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下午3，4点钟，天气慢慢开始变的阴沉，有点要下雨的架势，看着过往匆忙的路人，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抱胸的徐洋抬头望了望天，心里不由的开始埋怨起来，老天爷你早不下晚不下，你这一下雨我得少赚多少钱，腹诽两句，徐洋还是起身收拾了下，防止突然下雨把炉子给浇灭了。
趁着天气不好街上没人，徐洋也想去五交化转转买两个煤气灶头，煤气罐充气站都有交点押金就行，想到这，他对隔壁卖糖炒栗子的大叔说道：“叔，您帮我看下摊子，我去五交化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隔壁大叔爽快的应道：”去吧，叔给你看着，跑不了它的。“中午吃的手抓饼徐洋没有收他的钱，这点小事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徐洋之所以着急连摊都不摆了，那是因为今天是11月5号，明天星期六，正好月初逢集会，到时候下面乡镇的百姓都会到县城来赶集，到时候徐洋的生意想不好都难，现在徐洋的手抓饼需要改进的地方就是炉子和面饼，炭炉虽然省钱，但火不好有时候还容易熄，遇到换炭的时候就要等上好一会，十分的麻烦，而有了煤气灶就不一样了，不仅方便快捷而且火头也好控制，至于面饼，现在徐洋还买不起冰柜只能先等两天。
等徐洋来到五交化的时候，看着琳琅满目的电器商品，他顿时有点恍惚，说句不好听的话，后世他们一家从来没有用过空调甚至连都冰箱都没有，倒不是说他买不起，只是父亲瘫痪后，每个月挣的钱除了给父亲看病买药，剩下的能维持一家人开支就不错了，至于享受，他们没那条件也没那个命。
“哎，哎，哎，你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让推销，快出去。”徐洋刚一进门，就被营业员叫住了。
原来徐洋进来的时候，还穿着他卖饼时候的白大褂，头上还戴着卫生帽，看起来跟卖膏药的一样。
”我不是推销的，我是来买煤气灶头的。“徐洋摘下头上的卫生帽对那人说道，头上缠着的纱布还殷着血，上天缝针还没有拆线，平时戴着卫生帽也没人看见，这一摘下来还怪吓人。
”那，那你进去吧！那个营业员顿时软了下来，他还以为徐洋是社会上的小痞子呢，那个时候，社会上有一些人，他们都是早年间在社会上打打杀杀闯出来的老杆子，也被人惯称为“痞子”，老百姓闻声色变，所以一提起谁认识某某大痞子，往往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没过多久，徐洋就在一楼拐角的地方找到了卖煤气灶头的，他看了下价格，单灶头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徐洋看了下身上带的钱，刚好两百整，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讲价。
“您好，请问这个灶头能便宜吗？徐洋对着远处正在和同事聊天的营业员说道。
”五交化不讲价，想便宜到别处买去。“其中一个女营业员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徐洋说道，脚下是一步也没挪。
没办法，煤气灶头今天必须买，因为明天一早徐洋就要用，乡下人赶集的特别早，一般5，6点钟就上来了，等到那时候再来买煤气灶根本来不急，可他现在身上钱不够怎么办呢，看来只能去找找熟人了。
五交化二楼是卖大型家电的，冰箱、彩电、洗衣机等都是在这一层，徐洋也不认识别人，只能找自己同学的妈妈韩秀娟。
“韩姨。”刚上楼，徐洋就看到了刚好要下楼的韩秀娟。
后者看到徐洋不由楞了下，然后才笑着说道“你小子不会现在就来买冰柜吧？
”额，我不是来买冰柜的，我想买两个煤气灶，可身上的钱不够，想着韩姨在这里人面广，能不能给我便宜点。“徐洋厚着脸皮说道，谁都不想求人，可现实的社会让你不得不低头，但低头不代表着低三下四，出卖尊严。
”哦，买煤气灶阿，行，我带你去。“韩秀娟应道，这点面子她还是有的。
韩秀娟今年30多岁，长相十分漂亮，一身的职业装显得既成熟又有韵味，这让她在销售中无往不利，在五交化业绩一直排前三，深受经理的重视。
来到一楼，韩秀娟带着徐洋来到卖煤气灶的地方，冲着刚才和徐洋搭话的女人说道：“王丽，你来一下。”
“哟，这不是韩组长吗，来我这小庙有何贵干?叫王丽的女人看到来人是韩秀娟后，便上来打趣道。
”死样，找打是不是，说正经的，这是我家雨萱的同学，在门口卖手抓饼，想来买两个煤气灶头，你按内部价给他。“韩秀娟小声的说道。
”哦，原来是手抓饼的老板，我还没认出来呢，下回我去你那买饼你可要给我便宜哦。“王丽笑着说道，都是一个公司的，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那肯定，以后王姨来买饼我不收钱。“徐洋顺杆就爬，做生意”有舍有得“才是大道。
”咯咯，这小伙子可真会说话。“王丽娇笑道。
······
原价是260的煤气灶头，最后徐洋以200元的价格就买了下来，这就是人脉的重要性，在中国，不管你是大事小事，都有求人办事的时候，比如去医院看病，有个熟人你就能少排一会队看的还是专家号；又比如孩子上学，你有关系你就能转正，没关系你的孩子说不定就得借读，这就是每个人生活中都离不开的圈子。
提着崭新的煤气灶头徐洋回到了摊子上，外边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老天爷似乎是在酝酿一场暴雨，徐洋打算收摊回家然后去气站买煤气罐，为明天的大集做准备。
当徐大池看到徐洋这么早收摊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上前帮徐洋把车停在路边后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爸，没事，我看天要下雨就早收了一会，刚才我在五交化买了两个煤气灶头，等会我去气站拖两罐煤气回来，以后咱烧煤气。”徐洋从操作台下拿出两个煤气灶头说道。
“哦，没事就好，那你来看着摊子，我去气站。”徐大池说完就作势要走。
“爸，你有风湿不能淋雨受凉，我看这雨一时半会也下不来，今天咱们早点收，收完摊我骑车去。”徐洋不时的观望着云层说道。
“那行，我去收拾下。“
·······
爷俩推着车回到家，徐洋休息了下，从父亲那拿了100块钱，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煤气站在城东，从城南骑车过去要将近20分钟左右，临出门前徐洋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17点30，加气站一般都是18点30关门，还来得及。
可还没等徐洋骑一半路程暴雨就倾盆而下，滂沱大雨顷刻间把徐洋淋了个透心凉，等徐洋赶到加气站，他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小伙子，淋雨了吧，快进来躲躲，等雨停了在走。”加气站的看门大爷好心的说道。
“谢谢大叔。”
·······
等把气瓶灌好，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雨势依然没有渐小的意思，现在天已经黑了，家里人肯定在等他吃饭，再不走他们该担心了，想到这，徐洋把气罐绑在自行车的两边，然后又问气站的人要了几个塑料袋把口扎起来，一切弄妥当，徐洋骑上车冲进雨里，就算冒雨他也要回家，因为那里有他牵挂的人，也有挂念他的人。
冰冷的秋雨淋在身上，让徐洋不禁打了个冷颤，雨水打进眼睛里，让后者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拖着将近一两百斤的煤气罐，徐洋骑车速度越来越慢，就在这时一辆汽车从他身边呼啸驶过，溅起的泥水全部打在了徐洋身上，看着雨幕中汽车的尾灯，再看看狼狈的自己，徐洋发誓，总有一天坐在车里的会是他。
迎着风，顶着雨，前行中的徐洋突然想唱歌，他要把心中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去迎接美好的明天。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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