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死了只能得到祭奠
“尉迟餮，快叫大哥嫂子，恬儿，叫姨娘叔叔。”文儒笙说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大男人终于能露脸了。
这才是一片大哥嫂子，叔叔阿姨的叫声。
陈奕翔终于能说上话:“文老弟这次回来是所为何事？”
“……”焉邪瞪了他一眼，还叫老弟呢？
陈奕翔没办法，他习惯了。
文儒笙叹了口气:“这次回来，我想带尉迟祭拜一下舒百川。这么多年，我的心结也该解开了。”
“虽然，我这么多年受人拥护尊敬，成为南王。可要不是陈大哥你们，我哪里能有今天？”
文儒笙起身，规范的行礼叩拜:“陈大哥，这一拜，谢你当年上书之恩，若不是你们，儒笙就算能站起来也是个鲁莽的罪人，又哪能安心做个南王，拥有现在的功绩？这二拜是儒笙对不起你们，当年一意孤行，忌惮辛籍，三路行兵，让你们受苦，还为我担心。这三拜是儒笙妄为南王，这背后的功绩若非你们又哪里有儒笙？这四拜，是儒笙妄做你们的朋友，因为一己私事就堕落不起，这么多年……”
“好了！”焉邪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忙把文儒笙拉起“你要真的知错，以后就别那么音讯全无的，就算见不着，也要常来信啊。”
哇……焉邪哭的不能自己:“你这个混账，我都想着你这辈子有本事别回来呢，舒百川每天冷冷的在地下叫你。哼！”
“行了，老大的人了，说什么笑话？”陈奕翔看着一旁的尉迟餮，人家夫君在那儿呢。
尉迟餮说实话，心里是真不自在，不喜欢焉邪老把笙儿和舒百川绑在一起。
不过也知道笙儿对那个舒百川只有愧疚和沉重，没有男女之爱，他才能心里好受些。
在宫殿里休息了会儿，吃过饭，歇息了一晚上，次日，文儒笙和尉迟餮换了一身素白，去祭拜舒百川。
所有人都猜测文儒笙是为了舒百川回来，可所有人都知道舒百川多爱文儒笙。
如今文儒笙带个男人回来，这怎么祭拜？不怕把舒百川从坟头里气出来吗？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狂傲不羁的大将军，能忍受舒百川吗？不会把舒百川坟给挖了吧。
可却没想到，尉迟餮准备齐全，今天一早，他们没带恬儿，只有夫妻两人一起过来。
尉迟餮给舒百川烧了纸钱，红红的火焰烧着张张白纸，尉迟餮真诚的三叩首:“舒百川，虽然你我从未谋面，可我敬重你，谢谢你。不过，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照顾，我或许给不了她宫殿，但我会让她幸福终身。以后，在她受伤的时候，我会是那个心甘情愿挡在她身前的男人。我谢谢你，用生命留下了我的笙儿，这是我们夫妻都偿还不起的情分。你留下的虎符，意味深重，为了它，笙儿曾与舒家对抗，甚至差点被皇上猜疑。这是情分，也是孽债。今日……”
尉迟餮愧疚的看着文儒笙，站了起来，有些害怕的坦白:“老婆，其实我不小心把虎符弄丢了。老婆……”
噗……偷听的人看着这超级大的反差，你不像来祭拜的，更像是来讨债的。可这一副把虎符弄丢害怕的跟条狗似得的模样，让大家忍不住觉得这人真特么怂。
文儒笙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了。”
“啥？”尉迟餮不敢相信，老婆不揍他？他都做好在情敌坟前被揍的准备了。
文儒笙拉他跪下，重重的给舒百川磕了三个响头:“如你所见，他是我男人。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残忍，可对你的愧疚不是爱情。我之所以全力保护虎符，是因为我偿还不起一条命。或许我很自私，可我只能说，对你，我从未爱过。若有来生，你别再眼瞎的看上我，也别为我而死，我知道，我偿还不起。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以前我就很讨厌舒家，因为，你们舒家欺负我娘，还派人杀我。我从来不喜欢纠缠的关系，所以我宁可你能和我做个一争高下的敌人。等回到京城，我是文家，你是舒家，我们注定为敌。”
“你愿意为我建造宫殿，我一点也不感动，有句话叫做，久伴情深不及我喜欢。在我的过去，我就不知道一个女孩儿该如何去依靠一个人，我只知道我孤立无援，我的一切都要靠我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哪怕是父母，也不是我永久的港湾。靠树树倒，靠人人跑，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永久的依靠，所以我才能在战争中活下来。或许我就是这么自私，狂傲，可恨。我从没有奢望过任何情，亲情，友情，还是其他。我一直冲在队伍最前面，那是因为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我死去，他们不该因为保护我死去，而是应该为了国，为了家，为了自己的未来去战斗。就算失去我，他们依然要有战斗的勇气，这就是战争，是生存。”
“我承认，你的死，是压在我心里永远沉淀的伤痛，因为我不是个完美的人。我总喜欢绝对的对立，那样才能让自己的想法放纵。该杀杀，该留留。还有，下辈子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千万别是仇人。舒百川，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可我知道，我一直在战争之中。”
“我是自私的，我茫然的等，茫然的看，世界在变迁，你们舒家依旧在计划。杀掉舒家，是我曾经想要活着回去唯一的念想，因为我不甘我的母亲被你们舒家欺辱。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伤痛。我小时候所有的噩梦都是舒家给的，我第一道要命的伤口也是舒家给的。我从来不会对想要我命还不知悔改的人仁慈。这么多年的光阴，我想，够了。我会放过舒家无辜的人，我也可以不杀舒景，可为了政权的稳定，我会让舒家荡然无存。”
文儒笙摸着舒百川的墓碑:“其实你也明白，这几个字，是自欺欺人。我爱一个人，从来不会因为愧疚。”
南王文儒笙之夫几个字，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一段可歌可泣，是一段沉重，可对于我来说，它只是荒谬，还不如舒将军之墓这几个字。
至少，证明你是英雄。
证明你曾经的热血与光阴。而不是一段对我荒诞的爱情。
世界上对我而言，最不该付出的，就是得不到回报却丢失的生命。
舒百川，你真傻！傻到死了，都让我在沉痛中，多一分怒你不争的恨。
“你永远不知道，活着，才有希望，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死了，只能得到祭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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