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哪个何老板？”
“是罗城的一个做纺织生意的商人，家境还颇为殷实。”梁春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出来，“我那天去何府，是跟着大夫去的，为何老板的一个妾室诊脉。那个妾室有了身子。然后我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何夫人，特别像大小姐。于是我就浅浅查探了一下，发现那位何夫人和何老板成亲的日子差不多就是在十五年前大小姐失踪的日子。”
一边听着梁春说话，聂清意手指一边有节拍地敲在桌子上。待梁春说完之后，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我找你。”
等到梁春出了去，聂清意招来了甲一和丁四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之后，甲一丁四就出了门。
甲一和丁四出了门之后，聂蓁蓁蹑手蹑脚地进了来。
看着聂蓁蓁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聂清意有点无奈地笑道：“这是做什么呢？跟做贼一般？”
聂蓁蓁走到聂清意身边坐下，问他：“是姑姑有了消息吗？”
聂清意点点头：“让甲一和丁四去查一查了。甲一和丁四是聂家军退下来的斥候，查探这种事情是他们的拿手活。”
“那如果那个人不是姑姑怎么办？”
聂清意闻言，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他想起十五年前聂怀枫离家出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她满带着欣喜对他说，她的意中人，姓何。
所以大概...错不了了。
“那个何夫人，十有八九就是了。”
聂蓁蓁很好奇：“姑姑到底长什么样啊？”说完这句话，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们聂家的人都好看得紧。姑姑也一定很好看。”
聂清意被一句“我们聂家的人都好看得紧”逗得笑出声。
气氛突然就轻松下来，聂清意和聂蓁蓁就好像又重新变成了之前的和谐的相处模式。
“来一局吗？”聂清意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棋盘。
这是从那天聂蓁蓁亲他之后，他们俩第一次坐在一起好好说话，这样好的气氛和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小叔叔你竟然还随身带着棋盘！”聂蓁蓁简直不敢相信，身体倒是很是诚实地凑过去，坐到了榻子上。
聂清意不置可否，坐了过去。
隔日清晨，天蒙蒙亮。
甲一和丁四敲开了聂清意的门，看到的是聂清意和聂蓁蓁正在下棋。
看到了他们两个，聂蓁蓁把棋子扔回了棋盒里，站起身，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道：“我跟小叔叔这下了一夜的棋。你们回来了？查到了什么。”
说着，乙三和丙二两个人也敲门进了来。
甲一拱了拱手，道：“昨晚我和丁四混进了何府，扮成倒粪的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丁四点点头，接着道：“我们从何府的婆子口中得知，何夫人是十五年前被何老爷娶进门的，听说是外地来的，也不知道娘家是哪什么背景。”
聂蓁蓁听到这，和聂清意对视一眼：“如果何夫人就是姑姑的话，可能她都没有告诉姑父她是聂家的姑娘？”
聂清意示意甲一接着说。
甲一道：“这位何夫人嫁入何家十五年来没有为何老爷生下一男半女，再加上和老太太嫌弃她家里没有背景，不能为何老爷的生意做什么助力，所以总挑她的不是。这位何夫人生活得很是艰辛。”
“对了，这个何老爷还有一位妾室。”丁四接着话说，“这个妾室姓薛，娘家倒还有些背景，是罗城从六品同知薛同知家的庶女。因为娘家的关系，何老太太对这个薛姨娘倒很是喜欢。总是想让何老板休妻然后把薛姨娘抬上来。”
“何家竟然敢这么对我们的大小姐，真是混账。”乙三性子火爆，听了丁四的话很是生气。
聂蓁蓁勾了勾嘴角，不屑道：“天下男儿皆薄幸。”话音刚落，聂清意就敲了她一下额头。
“小叔叔打我做什么？”聂蓁蓁捂着额头，很是委屈。
“哪有你这样一棍子把天下男人都打死的？”
聂蓁蓁撇了撇嘴角，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
只听见聂清意问甲一：“你看见那个何夫人，是不是大小姐？”
甲一摇摇头：“我以前只在军中见过大小姐一面，不太认得。”
聂蓁蓁转过头，对着聂清意道：“这里所有人里面，能一眼就认出姑姑并且确定是她的，只有你一个人。”
“可我总不能夜闯何府，去何夫人的闺房里躲着看那个是不是大姐姐吧？”
聂蓁蓁摇摇头，嘿嘿一笑：“自然有别的办法。”说着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本请柬，“用这个不就好了？”
聂清意接过一看，发现是罗城城主的生辰，邀请聂城聂清正携夫人前去参加宴席。
“罗城城主生辰，何家作为罗城较大的商户人家，自然也会被邀请去。何夫人作为正室，自然就会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就可以见到了。”聂蓁蓁扬着笑，看着聂清意，求表扬的样子。
聂清意失笑，拿请柬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哪来的请柬？”
“哎哟。”聂蓁蓁生气地捂着被打了两次的额头，道：“临走前我爹给我的那个大包裹，我打开的时候就看见了它，还有一封信。”说着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封信。
聂清意接过信，发现上面写的是：因自己公事繁忙，只能让自己的幼弟携自己的嫡女代替自己来为罗城城主贺寿，后面又写了一些望好的话。
“大哥还真的是想的周到。”聂清意沉吟一下，把这封信交给甲一，“你去把这封信带给罗府。”
甲一应了一下就拿了信退了出去。
看着甲一出了门，聂清意对聂蓁蓁道：“后天跟我去罗府赴宴，好好准备一下。”
“小叔叔放心，我的规矩记忆学的是很好的，总不会给家里丢脸。”
聂清意又打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的是那天别毛毛躁躁的。”
聂蓁蓁又没躲过，捂着被打了三次的额头，气哼哼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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