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老城主生日，真的是宾客盈门。
客人们一大早就陆陆续续过来拜访，几位老爷并几位夫人都各自招呼着宾客。
男女分开而坐，男人在外院，女眷则由大夫人引着到内院入席。
一些官位高些的女眷还要到老夫人的院子里给老夫人请安。
聂陶陶和聂兮兮都跟着自己的母亲出去迎接客人，就剩聂蓁蓁和聂岑岑赖在老夫人身边。
四夫人因为怀孕的缘故也就没有在外面招待客人，跟着坐在老夫人身边陪着老夫人说话。
厅里一些女眷过来请安，正说着话热闹着的时候，大夫人笑着打帘进来：“这儿这么热闹呢？”
老夫人看到她，很是高兴：“怎的进来了？外面不忙了？”语气里透着亲昵。
听在一旁的各位夫人们的耳朵里，都暗暗感叹大夫人处理婆媳关系的好手段。
“这不是给您迎了一个贵客吗！”说着，大夫人让了开来，现出了身后的两个人。
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妇人，穿着大气而端庄。
另一个却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穿着一袭碧绿色的水袖齐腰襦裙，腰细得不盈一握，容貌是为上等。
和聂蓁蓁不同，聂蓁蓁的容貌是极为妖艳，而这个姑娘的容貌虽也是上乘，却显得端庄大气。
这两个人上前，一前一后地蹲下请安，只听到前面那个夫人道：“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免了礼，然后看向大夫人，眼里询问她们两个是谁。
大夫人看到老夫人询问的目光，忙上前介绍道：“母亲，这位夫人是卫城的城主夫人。这位姑娘，是卫城的大姑娘卫清婉。”
这一介绍，老夫人就知道了她们两个是谁。
这卫城的城主夫人并不是卫城大姑娘卫清婉的母亲，而是她的二婶。
卫清婉是卫家长房的嫡女，是原来的卫城城主的嫡长女，刚出生时，也是集众人所爱。卫城原来的城主给她取名为“清婉”，即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之意。
只是好景不长，卫城城主因病早逝，卫城城主夫人过度思念亡夫，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五岁的独女。
卫城城主去世后，因为没有嫡子，所以这城主之位就传给了他的亲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卫城城主。
卫城的百姓都传，城主并城主夫人对卫清婉视如己出，但事实如何，百姓又如何得知。
卫城同罗城一样，是一个邻着聂城的小城，自然是想要攀附着聂城，因此这一次收到聂城的邀请函，她们就亲自赶来贺寿以作诚意。
“原来是卫夫人和卫姑娘，这真是蓬荜生辉。”老夫人脸上带着笑，细看这笑，到底是有些客套，“快些落座。”
她们落座后，老夫人又问了些家常。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卫清婉身上：“这些小姑娘可都跟花骨朵儿般的，看着我老人家心里高兴得很。不知道可许配人家了？”
“清婉这孩子眼光高，我给她说得那些个人家，她都看不上眼。我这个做婶婶的是又着急又没办法。”卫夫人笑着道。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暗含深意。
不是我拖着她不让她嫁，而是她自己眼光高不愿意嫁人，可不是我的错。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有听不懂的。可见这卫大姑娘在叔叔婶婶底下生活也不好过。
面对自己婶婶这样的话，又面对在场其他夫人的打量和审视，卫清婉竟然没有半点窘迫，反而坐姿端正，大方地任人打量，看到老夫人看她，她还回了一个得体笑。当真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老夫人看着她这般举止，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面上不显，转移话题道：“这样好的姑娘是我也不愿意她早些嫁出去，非得好好在身边多留几年才行。”
卫夫人笑着接话，奉承道：“老夫人这可是在说笑了，您这身边的孙女，可是个顶个的好。别的不说，就说您现在身边的，就是聂三姑娘聂蓁蓁吧？”
听到卫夫人点了自己的名，聂蓁蓁从座位上站起身，行礼道：“蓁蓁给卫夫人请安。”
卫夫人忙阻止了，又笑着对老夫人道：“这三姑娘可是得了大齐第一姝的美名，我今日这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我是女人也被三姑娘这容貌惊艳地半天回不了神。”
老夫人自然是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孙女的，闻言高兴地笑了：“这两个都是好姑娘。”
周围的夫人见机都插了话进来，夸着卫清婉和聂蓁蓁。
聂蓁蓁是被人夸惯了的，因此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她突然感觉有人正看着她，目光灼热。她看过去，和卫清婉四目相对。
卫清婉看她看了过来，只是温温柔柔一笑，然后移开目光，移向别处。
聂蓁蓁挑了挑眉，如果她刚刚那一刹那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卫清婉看着她地时候，眼睛里的那种情绪...是嫉妒？
聂蓁蓁再看过去，卫清婉依旧是笑着端坐着，有时回几句别人的问话。好像刚刚她看到的那个眼神是错觉一样。
这时聂兮兮也进了来，引了知府家的孙知雅进来，说起孙知雅，孙知雅也是一个同卫清婉一样性格气质的人物。
大气，端庄，得体，温和。
唯一不同的是，孙知雅的这种气质更加真实。而卫清婉，说不上来的就是让聂蓁蓁莫名的不舒服。
又寒暄了一会，人越发多了起来。
老夫人看见聂蓁蓁有些无聊，就道：“光顾着我们说话，可把这些年轻姑娘家给无聊坏了。兮兮幺幺，你们尽些地主之谊，带着姐姐妹妹去花园里转转解解闷，你们同龄人在一起，总比跟在我们身边有趣些。”
聂蓁蓁牵着聂岑岑站起身，和聂兮兮一起应了。
聂府人口众多，府邸也大。聂府的花园儿的景比之京城里亲王府邸里的精致景色也不遑多让。
聂蓁蓁在陌生人面前总有些清高和孤傲，于是她就牵着聂岑岑走在前头，就留了聂兮兮在后面招待那些个官家姑娘。
官家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被宠着的，自然有人看不惯聂蓁蓁的做法，但是却没有办法说什么。第一是聂蓁蓁的家世比她们强上许多不说，其次就是聂蓁蓁的脾气跋扈，心情阴晴不定，她们也都记得之前杨红茵和张泽的事，都招惹不起她。
“四姐姐。”只听得聂岑岑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聂蓁蓁，“我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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