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苏有女唤阿津⑦
“阿恒！”阿津叫唤着，可她的呼唤很快淹没在嘈杂声中。她逆着人群寻找他俩，倒不害怕，只是找了半天，喊了半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叫她心里焦急。
“阿恒！”她不知自己走了多远，越往前走，人越稀少。站定脚步，阿津盯着黑暗中的城门，这才发现，自己走反了方向，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挤回人群之中。“阿恒！”她不知自己喊了多少声，嗓子都哑了，便咽了口口水，继续寻找。
路过同哥哥约好的地点时，见空无一人，想来自己那无赖哥哥肯定在哪里花天酒地，早就把同他们集合一起回家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阿津便垂头丧气地在傍水亭坐了一会，开始往家走。
刚回主道，阿津突然感到手上一阵冰凉，回头看，居然看见了苏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抓着阿津的手，问：“你在找我吗？”
见他，阿津笑起来，眉眼弯弯得如同天边的月牙，猛点头：“对啊，一直在找你。阿恒，你手怎么这样凉？”听了阿津的话，苏恒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手，便要收回去。阿津见状，猛地捉住，“我帮你捂捂吧，阿娘说啊，我就是她的小火炉，总让我帮她捂手。”
苏恒瞧着她，微微启唇，话到了嘴边，却是什么都没说，任由阿津握着自己，任由那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心间。
不远处，苏约见他们二人，开心至极，正要撒丫子狂奔过来，却被一只横空伸出的手拽住衣角，抬眼，是白楠。“你干嘛？”苏约没好气地问。
白楠恨铁不成钢地对他翻了个大白眼，“你是不是瞎啊？你不觉得前面那两个人正在进行一些不需要你参与的事情吗？”
苏约蹙起眉，问道：“那是什么事情？”
白楠对他招招手，示意苏约凑近点，苏约便凑上耳朵，贴到白楠唇前。“就是啊……”白楠小声说了几个字之后，忽然大叫起来：“不能告诉你！”
苏约被那声音震得头晕，缓过来时，便追着白楠要打。他们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笑声如银铃，响彻记忆的深渊。
那一日，苏恒很难用简单的开心或者是不开心来描述自己的情绪，他觉得有什么压抑许久的情感在心间绽放，好像有什么叫做命中注定的东西在悄然滋长，可是，他能做什么呢？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
“你可愿意娶阿津？”
回到家中，面对爷爷迎面砸来的问题时，苏恒更多的居然是慌张而不是诧异。他不知自己在慌张什么，只能勉力维持住神情。
“娶亲这种事，总归是要想清楚的。你要是娶了她，就得对她好，你要是不愿娶她，也要和她说清楚，莫给她些莫须有的希冀。阿津是个好孩子。”
爷爷说的话，是在京城时，从未有人同苏恒说过的，那些人说的最多的是：“你娶了公主，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娶了旁的无用的人，只会拖累你的仕途。”娘亲常说，苏恒这辈子，是一定要娶公主的，只有娶了公主，他们苏家才可一荣俱荣。
“我不能娶她。”苏恒站在门口，没有往屋里走的意思。
苏爷爷没有逼问苏恒更多，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极为惋惜。
苏恒转身离开苏爷爷房间，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一个趔趄，差点栽在地上，苏约凑过来问：“少爷，你怎么了？”
半天，苏恒才盯着天边皎洁的月亮，轻声回应：“没什么，早些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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