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皇城旧事②
自住下那日起，阿津便接连十来日没见过苏恒。他们一家吃饭时从不会叫阿津一起，而丫鬟们吃饭匆匆忙忙的，便没人顾得上她。初入苏府，阿津时常连肚子都填不饱，每每站在街边等包子出炉时，或是吃着丫鬟们的剩菜时，阿津便会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是哪根弦没搭对，要在这里受这样的苦？可真说要回去，她又舍不得。她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有朝一日苏恒真会喜欢上她，或许，苏恒会被她打动，娶她为妻。当然，也或许，五年只是一场梦。
在苏府待得太苦，故而苏约来通知她应征开始时，她几乎是狂奔至登记处的。如白楠预料的那般，一切很顺利。阿津欢天喜地地回苏府收拾行李，路过苏恒住的小院，想着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场离别，总该是好生感谢他一下，不曾想，苏恒屋里坐了一屋子人。他们个个锦衣华服，气宇轩昂，其中有一个少女，直觉而言，阿津猜测她就是那日那个少年口中的青儿。一偏头，阿津瞧见了那个唤作“阿轩”的少年。
“我就说你在这住嘛，苏恒还说你不在。”阿轩窜出来，熟络地叫唤道。有人问他阿津是谁，他张口便来：“她是苏恒的……”
“侍女。”阿津抢白道。阿轩挑起眉，好奇地看向她，阿津只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倘若再说她是苏恒的表妹，只怕会似那日，引得嘲笑，进而让苏恒丢了面子，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受点委屈，总之不能碍着苏恒。
出乎她意料的是，阿轩什么也没说，替她保守住这个秘密。
从苏恒房间退出来时，来接阿津入内司府的人已经在候着了，阿津便连一声简单的“再见”都没能同苏恒说上。她感到难过，却也只能难过着。
——
入宫之后，来自各地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她们之中有的人来自同一处，相互认识，便常玩在一起。像阿津这样一整个城只她一人的，难免少数，好在大家年纪相仿，人都活络，阿津很快交到了几个朋友，其中，以轻诺同她交往最深。
两人时常在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只是没酒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想去哪位皇子宫中？”轻诺仰着脖子，望着月亮问道。
阿津歪着头不解地看向她，问：“什么？”
“你不是为了皇子来的？”轻诺见阿津懵懂神情，心下明白阿津和其他人不一样，便解释道：“她们之中很多人是为了日后能嫁给皇子，才来应的女官。”
“做女官要嫁给皇子？”阿津惊叹道。“那我不做了！”
轻诺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嫁给皇子的，只是之前有不少先例，于是一些人家就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有的人会塞钱给内司府的李大人，就是为我们登记的那个，日后也是他来为我们分配去向。”
听了轻诺的话，阿津忽然想到苏恒的母亲或许是误解了她，才会对她那般不好，便对她又生出些好感来。“为什么要嫁给皇子呢？在这深宫大院里，又不能出去，多不自在。”阿津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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