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中了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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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中了个毒?

  景泰帝正在和刚回来的定国公、以及朝中几位肱骨之臣在御花园中联络感情。

    

    忽然,一个没眼色的小太监朝亭子里的曹公公使了个眼色。

    

    景泰帝才不愿意听几个大臣所谓高屋建瓴实则满口官腔的胡说八道,正无聊的东张西望,却看见外头的小太监脸都皱到了一起,跟孙太后养的那只狗似的,没来由就觉得让人看着不爽。

    

    “怎么了?”他问。

    

    “皇上,下头来报,叶将军受了伤,现在人事不醒!”

    

    “什么?”景泰帝大吃一惊——现在武将这么吃紧,尤其是现在定国公这个老狐狸强行回京,这个用人的当口,他竟然又要失去一个可用之人吗?

    

    景泰帝已经将来报信的人叫了上来,却发现这人有点面熟。

    

    曹公公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可不是么,这人和平安侯长得那么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这小子倒有意思,年纪轻轻就跟着小老头儿似的,他要是蓄上一绺胡子,哪日上朝来顶替平安侯,他没准都看不出来!

    

    曹公公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皇上又不知道走神到了哪里,忙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一五一十的赶紧跟皇上汇报?”

    

    平安侯世子果然老实的把从天未亮到凯旋回来的所有经过都说了一遍。

    

    谁想听这个了!皇上急了,这孩子怎么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

    

    不由问道:“叶将军现在怎么样了?伤哪儿了?重不重?”

    

    答曰:“伤在肋下二寸,是皮肉伤,只是伤口可能有些炎症,发热。”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定国公父子。

    

    定国公:妈的,老子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伤在哪的!

    

    薛绍却虎着脸,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一片寂静之中,孙逸尘忽然站了起来,声音突兀,可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嘻笑:“皇上,微臣刚想起来,家里的兔子还没喂,先告退了。”

    

    皇上笑骂:“想去看叶将军就直说,找一堆不靠梢的借口——朕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养了兔子?”

    

    皇上的话音一落,各大臣的表情便神色各异起来。

    

    这句话看似亲昵,可是细想之下却让人毛骨悚然——什么叫他不知道?平南侯府家中养了什么,难道皇上一清二楚么?还是说,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在家中做了什么皇上都一清二楚?

    

    “传御医去给叶将军诊治!”皇上却不容他们多想,面上意兴阑珊实则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打发了众人,揽着郭美人就回御书房了。

    

    “哟!薛绍!你怎么不和定国公一起走?”孙逸尘几步跑出宫,却发现薛绍却先他一步上了马,而定国公,只怕还在宫里头和众人寒暄呢。

    

    薛绍看了看孙逸尘,朝着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手中一拽缰绳,便调转了马头,疾驰而去。

    

    孙逸尘翻了个白眼,转头对凤盏道:“我先去将军府,你去母亲那,将那一粒保宫丸拿来。”

    

    凤盏一愣,“少爷,那保宫丸可就两粒,是救命的神仙药啊!”

    

    “就是要救命的药啊!叶青她昨日受了伤,结果今日就高热——开玩笑,她以前在战场上大伤小伤可没断过,怎么这么容易皮肉伤就倒下了?只怕这里头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你把药拿来,咱们有备无患。”

    

    凤盏:你又知道了…

    

    “可是,这药是专门留给夫人——”

    

    孙逸尘一瞪眼:“母亲父亲身子好着呢,再活五十年都没问题!可是叶青要是死了,咱们平南侯府就甭想过太平日子了!”万一哪一日外祖母龙驭殡天,难保皇上不会拿孙家发难。

    

    凤盏当然知道孙逸尘和叶青暗自结盟的事,他皱了皱眉,觉得叶将军就算是死了,其实平南侯府的境况无非就是维持现状,提心吊胆一些罢了,也没有少爷说的那么糟,可是他鼓了鼓嘴,到底没说话,马鞭一扬,便跟着孙逸尘回了槐树胡同。

    

    叶青浑身滚烫,小脸苍白。

    

    薛绍跟在太医身边,低着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叶青。

    

    这双眸子,紧阖着的时候,一丝精明冷厉也没有,额头光洁,眉目弯弯,往常梳着的发冠早不知散落何处,乌云般的青丝长泻,更衬的她惨白的面上透明起来。她睡着的很安详,不见丝毫痛苦,嘴角甚至有弯弯的笑意,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花季少女正做着一个香甜安然的美梦。

    

    薛绍趁人不注意,偷偷撩起她的衣袖,果然,她肘窝的位置,有一个如同樱花初绽的血印子。

    

    他握紧了拳头,眸色如同暗夜降临,裹着惊涛骇浪便向眼底袭去,他一言不发,转头便出了门。

    

    “薛绍?”孙逸尘刚进门,便见薛绍脸色差的如同阴曹地府里走了一遭,像是恶鬼上身,燃着熊熊烈火就出来了。

    

    孙逸尘:卧槽,叶青不会是死了吧?

    

    薛绍朝孙逸尘看过来,目光落在凤盏身上扫了一眼,“照顾好她。”替我。

    

    孙逸尘脚下绊了个趔趄:啥?

    

    薛绍却没有再停留,匆匆出了将军府大门。

    

    孙逸尘尽了暖阁,太医们正因为叶将军的病起争执,有的说是伤热,有的说是中暑,有的说时是过度劳累,还有说是叶将军来葵水,失血过多…

    

    由于意见不统一,救治的方子迟迟定不下来。

    

    消息传到宫里,皇上急的团团转。

    

    “废物!一群废物!”叶青一死,他还能拿什么拿捏定国公府?叶青在,他便给她无上荣耀,让定国公府永远背着女人当将军带兵打仗这个世俗不容的名声,这么好的一个软肋,他岂能看着她死掉?

    

    “你去替朕看看去!”皇上指了指曹安。

    

    一旁伺候的郭美人眸子闪了闪,揉了揉皇上的心口,娇笑道:“皇上,叶将军好歹是个女人,您叫曹公公去未免有些不妥,不如,臣妾亲自去一趟?”

    

    郭美人刚走,外头便通报道:“皇上,然云国师来了!”

    

    ………

    

    薛绍回了定国公府径直走到定国公的书房。

    

    “世子爷回来了?”高管家恭敬的行了个礼。

    

    薛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想绕过管家,没想到他又站到了薛绍的面前行了个礼:“世子爷,国公爷吩咐过,他正在做画,谁都不能打扰。”

    

    原来是故意拦路,薛绍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烦躁:“高管家,你这是何意?”

    

    “呵呵呵,少爷不要动怒,奴才也是听吩咐办事。”

    

    薛绍敛着眼,沉声道:“把炎烈交出来。”炎烈若是回来,高管家一定知道。

    

    “什么炎烈?奴才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世子,您不是已经查清楚,炎烈并没有跟随国公爷来京城吗?”

    

    薛绍双眼一眯,原来他在背后查阿爹的事已经被他知晓了。

    

    他不由冷笑道:“高管家,你别忘了,你的国公爷过些日子可是要回蜀地的,你这样对本世子,可是已经想好了退路了?”

    

    高管家心中一紧,面上不动声色,仍然不动如山的挡在薛绍的面前。

    

    书房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阿德,让他进来吧。”

    

    薛绍长吸一口气,可是仍然压不住心中的焦躁,推门而入:“父亲。”

    

    “你来是为何?”

    

    “我——”

    

    薛绍皱眉,只见定国公神色如常,看不出高兴或是别的。

    

    可是书房内室常开的那扇门紧闭,让他不得不怀疑炎烈是不是藏在了里头。

    

    他定了定神,垂着眼道:“父亲,儿子找炎烈有些事情要询问。”说着,假装不经意的走到内室前,作势就要推开那扇门。

    

    “炎烈不在此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薛绍紧抿着唇,眸色清浅,只是眸子深处有一团浓雾,将眼底的一切情绪都遮住,他去推门得手一顿,指尖入掌心,将手垂下,捏着拳,面上却笑道:“父亲说笑了,炎烈在不在,儿子怎么会知道?不过是好奇为什么他没跟着父亲罢了。”

    

    定国公立在桌前,手里还拿着笔,低头看着笔下那一片惊涛骇浪,声音无波:“你这样乱了方寸,可是因着叶家女娃?”

    

    薛绍终于动了怒气,咬紧了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叶家人已经死绝了!父亲又何必执意要在她的称呼上冠上'叶家'二字?”

    

    定国公冷笑:“就算叶家人都死绝了她也姓叶!她身上流着叶士诚的血!你以为这几年叶家军都是听叶士诚那个老东西的指挥?排兵布阵,叶士诚自从六年前就没再管过!这样一个小狼崽子,你难道要留着她将来吃了我和你娘的肉,喝了我们的血你才心甘吗?”

    

    “你让我太失望了,绍儿!”

    

    定国公重重的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言语。

    

    薛绍紧紧捏着的拳突然就放开了,双手无力的垂着,就像是他心中的无力一样,他觉得委屈,觉得力不从心,觉得生命还那样长,却仿佛转眼就走到了尽头。

    

    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猪八戒照镜子。

    

    父亲方才对他失望的神情,他不敢看。叶青那明澈的眼睛,他也不敢看。

    

    定国公见薛绍放下去推门的手,神色怔忡,低头又在纸上添了一笔。

    

    可是他的这一笔还没画完,薛绍就将门推开了。

    

    薛绍了解定国公,就如定国公了解他一般,他知道,父亲一定是在拖延时间——再过半个时辰,他若是拿不到解药,毒便会入肺腑,到那时,即便服了解药,虽然解了毒,但也终究伤了根本。

    

    门内的炎烈臂缠绷带,面无表情的望向薛绍,抱拳行了个礼:“世子。”

    

    薛绍抿着唇,身手如电,转瞬便擒住了炎烈的脉门,另一只手,却紧紧捏着他的伤口,“交出来!”他咬着牙,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绍儿!你想做什么!”

    

    薛绍没有转身,只是用低沉的声音道:“父亲,太上皇回京已经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咱们定国公府也不得不顺应这个潮流,您既然不想有些事情发生,那么最好放了叶青这一马,因为,有些事情,非要她做不可。”

    

    “非她不可?”定国公眸子闪了闪,轻蔑道:“你未免太高看她了。”

    

    薛绍冷笑:“父亲想必听说过吧?大同以东,是宋英的天下,宣府以北是杨洪的地盘,而居庸关以南,叶家军则是霸主。”

    

    定国公将狼毫笔忘笔洗里一扔,玉质的笔管撞到骨瓷的笔洗,顿时发出“叮”的金玉之声。

    

    “哼,叶家军…现在的叶家军,恐怕人人唾骂了吧?”定国公擦了擦手,神情倨傲,仿佛连提起叶家军的名字都不屑。

    

    “若不是父亲的安排,叶家军又怎么会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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