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惨遭黄巾贼 人鬼殊途
鄄城，曹军营地，中军大营。
“华先生，请为贤弟拆去纱布吧。”曹操拱手对华佗说道。周围更是聚满了荀彧、夏侯渊等人。
华佗点了点头，走到夏侯惇身旁说道：“夏侯将军请闭上双眼，待拆去纱布，须缓缓睁开，以免有所不适。”
夏侯惇点点头，正襟危坐，也没开口说话。
华佗慢慢拆开纱布，众人皆是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影响到二人。待纱布拆去，仍可见夏侯惇眼部残留少许血渍。
夏侯惇双目紧闭，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冷峻，深吸一口气，才缓缓睁开双眼。
夏侯惇双手置于眼前，又左右顾盼，嘴角一抹喜色，“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众人也是长舒一口，为夏侯惇高兴，也为华佗医术高超折服。夏侯渊更是一把上前，抓住夏侯惇双肩，狂喜道：“二哥，你可以看见了！”语气中竟带了几分哭腔。
“哈哈哈，我能看见了！”夏侯惇更是欣喜不已，随后转向华佗，一抱拳单膝跪地，“多谢华先生让我重见天日！它日若有效劳之处……”
“将军多礼了！救死扶伤乃我医者本份。”华佗也是面带喜色，连忙上前扶起夏侯惇，转而面色沉重的说道，“若是真要感谢，夏侯将军倒是要多谢柳姑娘献以一目之情！”
“柳姑娘献以一目？”夏侯惇听得一个激灵，双目圆睁，一字一顿问道。
华佗左顾右盼，有些惊讶的问道：“柳姑娘还不曾告知于你吗？”
夏侯惇顺着华佗左右望去，在场之人却是面色迥异。
曹操面色难看，却也不避开夏侯惇的眼神，缓缓说道：“元让，为兄也不再瞒你，是樱樱自愿献上一目，你才得以救治。”
虽然夏侯惇刚刚心中已猜到大半，但当听到曹操亲口说出，却还是如遭晴天霹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夏侯惇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面容抽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一转身冲出帐外。
夏侯渊欲追赶出去，却被曹操喝止：“不必去追！让他独自一人静上一静。”
曹操说完，也是一声叹息，心中斟酌着，这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
“樱樱？樱樱？”
夏侯惇奔至柳樱樱帐中，却哪里还能寻得。夏侯惇怒目圆睁，气吁呼呼，大声吼道：“来人！来人！”
两名哨兵连忙进入帐内，不等二人开口，夏侯惇率先问道：“柳小姐何在？”
两名哨兵连忙下跪，互相望去，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问你们话！柳小姐何在？”夏侯惇单手揪起一名哨兵。
哨兵惊恐万分，吞吞吐吐回道：“昨夜……已经离营……”
“为何无人向我通报？”夏侯惇听得头脑欲裂，咬牙问道。
“大将军恕罪！主公不让我们说，怕影响到将军眼伤治愈！”另一名哨兵连忙磕头解释道。
“额……大将军？”跌落在地的哨兵见夏侯惇摇摇欲坠，却仍是关心问道。
夏侯惇松开左手，脸色惨白，听到哨兵再开口只是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出去。”
“是！”两名哨兵退出帐外。
夏侯惇定了定神，一回头，在桌上瞧见一只手绢，似是写满了字，走过去拿起一看。
“元让哥哥：见字如晤，恕樱樱不辞而别。如今元让哥哥又见光明，定可随孟德兄长建功立业，大定天下。樱樱无以相助，唯有献一目，了心中之牵挂。待元让哥哥功成名就之时，记得回来找樱樱就好。我已返乡，务念！”
夏侯惇手中攥紧手绢，飞奔出帐外，直呼道：“传于禁、典韦，速来见我！”
“哔——轰——”
营帐外雷声轰鸣，电光交错，大雨淋漓。
典韦一身泥水走进帐内，曹操见之连忙起身，神色无比焦急。
见曹操众人都在，却唯独不见夏侯惇，典韦问道：“俺老大还没回来？”
曹操听了长叹了口气，一下坐倒，口中呢喃道：“元让大伤初愈，这都过去快一整夜了，元让啊……都怪我啊！”
荀彧见曹操如此自责，也是起身安慰道：“主公莫要自责，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此事于夏侯将军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练。”
曹操听了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荀彧坐下，没再接话，一脸无奈。
又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依旧雷鸣电闪，大雨已汇集成流水四处流淌。
“报～于禁将军回营！”一名小卒快步跑进，通传道。
通报间，于禁已出现营帐门口，也是一身泥水，手里还提着把长刀，灯火下，明显可见，其神色异常凝重。
众人连忙起身，曹操上前几步，未及开口，于禁退到一侧。见那夏侯惇立于帐外黑暗之中，手中却是横抱一人。
“哔——”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光亮中，夏侯惇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目若呆鸡，左眼角可见有血水潺潺而下。
“元让……”曹操已然认出夏侯惇怀抱之人便是柳樱樱，双手颤抖伸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夏侯惇缓缓迈出两步，走进帐内，双唇黑紫，面色惨白，两眼空洞。听到曹操说话，却是两眼翻白，双腿一软，轰然倒地。怀中抱着的柳樱樱也是随着坠落，落地时，一只手甩出，手掌之中却是掉出一个小木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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