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悦之无因
沈落落见白晓婉不说话，语气更加的鄙夷：“如果别人知道慕程和喜欢的女人，是一个普普通通到毫无姿色可言的女人，你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该搁到哪里？晓婉，我是为你好，你还是尽早离开慕哥哥吧，否则日后受伤的人可是你。”
似曾耳熟的话语，打翻了白晓婉的记忆盒子，她发现赵泽刚劈腿之后，那个男人也曾经这般劈头盖脸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既没有安娜的妖娆，也没有安娜的美丽，你觉得凭什么我不能出轨！”
那是慌乱下的口不择言，却真实得不忍目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凉意染上脖子，才发现有泪滑落，她仰起脸，微笑着看着沈落落：“谢谢你的关心，那我一定努力不让慕程和甩了我。”
她站在屋檐下，一大片的阴影落在她的眉眼上，温婉秀气。
慕程和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忽然听见这句话，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轻声咳嗽，穿过沈落落，如清风般站在白晓婉面前，低声问：“吃饱了吗？”
直接被无视地沈落落在后面偷偷地跺脚，语气仍然娇媚婉转：“慕哥哥——”
伸手，想要拉住慕程和的手臂，却扑了个空。
慕程和直接无视身后的超大瓦电灯泡，领着白晓婉往绿柳河岸走去。
抓狂的沈落落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恨不得上去就撕了白晓婉。
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碾死这只小蚂蚁，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般想，美滋滋地转身离去。
白晓婉跟着慕程和走到了河边，还没有站稳，整片的柳树忽然亮了起来，像是圣诞树般，闪着五彩的光芒，好看得直击心脏。
她仿佛置身童话故事的场景。
波光粼粼的河面，映着五光十色的，她惊诧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她的心上，面对沈落落的时候，她可以强硬，可是，在面对慕程和的时候，她全然没底。
他的好，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不知何起，不知何灭。
白晓婉害怕，害怕她承担不起这份好，害怕她会坠入慕程和刨好的陷阱。
这样的男人，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至少，白晓婉不可以。
慕程和略微挑眉，脸沐浴在五光十色迷离的灯火中，眸子一片真挚：“因为，我爱你。”
白晓婉脚步不稳，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遇见了鬼怪般惊悚：“你……为什么会爱我……”
开玩笑的吧？
她和慕程和才认识短短的几天，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魅力，能让对方一眼就爱上自己。
“悦之无因。”
悦之无因？
白晓婉的心上像是被砸了重重地一锤，简单的四个字，却绽放出异常的光彩，那光彩，几乎要将她泯灭在世俗中。
“……”
她说不出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流光溢彩的河面，头上砸出一个金蛋，她都没有震惊，可是被帝都最有权有势的男人看上，她还是觉得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我觉得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白晓婉向后一退，转身就跑，完完全全做了一个逃兵。
慕程和看着她的背影，惊慌失措地堙没在黑暗中，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可是，看着一树一树的灯光，他黯然地看着河面。
这些惊喜，蕴藏多年，他现在恨不得一下子掏出来，全都俸给她看，告诉她，在失去她的四年光阴里，他是如何度日如年的。
可是，现在只能缓缓，忍耐着，否则只会把她吓走的。
记忆，猛地倒退到四年前。
他坐在嘉宾席上，看着站在主持台落落大方的女孩，一双灵动的大眼，一笑，露出洁白的皓齿，她的面容，像是三月里盛开的樱花，美丽却又不艳俗。
只是一眼，他就记在了脑海里，再也忘不了了。
可是，那天之后，他却再也找不到关于这个小姑娘的任何消息了。
她就像是人间蒸发般，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四年后的重逢，让他原本寂寥的人生，像是枯树逢春般，点燃了生命的新开端。
晓婉，这一次，我不会再和你失之交臂的。
他飞奔，如风。
一树的灯光，仍然散发好看的光芒，站在屋檐下的慕爸爸，脸色阴沉得地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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