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看到聂蓁蓁就这样慌不择路地跑出去，聂清意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
他匆匆系上自己亵衣的带子，就要冲出去。
旁边的丫鬟看他要走，忙扑上去抱住聂清意的腰，哭着请求：“五爷不要丢下奴婢。”
聂清意气急，看着死死抱住他的丫鬟，挣脱不开，急得高声喊：“来人！人呢！”
戚风一边披着衣服一边忙着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愣住了。
聂清意总算是挣脱开，把那个丫鬟推倒在地上，皱着眉，对戚风道：“看住了她，再去把卢管事找来，问问他这种半夜爬主子的床的丫鬟该怎么处置！”
语气里全是怒火。
戚风听了，大惊，这下真的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忙应了，然后就看到聂清意穿着亵衣就跑了出去。
他追了几步，见阻止不了，看着聂清意冒着雨跑远了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拿着衣服遮着自己的丫鬟，也深深皱了一下眉，不屑地道：“快起来自己把衣服穿上。”
另一边的聂蓁蓁跌跌撞撞地走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在了哪里。
雨打在身上，走了好久，她走得累了，她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腿，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因为没有穿鞋子，脚走得生疼。
聂清意找到她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聂蓁蓁的亵衣亵裤全都湿透了，蜷在那里靠着树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聂清意找到她，松了口气，快走几步，走到她身边，弯腰就要打横抱起她。
聂蓁蓁发现是他，挣脱了几下，向后缩了几下。聂清意竟然碰不到她。
聂清意蹲到她身边，又试图去抱她。
“你不要碰我！”聂蓁蓁抽泣着，依旧埋着头不看他。
“你这是做什么？淋着雨，回头又生了病，可怎么是好？”
聂蓁蓁听了这话，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不顾一切后果的果断和绝厉：“小叔叔这么关心我，是把我当作侄女关心，还是一个女人来关心？”
聂清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住了一下。
聂蓁蓁开了这个口，却是不管不顾了起来：“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从上次就知道我喜欢你！”
其实自从上次定王世子一直约聂蓁蓁出去的那几天开始，聂清意就下定决心和聂蓁蓁说清楚，要让聂蓁蓁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好时机，所以也就拖到了现在。
聂清意在思考怎么跟聂蓁蓁说，而聂蓁蓁却认定他现在沉默的反应是拒绝。
聂蓁蓁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都哽在了喉咙里。
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么你再真诚真挚，再歇斯底里的衷情，他也会把这一幕当作是一个笑话。
这一想，她浑身的力气就被泄光了一样。
而聂清意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半强迫性地打横抱起聂蓁蓁，快步往他地房间里走。
聂蓁蓁心里却已经是绝望极了，求而不得的那种痛苦。
聂清意一路把聂蓁蓁抱进自己房间，稳稳地放在床上。
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戚风已经把那个丫鬟弄了出去，也把房间收拾好了。
聂清意把聂蓁蓁放在床上，转身就要去找干净的衣裳和擦拭的布。
聂蓁蓁却一把把他拉住，不让他走。聂清意回头，就看见聂蓁蓁看着他，眼里说不清什么情绪。
四目相对。
聂蓁蓁仿佛还是不死心，带着很重的哭腔问他：“小叔叔，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吗？”
她拼命睁着眼睛，就害怕一眨眼，眼泪就要落下来。
聂清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我先给你去找干净的衣服。”
聂蓁蓁却是拉住他不放，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就这样流了下来。她再一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就像压抑着自己所有快要爆发的情绪：“小叔叔，你到底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喜欢我？”
聂清意看着这样的她，叹了口气，心疼得不行。
他蹲下来，蹲在她面前看着她。
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不确定和一丝丝仅存的希望。
聂清意握住聂蓁蓁的肩头：“幺幺。你知道有一句话吗？”
“是...什么？”
聂清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还没说完，他就吻了上去。
聂蓁蓁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突然放大然后失焦模糊的聂清意的脸。
聂清意在她唇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移开，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接上那句还没念完的诗：“心上人。”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聂蓁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是突然从地狱到了天堂。
“小叔叔......你在说什么？”她怯懦地开口，怀疑自己在做梦。
聂清意看着她：“我是说，如果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你还会不会一直愿意和我在一起？”
聂蓁蓁这下终于是回过了神，回抱住他，连串儿地点头，坚定地说：“天下，世俗，我都不介意，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想跟你在一起，很想的那种。
我想站在你身边，很想的那种。
我想你是属于我的，很想的那种。
“我知道了。”聂清意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
从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很想跟你在一起。以喜欢的人的身份，而不是小叔叔的身份。很想很想。
“阿嚏。”聂蓁蓁的一个喷嚏打破了温情的时刻。
聂清意站起身，对她道：“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聂蓁蓁却还是拉住他不放。
聂清意宠溺而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去就回。”
聂蓁蓁听他这么说，才放开了手，乖乖地等着聂清意去拿衣服。
聂清意放心地走出了房间，要去聂蓁蓁房间拿衣服，戚风正好从另一边赶过来。
看见聂清意，戚风道：“回五爷，我已经通知了卢管事，那个丫鬟也已经被关在了柴房。”
“找人今晚一晚看着她，我明天亲自去处置。”
聂清意说完，急着去了聂蓁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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