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宫宴 四
为什么？
文儒笙看着他，心下不知为何有一丝愧疚。
或许，连自己也茫然着，为什么。
手臂拥在尉迟餮肩上，尉迟餮不明。
文儒笙的脑袋贴在他胸口，尉迟餮欣喜了一下，把人拥住。
倒是觉得像幽会，连自己把文儒笙叫来是为什么都忘了。
文儒笙迷茫着，连她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要随遇而安，想要平平淡淡，可是，自问一声，她平淡吗？
如果愿意平淡，何苦参和这些繁琐的事？
可是，试问，这天下真的是谁做皇帝都没关系？
她真的可以接受舒家继续为所欲为？
扣住尉迟餮的脑袋，文儒笙霸道拥吻，尉迟餮羞涩:“笙儿。”
“嘘……别说话。”按下他的下巴，文儒笙继续亲着，尉迟餮心里美滋滋的。
却不见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惊吓着退避三分。
尉迟餮还没亲够，文儒笙却松开他的唇，一双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睿智:“尉迟餮，你可知，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的道理？”
尉迟餮刚欲问，笙儿，这是何意。文儒笙却松开了他:“皇位之争，我们确实不适合过多参与。可试问，若新君不能仁义，那么，我们效忠殇国又有什么意义？”
“尉迟餮，我效忠的从来都不是哪个皇帝，我效忠，我无愧于心的，是天下黎民。天下大统免于戈，若新君不仁，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又是一场周而复始的屠杀而已。”
“试问，我包庇旧朝，重用疆人，所为的是什么？是无人可敌的权势？是无人敢犯的威严？都不是！”
“是因为心知不公，故而为之以得公平。是因为我知道，我想做的一切，我没办法去依靠别人，默默等待结果，故此，文儒笙才会文儒笙。”
“我从来都不曾问过自己太多，该做就做。可只有到了京城，我迷茫了。我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再想做的了，可现在我才知道，我还想恢复女儿身，却不为人所叹惊。”
“有时候我也想问自己，嫁了人，何苦还做个男儿，不敢沾染一丝女物？或许，是因为我明白，倘若我是女子，世间束缚我的便有千千万万条的规矩。我或许会没有自由，或许没有安静，或许，会没有一切。总归，不会比男儿身自在。”
“笙儿……”尉迟餮想问过，却没想到，如今文儒笙自己说出了答案。
文儒笙轻声叹息:“尉迟餮，是我糊涂了啊。若非今日听二位姐姐一些闲言，或许我还不明白自己，或许依旧浑浑噩噩的过着。可现在，我明白了，我想做南王，想完成，我未完成的心愿。我想让陛下彻底放下恩怨，接受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为他的子民，想要这世界，真正的，减少一些国度的偏见。”
“哪怕，我做的只是微不足道，可我依旧想做。我想女子可以有自己的精彩，而不是局限于宅院之中，自怨自艾。”文儒笙勾了勾耳边的发丝“虽然我是女人，可我喜欢豁达的女人，而不喜欢满是算计，视野狭隘的女人。”
“尉迟餮，我想，我想要创造我想看到的世界。”
“陛下，知道吗？”尉迟餮听着，觉得她的心思虽然简单，可这却是冒犯天子的大不韪。
文儒笙摇头，把尉迟餮拉到身边:“尉迟将军，怎么办，只有你知道，本王是不是该……”
文儒笙手指抹着他的脖子:“杀人灭口呢？”
“别胡闹。”尉迟餮也想文儒笙恢复女儿身，可她要做那么多事，他就忍不住担心。
这些日子，他渐渐放权，手下的人也是顺杆子爬，如今，他的势力早就四分五裂，如何帮她？
尉迟餮紧张的拥着她:“非做不可吗？”
“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
“我只尽力而为，不做鱼死网破。”文儒笙说着，尉迟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他就还有机会重造势力，帮她一二。
可是，尉迟餮听了半天，还是记起一件事:“陛下为何让你去看那些皇子？”
儒笙突然有这番感慨，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文儒笙环胸抱臂:“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我不知陛下为何凭我三言两语就开始针对舒家，也不知他为何会认为，我能帮他选出最合适的皇帝。不过，如今既然已经身陷其中，我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
“嗯，有备无患。笙儿，有什么不懂得，我可以帮你。”
“好！”文儒笙勾下他的脸来，亲了亲他的左脸“我相公真乖，这是奖励。”
嘿嘿……尉迟餮指了指右边，文儒笙狠狠捏了一下。尉迟餮看着她的脸，直接搓扁捏拿。
一阵打闹，文儒笙败下阵来:“尉迟餮你耍无赖！”
“谁耍无赖？”
“你！”文儒笙躲在地上抱着双腿，死都不抬头，尉迟餮拍了拍她的屁股:“占自己老婆便宜，天经地义。”
“兵痞！臭流氓。”
兵痞是什么？尉迟餮不知道，可臭流氓他知道，不对自己老婆流氓对谁流氓？
笙儿就一点不好，夫妻之事，对他一点也不热情。
兵痞就兵痞，不兵痞，他哪儿有把笙儿吃干抹净的机会。
就笙儿那性子，看看书，听听音乐一天就圆满了，他不是得活到七老八十都当和尚？
所以，笙儿不主动，他只能耍流氓了！
就算春天，夏天，他也要给她播种，就算他家笙儿生孩子了又怎么样？有他宠着，笙儿就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得。
二人打打闹闹，却不见，平阳公主遮藏在远处的假山之上看着。
双眼泪珠打转，真的，传言都是真的。尉迟哥哥，你怎么可以喜欢一个男人，如此枉顾世俗？
想当初，她与霓裳顽劣，私下出宫玩耍，被人占了便宜，无人帮忙，是尉迟餮英勇的挡在他们面前。
或许，她当时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她是公主。
可是，后来，总听闻霓裳说，她的尉迟哥哥有多好，她真的好羡慕，她也想有一个这么亲切的哥哥。
可是……为什么，终于从军，做了大将军，她的一切都要实现的时候，父皇却给他和文儒笙赐婚？为什么文儒笙要出现在尉迟哥哥的生命中？明明，是她先出现的，明明，父皇已经有了给她和尉迟哥哥赐婚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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