，她都必须要离开了。
眼下，该是帮楚音获得祭司之位的时候了。
“现在，我重新出现了，他们暂时是不敢打族长继承人的主意了。”清河顿了顿，“但是，祭司之位，他们是一定会去抢夺的。”
回到族里这么久，谷雨生一直都没弄明白这祭司之位是干嘛用的，于是就问她。
“祭司，和一族之长有着莫大的关系。祭司是选定族长的关键人选，他的话语决定了一个人是否能成为族长的一半的资格，而且他将是族长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唯一一个能牵制住族长的人。但是祭司只能干涉家族的决策，族里的矛盾什么的他是不会管的。当然，如果他真要管的话，可以游说族长。”清河道。
“原来如此。”如果说他们要夺得族长之位的话，那最好下手——也是最难下手——的地方就是祭司了。
可是，就算如此，为何他们要英玉当族长，而不是其他人？仅仅是因为她的天赋仅次于清河吗？
“因为哥哥。”清河平静道，“英玉继承了她母亲的血脉，那个可以克制攻击型和防御型传承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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