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行过大礼，陶府上下宴请宾客，仿佛普天同庆一般，热闹非凡。
铭章和瑾萱一桌一桌地给来宾敬酒，人实在太多，她有点不胜酒力。
皇甫松喝了些酒，远远地看着她，如花的笑靥，那样的笑容，她不曾给他。
他一个人喝了很多，便独自回房了。
为了她，明知是鸿门宴他也要过来，即便皇甫柏多次阻挠。因为这样，他此生才没有遗憾。
他一个人坐在屋里静静地发呆，外面依旧很是热闹，他只有与灯火相伴。
外面月色清冷孤高，四周空旷寂寥，寒气逼得紧，他只好起身关了窗户。
收拾了行李，明天一早就回江南。
一天下来，瑾萱已是疲惫，先回了房。铭章还在大厅宴客，许泽之冲了进来，“督军，施军长求见。”
铭章看了许泽之的眼神一秒，“他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施承庾已经过了月洞门，手背在后面，手握着枪冲了过来。
“你去把他拦下。”
哪知施承庾来的不是宴客大厅，而是往皇甫松的房间冲了过去。
铭章本没多想，但是有近侍官匆匆跑过来跟许泽之报告，他感到大事不妙，便仍了酒杯，朝皇甫松的房间过来。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原本安静的室内，忽然好像一下子就炸开了。
皇甫松并不吃惊，倒泰然地问候，“好久不见，施军长。”
施承庾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里带着杀气，电光火石之间，手里的枪早就扣动了扳机。
“督军仁慈，养虎为患，我今日就替他解决了你。”
“施承庾。”
铭章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枪响在空气里旋开，跟多紧跟在后面的人，脸色瞬间僵住。
施承庾待要开第二枪，铭章冲了过来，一脚将他的枪踢走，许泽之见状，双手钳制住施承庾。
而皇甫松，脸上毫无惧色，但身上已经中了枪，倒地不起。
血色殷红，慢慢地洇着地面。铭章没有走近，只是盯着皇甫松，那样的神情，似怒似恨，低低地吼了一声，“快叫医生。”
里头，医生真在抢救皇甫松。
外头，铭章和施承庾站着，面色凝重。
铭章向来不迷信，但自从有了瑾萱，他又变得小心翼翼。婚礼见血光，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何况，他已经答应瑾萱不杀皇甫松。
月的清辉拂在施承庾脸上，无比清冷淡漠，“天下一统唾手可得，高屋建瓴，为什么要心软。”
“你不明白。”
“我有何不明白，为了少夫人，你甘愿放弃如今的江山吗？”
施承庾的话就像拷问，铭章的心里，没有答案。他拼了六年的江山，用无数将士生命换来的江山，倘有一天拱手让人，他愿意吗？这一切值得吗？
他淡淡地叹了口气，“不仅仅为了瑾萱，还有六姐。”
这几年他过得行尸走肉的日子，南征北战，感受不到一丝温情。只有容芷，他偶尔还可以跟她说说心里话。
她的孩子，还都喊他一声舅舅，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皇甫柏不仁，但他不能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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