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五章医生的自白
“季警官,怎么这么晚了。。。。。。”,医生没等老季开口主动打起哈哈,在看守所的几天医生已经从中年跨越到了老年,满头白发,皱纹深深浅浅、众横交错布满了脸上、手上,这个形象已经和美女王成琳医生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她只是一个憔悴无助的犯罪嫌疑人。
老季心生同情:“王医生,噢,我还是称你王医生吧,因为你一直以来只是想成为王家这样的有钱人,这其实也没有错”。停顿了一会儿,像是还在思考着案子的一些细节,老季低头说道“我分析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拱了拱他的八字眉抬了下眼,“你只是喜欢钱或者说是喜欢有钱人的那种所谓的尊严,可你去逼疯李巧花就有了间接杀人的重罪”!
医生勉强笑了笑,不置可否,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
“难道不是吗?你说你也一直在等他,你的这个他不是你的情人——那个从你和音乐老师结婚起就一直住在你家隔壁的名叫赵军的玉石生意人,你在等的是那个音乐老师,那个你所谓的丈夫,你只是要复仇,所以你很爽快地去逼死李巧花,因为她是音乐老师——你那个名义上丈夫的亲身女儿,你当年借着接他老家亲身女儿来和你们一起生活时,把她和你的亲身女儿作了对换,反正就在隔壁嘛,反正都是婴儿嘛”。
刑警老季语速极快,舞动着双手,晃动着身体,越说越激动,刚刚医生不屑的眼神结结实实地刺激到了他,你骂他丑、说他穷都没关系,就是最恨别人侮辱他的智商,一旦人家低估了他的办案能力他就和你往死里磕,而且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愤怒,转了个身背对着医生继续道“这是你告诉我的,你说从窗户跌下死了的孩子是你自己的孩子,记得吗?那天你在看守所说的”。
是的,老季在调查赵军时走了弯路,老季在李巧花死后仔仔细细调查了王成琳医生,从她生长的家乡、读书的学校、实习的单位、以及工作的医院,从她张家三丫头蜕变成王家大小姐,终于找到了整个案子的症结所在——赵军,赵军原本是在医生所读的医学院旁开了小卖部,后来赵军连同他的小卖部都消失了,而玉石行多了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帅哥——赵青海,只是这个行当让他尝到了什么叫血本无归。
老季他们倒是没费什么功夫就搞清楚了赵青海就是医生的旧情人——赵军。“我又不是福尔摩斯,犯个小错误很正常”老季低声自言自语,“起先我认为我们调查的失踪案其实就是个杀人案,因为通过深入调查我们知道了赵青海是你多年的情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你真正的爱人,以为音乐老师不是失踪而是已经被杀”。
“可是”,老季一下子把声音提拉了起来,“不、不、不”激动地连说了三个“不”字,“赵青海已死,对吧?可为什么所有登记、记录、就是那个‘宝玉轩’的营业执照上的法人都是写着赵青海的名字,呵呵”,说到这里老季干笑了下,“可笑我还派人蹲守在宝玉轩,就连我们去孩子学校调查走访时,老师都说转学手续都是孩子爸爸来办的,只是没有拿出转入学校的接收单,只说是回老家读书”,老季抬起两手,手指埋在他两鬓的灰白头发里,“哎,原来是音乐老师把自己变成了赵青海,用着赵青海的名字、身份逍遥了很多年,你出事,他就永远不会出现了”。
过了几分钟他恢复常态,显得轻描淡写:“那个音乐老师用赵青海的身份买铺、开店,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当初案件刚刚发生时我们找隔壁了解情况时其实找的就已经是那个音乐老师了,只是他装扮成了赵青海,让我们误以为隔壁人家和本案无关,如果我们没有调查出你和赵青海的关系,那么他将永远安全”。
医生很认真在听老季讲以至于当他停下来时医生的眼睛还跟着他的声形移动,老季迎上她的眼睛稍稍弯下腰,向她发出邀请“接下来,还是听你讲吧”。
医生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啊,从哪里开始呢,她和她的那个赵军相亲相爱,本可以过着平平淡淡地生活,当时是她说不愿意这样活着,要想和有钱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硬生生要他改名赵青海隐藏在她身后,可这是有代价的——要用身家性命来赌。
“好吧”,医生看着老季阴笑,“从王成琳开始说起吧”,老季知道自己的推断没错,王家小姑娘的失踪确实和医生有关,“你刚才说我不逼死李巧花就不是重罪,可我早就是个杀人犯了”。
“我和赵军,噢,就是赵青海一起后就不怎么和王成琳玩了,她来找我,我就敷衍她,慢慢地她开始凶我,那天她又来我学校,我躲着她,没想到她跑到赵军小卖部骂我是白眼狼、狐狸精,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我让着她,这次当了赵军的面,她太过分了,想起她姆妈打我的那个耳光,身体里的血直往上冲,不受控制扑去一阵猛捶”。
医生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鼻孔轻轻喷了口气“她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从小干惯粗活的,也许这就是命吧,等我气喘吁吁停手时她已经不动了”。
低头咽了口口水,医生神态自若,好像她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主人公并不是她,“赵军让我换上王成琳的衣服、鞋子,带上她的眼镜去她宿舍,说我和她身材、发型都一样,只要双手捂着脸不说话,装作痛苦生气的样子,等天一黑借个由头出来就可以了,其它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医生清晰地叙述着只属于她的精彩,“后来警察也来问过我,可是他们找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当然是一无所获,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原来移花接木是你们先用了,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呢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感慨归感慨,老季还是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担惊受怕过了几年,我故意一直说起我们镇上的王家、穆家是如何如何有钱,穆家还有副价值连城的玉麻将,慢慢的赵军就开始从事玉石这行做些小生意,有意无意打听玉麻将的价值,可这行不是人人能做的,有次被人下套收了几块石头回来,陪进了所有的积蓄”,医生苦笑了笑,舔了舔嘴唇,“我又刚刚生了孩子,所以我们必须要行动了”。
“接下来你应该都知道了,整整十三年,在那个狗屁艺术家那里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时间越拖越长,后来那段时间赵军显得特别暴躁,经常酗酒,喝多了还经常胡言乱语,我只能经常推脱说医院值班或者病人需要观察然后三更半夜溜到赵军的那个家里,那么多年的付出,我们不想轻易放弃,有时候恨得心痒痒为了发泄就拿那个狗屁艺术家的衣服大卸八块,出事那晚我不知怎么了,神差鬼使似的晚上刚过11点就到了赵军的家门口,当我拿出钥匙打开门的一霎那我眼睛的余光看见了站在走廊那头的他正面露狰狞地看着我,我还故作镇静想说开错门了,可他好像早有准备,直直冲进来。。。。。。”,医生声音发颤,这应该是她最痛苦、最恐怖的回忆。
医生缓了缓继续说道:“他们在里边吵了起来,我徘徊门边不知如何是好,赵军冲我喊,让我走、快走,他说他来处理”,医生说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啪地直掉下来,哽咽说道:“赵军,怎么死,我不知道”,医生摇摇头,“可孩子怎么跌下楼,我晓得的,因为我看到那个狗屁艺术家把自己家的门反锁上了,孩子是听到吵架打斗声想要通过窗户爬到隔壁,可。。。。。。”医生虽早已泪流满面,但是马上用双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咬牙切齿:“那都应该算在那个恶魔头上,都是那个恶魔杀的”。
“这么多年,我几乎停止了所有工作就是想要找到他,让他还我两条人命,哪怕我死了也要变成厉鬼缠住他”。
刑警老季听着医生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有件事,我不知要不要和你讲”他绕着医生走了一圈,眼睛望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我们蹲守宝玉轩的警察说,玉石行业里盛传,赵青海十年前有几块玉石被一个大收藏家以一个天文数字拿去收藏,十年前的赵青海,你懂的,我想那应该是他从你的那个赵军那儿得来的吧”。
医生像是没有听到老季说的话,久久蹦出一句“抓得到他吗”?
半年后,那副价值连城的玉麻将终于在一个玉石拍卖平台公开拍卖,委托人一栏写着——王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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