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冬青进宫
采文回府将自己扮演江东齐查到的官场势力图和路锦来京的事情传给了主子。不仅松了口气,本以为这京兆能够比渭阳简单些,看来自己真的是想错了。
谢宁桥连喝几日的药,终于吐血晕倒,可将老夫人吓坏了,这和傅家的亲事都已经定好,万不能出岔子,连忙叫冬青来,冬青只说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便能痊愈。老夫人暂坐住了椅子,每天派去海棠院探望的人每一个时辰一去。
谢宁桥晕倒后喂不进去药,还连连吐血,虽有神医的保证,但是也是慌了神,谢宁桥虽然昏迷,但是感觉仍在,能感到那来自骨头的痛意和痒意,冬青就是怕她受不住,才采用药将其昏迷不醒的,省的出了差错。
程姨娘看准时机将谢宁桥病重的消息穿了出去,傅夫人第一个坐不住,自己顶着压力谈下的亲事,总不能没过门人就没了,但又不好亲自上门来,于是穆夫人帮忙走了一遭,穆夫人看了看四夫人,四夫人只说没有大碍将穆夫人打发了。
刘元玖是真的担心谢宁桥,于是和谢宁桥的婢女一起去了海棠院,谢宁桥刚刚醒来,但实则是几宿未眠,这时候睁开眼睛,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谢宁桥的脑袋极乱,饶是她这么冷清的性子半梦半醒间,她梦见了母亲,还有父亲和弟弟,睁眼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想想也不知道是为了难为谁,非得要住进这个触景生情的地方。
刘远玖上门拜访,老夫人在信恩堂正厅招待客人,
“二妹妹她的病情可有碍?若是要紧的话我去求了姐姐派个御医过来?”老夫人迟疑的时候谢宁桥身边的良欢走过来,
“拜见老夫人,我们小姐醒了。”
“谢天谢地,总算醒了,快请神医去给你们小姐号号脉。”老夫人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安排。
“既然妹妹她醒了,我可否跟过去看看?”
“可以,且让这些个婢女带你过去,不必拘束。”
“谢老太君。”刘远玖利落的作揖,转身和谢宁桥的婢女向海棠院中走去。
“许久未见,二妹妹。”谢宁桥抬头向声源处看去,谢宁桥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向着刘远玖笑了笑。
谢宁桥脸色苍白,几日病着也沧桑了不少,但是刘远玖记住了谢宁桥这个微笑,门外的阳光少数的洒在了谢宁桥的脸上,显得谢宁桥更加羸弱和弱不禁风,加上谢宁桥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坚毅,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气息。刘远玖常年混迹沙场,别人总说她眉间有股子不输男儿的英气,但是她觉得谢宁桥的眉宇间有股子比英气还要硬气的气息,即使她手无寸铁,身体羸弱。
刘远玖上前挡住谢宁桥要起身的动作,冬青随后到了屋子里。上前去给谢宁桥号脉,刘元玖多看了冬青几眼。
“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这几日药方子需缓缓,药炉且先搬到我的居所去。”
“是。”良欢在一旁应是,冬青向谢宁桥点点头之后便走开了。
谢宁桥喝了些水,渐渐地能说出话来,
“刘姐姐这时候上门拜访还真是不巧。”
“没什么不巧的,只是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自从上次一别,你说的上门拜访我可是一次也没见到,这不外面传言你活不过一月,我过来看看。”谢宁桥但笑不语,
“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
“我说你这不舒服也来的太过凶猛了,不是你家里人搞的鬼吧。”
“谈不上,我祖母是不会允许别人以下犯上的。”谢宁桥慢慢地说。
“来人,将我从渭阳带来的茶给刘姐姐冲一份。”
“渭阳来的宝贝,可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谢宁桥笑了笑,
“我还病着呢你就要开始打劫了?”
“说笑的。”
“你身体不好,我也不打扰你了,等你哪日身体痊愈了来定国公府玩可好?”
“刘姐姐来干什么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着急离开?”
“你这鬼丫头,确实有事情求你,但是等你痊愈了再说也不迟,你好好休息。”谢宁桥看着刘远玖眉宇间散不去的阴霾。
“不当事,直接说便是。”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姐姐想要借你的神医一用。”定国公府的人都很低调,这要是别的府上怕是直接问老夫人讨要了。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冬青是渭阳人,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还请姐姐多照顾。”
“你放心,既然是我来向你借人,必定会完璧归赵。”
“觅双,去冬青那里走一趟。”
“是。”
“既然姐姐着急,我便也不耽搁姐姐时间了。”
“够仗义,这个情谊姐姐记下了,倘若日后能够有用得上的吱声便是。”谢宁桥如今和傅家联姻,把人直接借给自己怕是傅家会不高兴,但是姐姐那里确实难为,要不然刘远玖也不会上门来为难谢宁桥,尤其是在她身体抱恙的时候。
刘远玖从谢家离开的时候直接带着冬青去了皇宫,冬青深知自己是寒时动作的关键,(谢宁桥在渭阳时候的名号叫寒时),集中了注意力,暗骂一声,都说人情债难还,他算是知道了。
走到栖梧宫,静安皇后身边的掌宫嬷嬷前来上前迎接。皇帝至今无子,这早已朝野后宫都不能轻易说但又不能不说的大事,栖梧宫上下对于皇后娘娘托妹子请来的神医抱有敬意。
“参见皇后娘娘。”冬青按照渭阳的方式对皇后行礼,并没有下跪,
“草民出身渭阳,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刘娴高坐栖梧宫偏殿正座,面前放了一座避嫌用的屏风,冬青在殿下并不能看清皇后娘娘的五官。
“起身,无妨,既然是渭阳人,用渭阳的礼仪请安也并无不妥。”
“谢皇后娘娘体恤。”
皇后娘娘声音醇厚,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想起这点和装模作样的谢宁桥有几分相似,冬青是渭阳药谷的人,不隶属阙兰,甚至两者没有什么关系,他既然来京相助,因着的是和谢宁桥的私人情谊。
“既然是请神医来看病的,这屏风就撤了吧。”静安皇后对身边的婢女说,婢女手脚利落的将屏风撤掉,
“有劳神医了。”静安皇后年纪三十余,只眼边有些皱纹,眉宇间带着散不去的愁绪,神情庄重,只这庄严的表情中带着两分的期许和请求。
“不敢自称神医,娘娘唤草民冬青便好。”冬青行了一礼。皇后身边的人将案几收拾妥当,冬青自知皇宫里规矩森严,也不冒进逞能,将手里的丝线递给皇后身边的婢女,
“这是把脉用的丝线,还劳烦给娘娘系上。”静安皇后在心里暗自称许,本来叫外男来这栖梧宫就不合乎规矩,只不过事情紧急,不得不从全罢了。
静安皇后想了想说:“柔安,你去将傅贵妃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喏,皇后娘娘。”
冬青低头接过来婢女递过来的丝线,将二指轻轻搭上,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娘娘,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只不过有些燥火,怕是长时间的思绪不宁所致,开两副平热去火的方子调理调理便可。”
冬青曾看过谢宁桥给的信笺,怕是来这里并不是来给皇后看病的,就如实的说了。皇后并未搭言,身边的婢女想要呵斥冬青也被皇后娘娘拦了,
“还劳烦神医给我的妹妹看看。”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了个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女子,从上之下妆容着装没有一丝不妥,和坐在上头的那位比,多了一丝娇气和狡黠,被身边的太监搀着进来。
“拜见皇后娘娘。”
“做什么这么多礼,若不是有急事喊妹妹,也不能这么失礼的去抓你过来,来人给贵妃娘娘看座,再给你们贵妃娘娘上杯她最喜欢的茶。”贵妃用帕子捂嘴笑了,
“能来娘娘这里混杯茶喝,也是件美差。”贵妃笑意盈盈的坐下了。
“这堂下的是本宫请来的神医,妹妹可否叫神医请个平安脉?”贵妃的脸色沉下来一些,她和皇后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皇宫里没有子嗣,唯一的还是太子东宫时生下的嫡长公主,就算有再多的嫉妒和算计,这些年也都老实了,皇帝忙于朝政,后宫连四妃都没有填满,除了奴才就这么几个能说话的人,皇后和贵妃的关系还算和谐,但是恐皇帝怀疑两家外戚勾结,又心照不宣的走的不远不近。
今日这么唐突的请她过来,又要请平安脉,怕是这皇后娘娘有想要治愈这不育之症了,其实大家都清楚得很,这不育的根源在皇帝身上。早些年夺嫡的时候,前朝贵妃做大,为了给四皇子谋前程没少做给皇帝和七王爷下毒这样的阴狠事,先帝越老越昏庸,被那个毒妇得手不少,怕是那个时候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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