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可告人
众人登时乱做一团，但灵慧仿佛魂游天外，她只是颤栗着，红着眼眶，呆呆的站在一边。
白蔹将苏木的裤管卷起，皮肤已经发红，边缘地方起了几个小水泡，零榆站起来要给苏木去拿药膏，苏木拉住他道：“不打紧的，过会儿再上药也行。”
说罢，转过头，看见灵慧，叹了口气道：“不早了，回去罢，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
灵慧呆呆的抬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砸在衣服上，眼里看不见悲伤，全是漠然与呆滞，仿佛是为哭而哭。末了，她用沙哑却清晰的声音道：“大哥，我要把他生下来，他，或许，可以帮我一个忙！”灵慧的眼睛里闪着妖冶的光芒，那绝不是一个母亲眼里该出现的东西。
苏木张张嘴，久久的，万言千语却连一声叹息都做不到，灵慧所吃的苦，没人比苏木更加了解了。未说完的话，像是座钟里的钟摆，切开空气，摇来荡去，无法捉摸。
灵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苏木的院子的，也不记得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房间里没有人，下人应该已经睡下了。颜苏叶去喝花酒了。她漠然的推开门，屋里没有点灯，只有少许的月光从窗棱的雕花中渗进来。灵慧轻轻地关上门，斑驳的影子打在她的脸上。晚风吹过，她突然感到刺骨的寒冷，倚靠着门框慢慢的滑下去，将头埋在了臂弯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灵慧的背僵硬了一下，不能让颜苏叶看见自己的这幅狼狈相。她轻轻地抬起头，眼睛却一时适应不了光，灵慧眯了眯眼，却听那人道：“怎么不点灯？蹲在地上做什么？”是颜苏子的声音。
灵慧把头重新埋入臂弯，没理他。颜苏子撇撇嘴，也蹲下来。灵慧闷闷的说：“是大哥叫你来的？”
“嗯。”
“想让你劝我？”
“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
“嘲笑你。”
“呵……”
颜苏子伸手，将这个蹲在地上的女人揽在怀里。灵慧这个样子让他心疼极了，这些年来，灵慧是他的帮手，他的同谋者，她从未一次在他面前展示她的软弱。可今天他才意识到，灵慧竟然是如此的瘦弱，他只用一只手便可以环绕住她。
“放开罢，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听见我俩**的传闻。”灵慧闷闷的道。
颜苏子轻笑一声，放开灵慧却顺势将她扶起，坐下，笑道：“可有破罐子破摔的劲头了，说话这么百无禁忌。”
“苏子，这个孩子他和我一样，没得选择。”灵慧声音里有掩也掩不住的疲惫。
颜苏子敛了笑，正色道：“他没得选，你却有。”
“我也没有，”灵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生下来，他会是插进颜苏叶心里的一把刀。”
“颜苏叶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的。”
灵慧摇摇头道：“你会错意了，我并不要利用这个孩子对颜苏叶怎么样。”
苏子不解。
灵慧压低了声音道：“颜苏叶，他，有一个不可告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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