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月下醉谈
苏木无奈的看着这对冤家，吹了吹茶上的浮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暮色已经从远处的山头爬上来了。
院子中间有一处天井，葡萄架是去年零榆搭上的，如今那叶子也长得郁郁葱葱了，正是乘凉的好去处。白蔹坐不安份，蚊子“嗡嗡”的绕着她转，零榆便取了支香来放在她脚边驱蚊子。苏木似乎心情很好，喝了不少酒，白蔹也破例被允许尝了两杯。月还是缺的，隐在云中若隐若现，那微弱的光到不了地面，苏木举起酒杯，敬了它一杯酒。
“苏木，你说我是个怪物吗？”白蔹已经有些醉了，小脸红扑扑的，胡乱的向苏木打着手语。
苏木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白蔹有些踉跄的走过去，伏在苏木的膝上。
“是啊，你是一个怪物。”苏木摩挲着白蔹栗子色的头发。
白蔹的肩膀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然后剧烈的抖动起来。
“哈哈哈哈哈……”一串笑声从白蔹身体里发出来，压抑而苍凉。
苏木用手轻轻的捂住了白蔹的眼睛，道；“嘘，没事了已经，睡一会吧，什么也别再想了。”
暮色之中蝉鸣声声，这样闷热的夏日里只有这些小东西不知疲倦。
一盏茶的功夫，白蔹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平稳起来，零榆道：“我抱她回房睡吧。”
苏木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零榆走出来带了件单衫给苏木披上，苏木拍拍边上的石凳示意零榆坐下。
两人相对无话，零榆拉过苏木的手，那手似寒霜一般冰凉，零榆嘶了一声，将苏木的两只手都拉了过来放在手心里暖着，零榆着急的时候脑门儿上的一根青筋会一跳一跳的，欢脱的很。
苏木想起，零榆从小就不喜欢月亮，他说那光太惨淡，再好的景象在那月光下都不免生出几分悲凉。其实苏木刚刚对白蔹说的话没有说完，他想告诉白蔹：“不必害怕啊，我们都是怪物，正因为我们都是怪物，我们才会像这样依偎在一起。”
“喂，现在是感动的要哭了吗？”零榆看着苏木有些微微发红的眼圈，诧异的问道。
“才不是，”苏木眨眨眼“是酒太烈了，辣的。”
“不能喝还喝……”零榆小声嘀咕。
“钩月？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啊！啊，好困！”颜苏子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几点了？”他问道。
素菲看了一眼放在黄花梨木柜上的小座钟，回答道：“快八点了。”
“才八点？”苏子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感觉乏的很，已经刻意减少了工作了，但还是没什么改变，反倒一天比一天累，有时稍微坐着休息一下就会不知不觉的睡着。
苏子拿出旱烟袋，想要抽口烟解解乏。如今姜城里年轻的一辈儿哪还有人抽这东西，现在时兴的是烟卷儿。颜苏子在外也抽的是烟卷儿，但在家里他不想抽那个，烟袋是母亲留给他的，看着嘴里吐出的烟雾包裹着他，颜苏子感觉好像母亲就在他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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