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二更合一
看着怀里时而强势的女人，如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蜷缩起来，该死的脆弱，尉迟餮就心疼。
一下车，尉迟餮就立刻叫人传大夫来。
喂文儒笙吃过药后，文儒笙的烧还是一直没退，一直叫冷。
大夫说:“尉迟将军，南王是双身子的人，这个孩子怕是……”
怕是保不住了？尉迟餮一向不懂悲伤的脸上滴下两滴泪水。
晚上，昏睡着的文儒笙腹部皱痛，慢慢见了血来。尉迟餮的神经彻底绷不住了，早已有所防备的大夫给文儒笙备了引流的药看着那小小的还没成型的孩子随着文儒笙的血流出来，尉迟餮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孩子的流产没几个人知道，尉迟餮隐忍的咬着牙趴在昏睡不醒的文儒笙身上。
他们的孩子。
“尉迟将军，容我给南王喂药吧，不然，南王这血止不住，恐怕有生命危险。”
尉迟餮让开了来，等文儒笙下体的血止住了，整个人的身子都苍白了一分，跟鬼似得。
躺在床上，次日中午虽然是把烧退了，可是因为流产和出血的原因，没什么血色，还没清醒。
林秀儿和文乾来看文儒笙，也是知道了孩子的事。
看着文儒笙好端端的遭这份罪，林秀儿就跟掏心窝子一样疼，为什么有事的不是她啊？
昨天还看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林秀儿锤着胸口哭不出生，却泪水满布。
尉迟餮擦了擦眼泪:“娘，你别哭了，笙儿她……”
“要不是为了救我，笙儿她不会这个样子啊。”林秀儿揪心的痛，此刻，她真的觉得罪孽深重。笙儿她和尉迟餮这是第一个孩子啊，他们夫妻两这日子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这才个把月……
都是她，都是她！她一个老婆子的命没了就没了，笙儿为什么这么傻啊？
看着尉迟餮，林秀儿心里更难过:“姑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笙儿她虽然没了孩子，可她……”
“娘！你说的什么话！”尉迟餮看着林秀儿已经半跪下去忙把她扶起“娘，孩子没了我也心痛。可笙儿为了救娘，没错！”
“这事儿，等笙儿醒了，咱们还得好好宽慰她。要是我们互相指责，自责，你让笙儿心里怎么好受？”
“再说，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没绳之以法，娘何苦自责。”尉迟餮说着，心里那个可爱娇俏的身影彻底变为碎片零落。
文霓裳，文家生你养你，与你有何冤仇，你怎么会变成这么黑心的人啊！
就算不是笙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林秀儿，就算重来，他也不愿意选。
就这样吧。
只是看了文乾一眼，尉迟餮说:“爹，有些话，我得跟你说。”
文乾看着，心里有丝不详的预感。果然，尉迟餮抽息了一口气，眼色还很红，很湿润，有些浮肿。
他滚了滚喉咙抑制住难过:“笙儿昏睡前，说，她看到了霓裳。觉得有问题，就在那个小女孩儿拉走岳母的时候立刻跑了过去。然后，就发生了这事儿。”
“……”虽然，尉迟餮没直说是文霓裳惹的祸，可文乾听着这零零碎碎的片段还是明白了。
只是，他心里不愿意相信，那会是他女儿做的。
正思想斗争着，门外突然传开一声:“唉，哪儿来的小乞丐，你怎么进的城主……嘶，你怎么还咬人哪你！快出去，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放开我，放开我，南王你个大坏蛋，你出来！你还我娘，你还我娘！”
林秀儿听着，虽然这孩子最后变成了哭音，可她就是昨天拉自己的小姑娘没错。
林秀儿忙出去，看着在两个护卫的阻拦下挣扎的小姑娘，林秀儿说到:“放开她！”
小姑娘被松开了，可看着林秀儿眼里的恨意，她突然倒退了:“姨，姨娘！”
“不要叫我姨娘！”林秀儿看着这小小的孩子，比她初见文霓裳时的模样小不了几岁。
看着她，林秀儿一步一步走来:“你为什么害我女儿，你为什么害我女儿？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啊你！”
“姨，姨娘！”女孩儿被林秀儿抓着肩膀哇的哭了“姨娘，我娘死了！”
“夫人，快把她放开。”文乾出来，把小女孩儿从林秀儿手里拉出来，可看着林秀儿怨恨的眼神，小女孩儿还是害怕的往后缩。
文乾蹲下，看着小女孩儿:“你是昨天叫走你姨娘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文乾又问:“你娘是谁？”
“我娘，我娘让我把姨娘叫过去后就到石头边上等她，让我不许偷看。马上我们就有钱给我爹看病了。可是，可是我等了她一晚上，她被人从河里捞出来，已经，已经死了！”
“那你，有为什么会来城主府找南王？”
“让我娘办事的主子说是南王杀了我娘。让我跟她走，等我长大了就能找南王报仇。”小女孩儿抽泣着，文乾暗暗松了口气，不是霓裳就好，或许是别的什么仇人。文乾又问到“那个主子是男是女，你又为什么没跟他走，反而来了城主府？”
小姑娘瘪着嘴唇，一直哭着:“娘的主子说要带我去殇国，我问她带不带我爹，她说要一个废人做什么。可她明明答应给我娘银子，给我爹看病的。我娘死了，她不救我爹，她不是我娘，我不跟她走。我要是也走了，我爹，我爹就和我没有了娘一样，没亲人了。”
听着这样的话，文乾把小女孩儿领进门，指着床上的文儒笙，小女孩儿看着:“她怎么和我娘一样不醒来？”
文儒笙按着她的肩膀蹲下:“你知不知道，那个主子给你娘钱，是让你娘害死你姨娘。这位大姐姐为了救你姨娘，失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她的亲人。”
“不，不可能，娘，娘不会杀人的。”可看着林秀儿，小女孩儿就像醒悟了一样哭了“不会的，我娘不会杀人。”
“好孩子，别哭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你知不知道，人不能替坏人做事，更不能为了自己做坏事。”文乾说着，拉女孩儿坐下，给她拿了苹果吃“饿了一天了吧，快吃点东西。”
等女孩儿苹果吃了一半，文乾问到:“你可以好好跟叔叔说说，你娘的那位主子吗？别怕，叔叔会给你银子给你爹看病。”
小女孩儿咬着苹果眼神忽闪，文乾直接取下银袋给她:“说吧，叔叔家不缺银子，不会拿回来的。”
小女孩儿拿苹果的手低垂，回想了起来:“那是在两天前，也就是她找我娘的前一天。有一位来自京城的主子说要来办点事，我爹一不小心扫地的时候扫到那位主子的脚，就被打了一顿。之后，又有一位主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主子。她说，帮她做一件事，就留住我爹的差事，还给我爹银子看病。她还特地给我娘和我买了这两身新衣裳。”
“今天一大早上，我娘带我出去玩，让我叫姨娘过去之前，我还看见了那位主子，她好像跟人说什么杀了林……林什么的。”
“她手下的人说可能会伤了相爷，她说，我没有那个家。我当时想着，她家人一定对她很不好吧，所以她脾气才那么差。”
“她还说了什么！”尉迟餮追问到，这么听来，做的仿佛不单单是刺杀岳母一手安排。还有别的人。
小女孩儿想了想皱了皱眉头:“后来她躲到了一个大个子身后，说的声音也低了，就好像有皇子，杀了什么的，皇位，井王哥哥？”
小女孩儿摇着脑袋:“我听不到，不知道。”
“那，那位主子可是个这么高，下巴尖尖的女人？”尉迟餮忙问到，小姑娘诧异“你怎么知道？”
果然，果然是她！
尉迟餮看向文乾:“岳父大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岳父疼霓裳没错，可现在铁铮铮的证据摆在眼前，岳父难道还要不信，包庇不成？
尉迟餮又下了一记猛药:“她不但心思歹毒毒害岳母，还想杀了皇子，霓裳妹妹，真是好大的心啊！”
“对，她就叫霓裳妹妹。月满楼的武金逸公子就是这么叫她的。”
武金逸？尉迟餮突然想到:“岳父，这不是霓裳小时候的玩伴吗？后来得罪文乾被举家流放，会不会，就是那个武金逸！”
文乾僵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上来，扶着桌子，却差点从椅子上倒下去。
颤颤巍巍的出门，文乾瞬间像老了十岁。
尉迟餮又问了小女孩儿一些话后，把两个护卫叫进来。
看着两个护卫尉迟餮说:“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任何事！”
是小女孩儿，还是……夫人说女儿的事？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文儒笙，如今看着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女人嘛。
原来南王真的是……可看着尉迟餮，二人做了个封口杀的动作:“王夫放心，我们绝对不说出去。”
王夫？尉迟餮眉毛挑了挑，前两天可没这么叫。
尉迟餮皱了皱眉头又交代到:“安全送这位小姑娘回家，给他爹请个大夫。如果她家不安全，就先帮他们换了住处，小心被人盯上。”
明白了！看着小姑娘，两护卫叫了一队人把小姑娘送回去，果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人，把小姑娘的爹背上，护卫看着小姑娘:“有啥要拿的吗？没有咱就走，你家这破地方，还有人盯梢了。”
小姑娘一听，想起文霓裳说的那句话，虽然是个小丫头，可培养成死士，挺不错的。
虽然不知道死士是什么，可死绝对不是好东西。把家里值钱的和户口证明都收拾好了，小姑娘赶紧跟着护卫走。一路上都觉得脖子上冷嗖嗖的。
比起南王，那个主子才是坏人，害了人家肚子里的孩子，还害了他娘，还……说不定就是她打了爹。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一定会为娘报仇的。
跟着护卫，被安排在了城主府偏院，尉迟餮特地交代下去，不论什么陌生人都不许进入城主府。特别是最近新招来的人，不论如何都先停职，或安排别处做差吧。
文霓裳能那么快知道他们的行动，一定有准确的消息源泉，不论是什么消息，尉迟餮都不希望被文霓裳打探到。
更何况……想起文霓裳人前的无知刁蛮，偶有慈善，尉迟餮就心寒。
那小姑娘的话虽断断续续，可大体意思他还是明白了，是想刺杀皇子们。
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行动，或许是保护笙儿的兵当时守着皇子们没离开。可到底是其心可诛。
如今看来，文霓裳嫁给靖王的目的就不单纯，意在帮靖王拿到皇位。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的要求靖王打掉靖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可终究没有得逞。
可如今若是让她杀了皇子们，就算追查到凶手，可毕竟是在笙儿的地盘上出了事，笙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文霓裳，你还真是好计谋啊！
尉迟餮安排下去，近日皇子们的外出取消，如果要外出就带军队外出。他也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们，此次林秀儿遇刺的根本目的是他们。只是因为护卫队没有分散出人去救林秀儿，人家才没敢对他们动手。
皇子们纷纷互视着，果然。可，这杀手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针对文夫人？难道是知道南王最孝敬文夫人，所以才利用文夫人来设计？
可二哥他们都在北地啊，怎么会那么快？还是说是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是……其他想要皇位的人？可他们也没想争帝啊，那，为什么要针对他们呢？
除非……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升起，却又毫无头绪，皇子们只能坐在一起喝茶交涉着。
畏首畏脑的活着，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难道他们一辈子都要南王庇护吗？若回了京城，出了城主府呢？
皇子们一个忧心忡忡，或许，他们该好好想想了。
文霓裳死也没想到她一个举动，反而对皇子们达到促进的效果。
本来，道理谁都懂，可不遇到事总觉得与自己无关。如今她这一趟子刺杀，让皇子彻底明白，他们，永远不可能与世无争。
既然事情来了，那就装备起自己，应战吧！他们，也不是怕死的孬种！就算要死，也绝不跪着死。他们死，也要咬敌人一口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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