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初至灌木林
太阳从花山上渐渐升起,微风拂过树梢,鸟儿在飘零的树叶间自由翱翔,还能不时的听见它们婉转动听的歌声,屋顶的积水滑过屋檐,滴在了墙角刚钻出来的嫩芽上。
冰封一行人在茶棚边准备出发,孙彦清检查着行李是否带齐,孙燕坐在凳子上鼓弄着她的兵器谱,孙扈邀请洪焰一起品尝美酒,孙戚站在棚外观察着四周,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封则是在向方胤打探古堡以往的事情。
“方老先生,请问你还知道古堡以前发生过什么?”
“不太记得了,毕竟四十多年都过去了,老朽也一把年纪了,实在记不得了。”
“哦,无妨无妨,晚辈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前辈不必放在心上。”
“但有一件事,老朽记得非常清楚!”
“可否请前辈告诉在下?”
“老朽记得,那是堡主方安逝世的前一天,方安的小儿子方平前去找过他,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方平后来气冲冲地离开了方安的房间。可当仆人进入方安的房间的时候,方安已经不醒人世了。后来庄主请来神医替方安救治,但也无力回天了,之后神医说方安堡主是中毒身亡。村庄里的村民都说是方平为了争夺财产而害死了方安,但就在方安逝世后不久,方平就离奇失踪了,大家都说他是畏罪潜逃。可就在方平失踪后不到半月,整个村庄就遭到了血洗之灾……”
“难道是方平……”
冰封刚想继续问下去,就听见孙彦清的催促声,只好与方胤挥手告别。
离开了茶棚,冰封等人来到了一条小溪,越过小溪,就到灌木丛林了。
小溪并不宽,但很长,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花湖,水流也很喘急,常人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葬送性命,但这对于轻功了得的江湖侠客来说,完全是小菜一叠。
大家穿过了小溪,来到了丛林前,冰封从腰间掏出了那把行刺他的匕首,放在了灌木丛林的前面。孙彦清不解地问:“少侠这是做什么?”
冰封笑笑说:“送给噬血魔人做见面礼,我们出发吧。”
冰封的话让孙彦清更加迷惑不解了。这时,孙戚走了过来,在冰封耳朵边说了一句话:“我们在明,他在暗。”
冰封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我想噬血魔人一定会喜欢这份大礼的,洪兄你说是吧?”毫不知情的洪焰只好点头配合。随后,冰封又耷在孙戚的肩上,小声地说:“那就让我们在暗,他在明。”
说着,他们走进了这片阴暗的灌木丛林。雨后的丛林里十分湿滑,灌木上长满了藤蔓,雨珠顺着垂落下来的藤蔓滴在了湿润的泥土上,乌鸦掠过枯萎的灌木,奏响了死亡的乐曲。
孙戚用刀在灌木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以免在丛林中走失,可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看见了草丛间有一道亮光闪过,刚想起身前去查看,但冰封的话让他有所犹豫,他沉思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么。
“二哥,你怎么了,快走啊,这鬼地方那么恐怖,万一我们几个走散了怎么办呐。”孙燕的呼唤声打断了孙戚的思路,他理理了思绪,回应了孙燕,起身跟上了队伍。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冰封六人在丛林中徘徊了一个上午,大家找到了数个大大小小的山洞,但都被冰封一口否定了。众人来到了一处小山跺下,山跺小有一个十分大的石洞,也许是因为方向的原因,这个山洞要比其他的山洞都来的明亮些,洞口周围还有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草。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好地方,但唯独冰封一个人认为这里是极其恐怖的地方,坚决不在这里露宿,一旁的孙扈不耐烦了,大叫了起来:“你小子有完没完,我们几个都在这破地方转悠了快一个上午了,都找了这么多山洞,你都说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你还说不行,我看你就是没事在故意找事!”
“三弟,休得无礼!我想冰少侠不赞成一定有他的原因。”孙彦清制止住了孙扈,然后对冰封说:“少侠莫要见怪,我这三弟从小就性情卤莽,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孙兄无须见外,并非在下有意阻拦,只是……”
“孙某知晓少侠心中之虑,但我们已经找了快一个上午了,兄弟们也都有些疲乏了,依在下之荐,我们就先在此处歇息一会儿,等过了午时,再出发寻找山洞也不迟啊。”
“那好吧,就依孙兄的话做吧。”
冰封在孙彦清的劝说下,与他们一起进入了山洞。山洞里十分宽敞,可以容纳许多人。大家把行李放在了地上,做了下来,洪焰和孙扈到外面寻找干柴火,冰封一人按耐不住,起身去洞口外查探。
冰封在洞口外徘徊,`突然,一道亮光从他眼前闪过,他跟着这束亮光跑进了丛林里,这时,他惊奇的发现了另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山洞在小山跺的后面,因为有灌木野草的遮挡,所以这里不会被轻易发现。冰封绕过山跺,从小路走回了孙彦清他们所在的山洞。
冰封带着孙彦清暗中来到了这个山洞,并且与他商量,让他把行李带到这里来。
“冰少侠是想在这里露宿吗,此处十分隐蔽,是个好去处,那在下现在就去把他们叫过来。”
“孙兄尚且不必着急,依在下看来,我们还是先别告诉他们,等入了夜,趁着夜色的掩护,我们在一起过来吧。”
“少侠此言有何寓意?”
“孙兄不必奇怪,等回了山洞,在下再与你细说——谁!”
冰封察觉有人偷听,急忙走到洞口巡查,只见孙戚从蕨草丛中缓缓走出。
冰封舒了一口气,带着孙彦清和孙戚来到了洞内。他找了块干涩坚硬的石块,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掀起衣裳坐了下去。有条不紊地说:“既然已经被孙戚兄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在下就直说了吧……”
“少侠是想让三弟他们趁着夜色和茂密蕨草的掩护,从暗中来到这个山洞。”一句生冷的话语被孙戚轻描淡写一般的打断了冰封所要讲下去的内容,但两者衔接的却天衣无缝。
“这就是我们在暗,他在明。”
“所以你才让三弟他们这么早便去拾柴生火,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好让他认为这就是我们今晚的落脚之地。”
“想必孙戚兄也看见了那道若隐若现的闪光了吧。”
“原来是你小子作的手脚,这就不怪了,不怪了。”
冰封两人对答如流,恍如事先约好一般。孙彦清在一旁毫无头绪,仿佛像一个过路人一般,出于礼数的他等冰封他们谈完,十分不解问:“二弟,恕大哥愚昧,你们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何谓‘吾在暗,他在明’?‘闪光’又为何物?”
孙彦清的话音刚落,冰封才发现孙彦清并不知情,十分抱歉的对他说:“哦,孙兄可能还尚未知情,昨晚黑衣人一事件弄得人心惶惶,但我们两人认为这绝非偶然,所以我就在匕首上涂了无色无味的萤石粉,把它放在了丛林口,这样,只要有荧光闪过,我们就知道身边有危险在逼近了。”
孙彦清听了,恍如大梦初醒,拍了拍脑袋,笑着说:“啊,原来如此,愚兄对昨晚之事早已抛掷脑后了,没想到少侠还能顾及的如此周到。”
“大哥常年在风口浪尖过活,对这些事情早已视为平常,没发觉自然不奇怪。”
孙戚无意间安慰的话语让冰封想起了些什么,刚想问孙戚,却被孙彦清打断了:“我看日中以至,三弟他们也应该回来了,我们该回去了吧,可别让他们等急喽。”
就这样,冰封三人从小路回到了大伙住的山洞。洞内,孙燕靠在山石旁小睡;洞外,孙扈和洪焰放下拾来的干柴,继续把酒言欢。
冰封让洪焰架柴生火,洪焰十分不解,但出于交情,还是照做了。雨后的丛林要比别的地方都潮湿,所以干的柴火本就十分难找,何况如今还要生火,更是难如登天。孙扈见了,也过来帮忙,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看见了一星火苗。
冰封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诉了大家,孙燕觉得十分有理,洪焰虽有些不情愿,但也赞同冰封的说法,只有孙扈一人闷闷不乐,冰封不解,问道:“孙扈兄是有何异议?但说无妨。”
“你小子别跟我讲这些客套话,老子不听!”
“如果孙扈兄对在下的想法并不赞成,尽管提出即可,何必恶语伤人。”
“那好,我问你,先前我们找了这么多的山洞,你都说不行,这又是为何?”
“先前的山多处在空旷之地,周围既无丛林遮挡,又无山石掩蔽,极其容易被他人发现。”
“那现在这座山呢?坐落在山脚之下,三面环山,又有少许枯木藤条,而且还敞亮,为何你还说不行?!”
“孙扈兄你先别激动,在下并未说此处不可,只是觉得山后的那处洞穴更加隐蔽罢了。”
“好,你既然认为那地方更加安全,直接带我们过去即可,为何还要我和洪焰费这么大的力气用这堆废柴生火?这不是成心在玩弄我俩吗!”
“此事的确为难孙扈兄了,但在下这么做,也是……”
“也是什么?也是逼于无奈、迫不得已,还是成心为了逗我们取乐!”
“住嘴!三弟你不要说得太过分了!少侠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如此无礼,都忘了为兄平日里是怎么跟你说的吗!”孙扈的言行激怒了孙彦清,他气愤的说道。
“大哥,这怎么能说我过分呢?这小子自从跟我们结队而行之后,就处处跟我们过不去,昨晚黑衣人来偷袭的是他,今天把匕首放在丛林口的也是他,现在他又要换山洞,换就换吧,那他为何不在我们生火前告诉我们要换山洞,偏要等我们都生完了,他才说出来,这不是成心的是什么?!”孙扈愤愤不平的说道。
“孙扈兄请息怒,孙大哥也不必如此,切莫为了在下而伤了和气,得不偿失......”
这时,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孙戚开了口:“如今吾在明,他在暗,生火并不为了照明,而是为了诱引,山后住处隐蔽至及,趁夜色掩护过去正是时机,三弟是明白人,想必不用我再所说什么了吧?”
简短的语言十分精辟,不仅平治了孙扈,还为冰封解了围,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气氛渐渐沉寂。
孙彦清笑了起来,一旁的孙燕也不禁笑出了声,接连不断的笑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还有些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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