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刑警老季
第五章：刑警老季
刑警老季今天超开心，终于在即将退休的当口拿到了“三级警督”的警衔，感觉很对得起这身穿了近四十年的警服和他的那头白发，现在的老季日子清闲，已经没有具体的工作给他了，只需要把手头的事情移交下就可以功成身退。
哼着小曲正整理东西，一个文件袋跃入眼中，有段时间这个文件带里的东西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职业的敏感性让他觉得这个失踪案不简单，再次拿出案卷时老刑警习惯性地抬起右手食指横放在自己鼻子底下，机械性地左右移动，两个眉头也拱起来变成了滑稽的八字眉和他的那双小老鼠眼睛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他陷入深思时的标准程序，如同一只嗅觉灵敏的狐狸找到了它的美味，他合上案卷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当年那个医生的丈夫、跳楼身亡孩子的爸爸、那个钢琴老师竟莫名其妙不见了、失踪了！这是化作一团青烟蒸发了吗？当年监控系统的缺失给失踪案增添了诡异的色彩，大量的警员以他家为圆心辐射几公里走访了好多街巷，一无所获。
王医生家老季来过多次，当他又一次敲响房门时整个楼层用寂静来回应了他，站了一会儿，还是静得可怕，怪滲人的，老刑警沿着楼梯慢慢往下走，这幢楼还是最老式的商品房居民楼，楼道上不光堆着杂物还贴满了小广告，办证、开锁、通下水道的应有尽有，简直就是脏乱差的典范，“太蠢了”，用力拍了下楼梯扶手，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美女医生应该早不住这儿了，可当老季正在责骂自己时一个身影正往上走来，这是他希望看到的身影。
“请问——你是王医生吧”，十几年没见，老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哪位”？
“我是刑警大队的，我姓季，我们以前见过，关于你爱人的有些情况想和你再了解下”，老季有点小激动。
“你好像来问过几次了，我也和你说过很多次‘不知道’了，以前‘不知道’现在‘更不知道’”，都过去十几年了怎么还在纠缠，心里不舒服脸上自然不好看，话说得很硬。
“现在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以前知道一些么”？刑警语气缓慢而平和，“最近有人看见你爱人了，所以派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消息”，这是老季开展工作的开场白，他自称为“忽悠法”。
“看见了？在哪里？”美女医生瞪大了眼睛，眼睛里的一丝慌乱被老季捕捉到了，“怎么可能呢？起死回生了”？美女医生发出了四个问号，脸颊由于激动微微泛出的红晕竟给她带来了些生气，美人迟暮，再美的人也经不起十几年光阴岁月的打磨，眼角的细细的皱纹配合着松弛的皮肤虽还有风韵却写满了苍老！
小眼睛盯着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她，“请我到家里坐会儿吧”，她的一句起死回生是啥意思，她知道他死了？老季心里嘀咕。
环顾四周，十几年了，家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所有的东西都加了一层岁月的痕迹，“家里没水我就——”，“好的”、“不用”没等她说完刑警微笑回应。
“那两个女孩子一个是你闺女另一个是她同学”？书桌上照片里的两个小姑娘笑得甜美，老季不想提“孩子”两个字知道会触碰医生的痛处，但是他又急想找到案子的突破口，撕开口子才能看见里面的真相啊。
“隔壁的”医生没有抬头，轻声答到。
“隔壁家有人吗？我过去看看”说着就要起身，老刑警自然明白隔壁没人住了，整个楼层地上都有厚厚灰尘，应该没有人住很久了，其实医生家门口也是有灰尘只是还不像其他两家这么多、这么厚。
医生叹了一口气，“没有，早没有了”。
。。。。。。
从医生家出来老季站在这幢大楼前，看看周围的一切已没有了十几年前的模样，显得和眼前的这幢楼极不相称，太阳渐渐西下，沿着这楼他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又绕着这楼一边走一边眼睛从上往下、从下往上扫了几次，最后他停在了医生女儿坠落的位置，再次抬头向上看去。
“请问你是负责这片区域卫生的吗”？走出路口老季看见一环卫工人立刻迎上前去“你来这个区域工作多长时间啊”，“刚来”，“怎么了”？那人没抬头“和我搭班的老扁头来这边十几年了”，“哦，他人呢”？直起身看了看老季大概觉得不像是惹事的，“等下他就来接班了”。
“十几年前那后面楼上有个小孩跌下来死了，你知道么”？没过几分钟那个称做老扁头的就来接班了，老季礼貌地出示了证件。
“知道哇，很惨的哟”！
“那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哉”？递上烟帮着点上，老季自己不抽烟但是他身上一直放着烟和打火机。
“没有哇，老早时候警察也来问过我的”，老扁头斜眼压低了声音用本地话继续说道“不过这事情发生之前倒有个奇怪的事情”老季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后面的这句话他很感兴趣。
“我们呢做完清扫保洁呢要去收垃圾箱里的垃圾，要把里面的塑料瓶、易拉罐啊什么的分出来，大概是这个小孩死的前半个月左右，我去收那幢楼垃圾箱里垃圾，发现有两个大号的塑料可乐瓶，拿出来有点分量，以为是可乐过期了人家没喝扔掉了，可打开一看里面不是什么可乐是块布哇”，老扁头提高了音量没顾得上吸口烟，烟头在夜色里燃着橘红色的亮光即可又变成了烟灰，烟灰慢慢加长弯了下来，“好不容易拿出来仔细一看啊……一件黑色的衬衫，只有衬衫的前身、后背，另一个瓶子呢是那件衬衫的袖子、领子”一口气说完老扁头看了看老季，“这事和孩子的事情应该没关系，没和警察说，就是一直觉得蛮奇怪。
“女式还是男式的”？怕老扁头没听明白老季加了一句，“我是说那衬衫”。
“看上去像男的穿的”
可乐瓶里的衬衫和坠楼案或者说和失踪案有关吗？老季也不知道，但他隐隐感到今天是有收获的，而且可能是以前没有意识到的非常重要的关键点，回去的路上他整理了下思路，他要找一下那孩子——医生书桌上照片里的隔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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