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咚咚咚咚咚…”一个高三十尺宽十尺的战鼓出现在麒麟军的六花阵中央擂擂作响,还未拉开阵仗,就已气势磅礴,聩发人心。
此番应战,麒麟军呈六花阵列阵。所谓六花阵,就是像“六出花”的阵型。中军居中,中军周围分布前军、左军、左虞侯军、后军、右军、右虞侯军、虞侯军、左厢左军和左厢后军六军在外,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各阵营相连,不同兵种之间相互配合,使该阵具有集中、机动、协调配合等特点。六花阵有圆阵、方阵、曲阵、纵阵、锐阵等阵型,这五种阵型各有五种变化,共有二十五种变化,使己方大将可根据不同的敌情、地形、攻防等需要采用不同的阵型。古语有云:“方生于正,圆生于奇。方所以矩其步,圆所以缀其旋。是以步数定于地,行缀应乎天。步定缀齐,则变化不乱。八陈为六,武侯之旧法焉”。
是为,外面六阵是正兵,所以呈方形;里面的中央军阵是奇兵,所以呈圆形。方是用来规定战场的范围,圆是用来连接各方机动的路线。所以,规定战场范围的步数要像大地一样固定;确定机动的路线要像天体运转一样灵活。步数固定,回旋整齐,就可以在变化中不容易发生混乱。
遥望苍梧河对岸的敌国琉球列阵,是为东瀛有所擅长的的玄襄阵。所谓玄襄阵,是一种迷惑敌人的假阵,队列间距很大,多数旗帜,鼓声不绝,模拟兵车行进的声音,步卒声,看起来易守难攻,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实际上却缺乏灵活性。
两军的统帅皆在互相观望战况,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出手。终于,敌方率先按捺不住,只见敌方率先改变了本是鼓舞士气的战鼓鼓点,改为进攻节奏,顿时密密麻麻的鼓声响彻河道两畔。只听见对岸的统帅呐喊了一句什么,扛着帅旗的人开始挥舞着旗杆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奇怪的弧度,敌方军队开始有序的向前推进。战马率先踏过苍梧河道,进而步兵在后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循序地向前跃进,几个整齐的大型方阵像对岸涌来。
珩逸见此,抬起右手做出了变换阵法的指令。只见麒麟军的阵仗在瞬间移动,形成了以以步兵在前弓兵在后的趋势,每个步兵手中的盾牌上都镶有浸了毒液的倒刺,并且盾牌的构造又与敌方有所不同,敌方的盾牌重心在于上方,以防御来自高处的攻击可进行格挡;相反,麒麟军的盾牌则是重心在中心,整个形状呈簸箕状,中间部位突出、四周向里凹陷,但底部却又有倾斜的弧度,可进行铲击和进攻敌人的下盘,但质地却并不十分笨重,反而易攻易守,又具有灵活性。
两军交锋,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敌军的一万骑精骑本想一举踏破麒麟军的步兵防线,不料却被那突如其来的奇形盾牌生生的斩断了马腿,而苍梧河道的滩涂边又常年无人居住,因此遍布瘴气让人难以靠近。以致于毫无防备的琉球骑兵在落马后掉入了瘴气中,已是基本丧失了战斗力,还未等爬起,就被麒麟军的弓箭手直接射杀。这接二连三的动作,训练有素的迸发力,让敌军统帅有些发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就这样白白折损了一万精锐骑兵着实让人心生愤怒,但也没有忘记从中汲取教训。
只见对岸旗手再次挥舞着旗子,对岸的步兵停止了前进,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而身后出现的则是重型投火石机。投石机是利用扭绞绳索所产生的力量进行弹射,是攻击范围极广、杀伤力极强的极具破坏力的攻城重兵器,以往还从未见过有人将攻城道具用来直接杀人的,这就算是对于久经沙场的麒麟军也是闻所未闻的。珩逸远远看着对面竟是一齐出现了三架投石机,虽然行动极为缓慢,但只要一旦停下来,就会立刻发动进攻,到了那时麒麟军将被人当成活靶子一般的毫无藏身之地,势必要想办法制止或者避免这悲剧的产生。
珩逸被掩盖在银色铠甲之下的面部早已布满了青筋,这与平日的谈笑风生有着天壤地别之分。本想着以智取来击溃敌军来达成谈判的条件,如今这样倒是一时没有了应对措施。珩逸回头看了一眼钏夷,只见钏夷整个人目光呆滞唇色发白地直勾勾望着敌军统帅方向,看起来像是极为害怕,腿上也在发颤,身下的战马也开始有些躁动起来,“怎么了?”珩逸突然伸出手勒住了钏夷的缰绳。
“啊…没…没什么,啊!投…投石机?”钏夷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似乎是认识那敌军的将领,没有办法凝神。珩逸只能派亲兵先行带钏夷回去休息,他这个心神不宁的样子,不仅会影响士气,还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断,此战目前看来并无胜算,也好让他先行回去以便通知朝廷。想到朝廷,想到钟离墨,珩逸勾勾嘴角,自己绝不会让离墨失望,永远不会,自己会一直为离墨镇守住他的每一寸江山。
就在这个空档,对岸的投石机已经到达了可攻击的范围之内,正在进行组装和瞄准方位的最后调整。珩逸知道这武器的杀伤力,只得命令麒麟军站位尽量抱团,每个团体中间留有足够大的间隔,试图以盾牌的承受力来阻隔石头的压力,而中间的空位会有足够的移动空间,方便及时调整。
就在这时,三个巨大的圆石从对岸横空飞过,“轰!”的一声砸在了其中三团花瓣上,珩逸作为麒麟军的统帅,即使是骑在马上,也能感受到那从天而降带来的重力让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骅骝也险些乱了脚步,而麒麟军手持盾牌的士兵难以承受,虽是堪堪接住了,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有些士兵的手腕已清晰地渗出了殷红。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距离上次的进攻才不过须臾,就又从对岸飞过来三块巨型圆石,此时的麒麟军只能根据鼓点来判断躲避的方向,而鼓点又是根据珩逸的手势来击打,导致中间出现了延迟并不能及时传达,终于有一团的士兵轰然倒地,虽然另两边没有这么严重,却也被震出了内伤,后面有人及时拖走了伤兵,又加补了人进来。几轮连番投射之后,麒麟军早已没了力气,在珩逸还未能想出应对之策之前,只能抱头鼠窜,整个局势十分被动,一边导向了敌国的军队。这时,敌军打算一鼓作气,又派出了五千骑兵,但骑兵的身上都栓了一根绳子,连接着身后的一个个木筏,木筏上乘坐了整整两千五百兵力的步兵,皆以黑纱蒙面,向珩逸冲过来。
此时前排被重伤的步兵根本难以行动,只能由身后的弓箭手、长枪兵戟兵来替换上阵,由于麒麟军士气受挫,很快败下阵来。几番交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本就人数不多的麒麟军更是死伤惨重,这一役早已拼尽全力,又是一日的滴水未进,体力也渐渐有些透支。
就在两军僵持不下时,对岸突然火光冲天,紧接着就从对岸射来了无数支燃烧着火焰的箭魣,中间还夹杂着用燃烧的白布裹着的圆石。看起来敌军已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尽早结束这场战斗了,此时也顾不得还有自己人在前方浴血奋战了,竟丧心病狂的想要一起将这里夷为平地、烧成灰烬。
一时间哭喊声响彻云霄,整个战场成了人间炼狱,珩逸不得不命令部队撤回营地再做打算。就这样节节败退的逃回了驻地大营,就在撤退的途中,珩逸也因保护副将而中箭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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