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这一夜睡得浑浑噩噩极不舒坦，半夜里胃有点难受，干呕了好一阵，差点把胆汁都呕出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平卉在喊她，她才睁开眼睛。
“少夫人，昨晚您没怎么吃，今天早晨一定要吃一些。”
她知道她最近没什么胃口，已经形容憔悴，平卉看着也怪心疼。
洗漱完毕，瑾萱拿着平卉刚端进来的粥，热热地粥通过肌肤渗进心里，这样温暖的感觉，她很久没有过。
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她就再也吃不下了。
“少夫人，你看，少帅每天勤于军务，我们在这儿待着也是闲着，不如回平昌去，权当散散心，如何？”
瑾萱摇摇头，早就心烦意乱。如今铭章没有开口叫她离开，她也不想离开。
她什么事都帮不了他，只是守着他。吃完早饭，她就让平卉一起去铭章办公的小院，哪怕是远远望他一眼，不打扰他也是好的。
但总是事与愿违，他的门时常关着，她连见他一眼都见不到。
许泽之从屋里出来，反手将门一关，高声喊了一声，“少夫人，你来了。”
罗斯医生正在为铭章治疗，铭章听到许泽之的声音，脸上看不见其他神色。
他昨天夜里偷偷回去看她，那个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也许是冷，她的被子捂得牢牢的。屋里的灯还亮着，她大概在等他回去。
明知等不到却还要等，她比他还要傻。
他在她身旁坐了好一会儿，俯身下来想亲她，又戛然而止，有些东西一旦触碰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他不能功亏一篑。
他怕把她吵醒，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想着这些事发呆，罗斯医生喊他，他恍若未闻，许泽之开门进来，他才回神过来。
“少帅，这是张怀民让人送过来的。”
只是一封信而已，铭章拆开，很简单的几个字：愿君惜取眼前人。
他何尝不想，如果不珍惜，那他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地让她离开。而是他如今是行将就木之人，不能保她周全，他还能如何。
他心里有多不舍和不忍，但已经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他沉默了半晌没有任何作答，后来才吩咐说，“把消息放出来吧。”
张怀民的死讯一出，那就意味着他和瑾萱，该分别了。她要怨他要恨他，他都认了，他不想把最残酷的一面摆在她面前。
不过这样做，至少等他死之后，她的难过会少一点。
“张怀民那边我只说了大概，没有据实以告。”
“你下去办吧。”
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医生来了就打针吃药，许泽之送来的军报，他该批的就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夜里，瑾萱听到近侍官来报，张怀民在路上遇到乱兵，死于乱兵之中。
她一懵，心里不由地发寒。出来的时候没有披外衣，更深露重，手脚也一起僵在那儿。她将目光投向外面茫茫夜色当中，无尽的寒意袭来，最后眼前一片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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