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云裳阁散心 二
明艾心念一动，难道是有人盯梢，她朝石芝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石芝露出一个迟疑的神情，低声道：“不好说。”话未说完，突然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又是两个喷嚏。
“师叔，秋风有些凉，你还是多穿一件吧！”明艾说着，也将天儿带到院中。清晨的吐纳练习，是师门所有人的必修之课，连天儿也不例外。小小的人儿，站在了石芝和明艾之间，引颈踮足，长长的呼吸起来。
天地一片宁静。
突然“铮”的一声脆响，余音连绵。
“弦断声？”石芝回头，朝屋内望去。
屋内，未莲正紧握着流血的手指，怔怔的盯着那架琴。最末的一根红铜丝，已然断裂，向两侧蜷曲着，犹自微微震颤。
杜衡此刻也从耳房出来，捏了捏眉心，暗道：为何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房间内，传来明艾的询问：“姐姐，你的手……”
然后是未莲的声音：“不碍事。我只是想擦拭一下这琴弦，不想竟断了。”
然后又是明艾的声音：“今日不如我们休馆，只留师叔在馆中。我们带上天儿和衡儿，出去散散心。”
不一会儿，大街上，天儿开心的坐在杜衡的肩头，东瞅瞅，西看看。前面，两个女人手挽手，在各色摊位前穿梭。
“前面就是云裳阁，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明艾提议道。
“去那里做什么？”未莲拉住了明艾的手，说：“那间铺子衣服有些贵，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去！”明艾一脸坚决，有对身后的杜衡和天儿挥了挥手，说：“快跟上来。”随后才附耳对未莲说：“姐姐原来不是常来这家店。”
“那还是家父……”未莲顿了顿，没有说下去。那时候她还是中书侍郎李云甫[]家的千金，父亲虽然低调，她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但是吃穿用度，也都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比的。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逃犯，早已今非昔比。
“姐姐不要多想！”明艾笑着说：“前些时日，我宰了几头肥羊，攒了些银子。本想着将银子还给柳公子，赎回那些甲珠和红花，但是看他也不急，不如还是咱们先用着。虽然现在今非昔比，可咱们更要活得漂漂亮亮的。”
未莲一听，心头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有些迟疑。
明艾又说：“你看师叔，衣衫都磨破了，再看衡儿，他过些时日就要参加秋闱，却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
这一下，未莲终于觉得，这件事还真的必须办了。石芝丰神俊逸，她哪里舍得他一身粗衣烂衫，偏他自己还不在意这些，不就只能别人包办了。衡儿秋闱，也到了束发之年，是该有套合身的衣裳了。这才点了点头，说：“走吧。”
杜衡在后面，虽然听不清两人嘀咕些什么，但是一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阿姐又对未姐姐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洗脑。他轻轻的笑了笑，被天儿瞥见，追问：“舅舅，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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