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这日在书院，聂蓁蓁就听到说到了举行三年一度的蹴鞠比赛的日子。
大齐朝盛行蹴鞠，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明百姓的子弟都会蹴鞠。而蹴鞠踢得好的人，总是能被人高看一些。
聂蓁蓁走到自己位子坐下，看到旁边的柳其修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看着书，很有兴趣地问他：“你要去参加蹴鞠比赛吗？”
柳其修听了聂蓁蓁的话，合上面前的书，看着书的封面道：“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聂蓁蓁转过身看着他，“我记得你蹴鞠踢得挺好的。”
“我要读书。”柳其修愣了一下，道。
“哎呀你真的是个小书呆子。”聂蓁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总是读书会读傻的。”
“我不去。”柳其修坚持说着，继续打开书。
“聂蓁蓁你就别催着他去了。”旁边一个少年道，“参加比赛要置办统一的服饰和鞋，他哪里来的银钱去置办这些东西？”
聂蓁蓁听了，看向柳其修，发现柳其修的脸非常红，低着头看着书的封面。
她抬头反驳那个少年：“就你一天天的话多。柳其修就是想好好读书不想比赛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少年被聂蓁蓁这样训斥了一通，张了张嘴想反驳回来，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还在她的父亲手下做官，只好罢了，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谢谢。”聂蓁蓁听到柳其修这样对她说，声音特别轻。
“柳其修。”聂蓁蓁侧头直白地问他，“你是真的置办不起那些东西吗？”
柳其修闻言，抬起头来看聂蓁蓁，嘴唇动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是的。”
“这还不简单吗？我送你就是了。”
“不用的。古人说过，无功不受禄。”柳其修连声拒绝，“我怎么能平白要别人东西。我娘说了，做人要有骨气，只能要属于自己的东西。”
聂蓁蓁一听到他的那些“古人言”“圣人云”地就头疼：“好了！如果你觉得这些是无功不受禄的话，不如我明日去你家玩？这些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正好明日书院放假。”
“这怎么能行？你是一个姑娘，怎么能只身到我家来？这会被别人说闲话的！有碍你的清白。”柳其修一边惊异于聂蓁蓁的想法一边赶紧拒绝。
“你真的是个榆木脑袋！我们是同窗，有什么好避嫌的？”聂蓁蓁气急，“实在不行，我央我大堂哥和小叔叔陪我来就是了。要是还是不行，你就让伯母招待我就好了！”
柳其修听了聂蓁蓁的话，不好意思再拒绝也实在不想拒绝，就点头同意了。
聂蓁蓁晚上回家，在房间梳洗收拾了一番自己，就去了壶题院。恰巧聂明谦也在，两个人正在书房的桌前对着一篇文章进行讨论。
看见聂蓁蓁来了，他们停住话头。
聂清意看着她，打趣道：“今日怎来的这样晚？”
聂明谦也笑着接话：“怕是特地等到了饭点，来看看五叔这有什么好吃的。”
聂清意便笑着让人摆饭，邀聂明谦一起留下来吃了。
用完饭，聂蓁蓁见聂清意和聂明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几次想开口提明天要出去的时候，关键时候又住了嘴。
“幺幺这是怎么了？今晚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聂明谦转头看向聂蓁蓁，引得聂清意也看向她。
聂蓁蓁见聂明谦问她，想了想直接说了出来：“我想去一位同窗家里玩，小叔叔和大哥哥能不能陪我？”
聂明谦听了便明白了：“你这位同窗，是男子？”
聂清意听了这话，在旁边皱了眉。
“所以才求你们陪我去啊！”聂蓁蓁生怕他们不同意，于是说了一大堆柳其修的优点。可是听在他们两人的耳朵里却越发不对劲。
聂明谦想了想直接问聂蓁蓁是否喜欢她这位同窗有些不太好，便试探着问她这位同窗叫什么名字。想着若是家境相符为人可以，聂蓁蓁也喜欢，倒也合适，毕竟聂蓁蓁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柳其修啊。”聂蓁蓁回了聂明谦的话。
“柳其修？”聂明谦突然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熟悉，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刚刚五叔和我在书房里看的那篇文章，就是出自他的手。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奇才，文笔锐利，了解独到。我倒是也想见一见他。”
聂清意看着聂蓁蓁一脸高兴地细数柳其修的优点，便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句话也不想说。
聂明谦想了想，柳其修的家境毕竟不怎么样，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提醒聂蓁蓁，便止住话头，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大老爷。
“那你们到底陪不陪我去？”聂蓁蓁看到聂明谦和聂清意同时不说话，有些急了，毕竟自己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柳其修。
“去去去。我把明天的事放一放就陪你去。”聂明谦心里想的是，因为聂蓁蓁喜欢他，他要去看看这个柳其修的人品到底怎么样。
聂清意看着聂蓁蓁很是期待的脸，还是点了点头。
聂蓁蓁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是说好了这件事，便放松了心情，和聂明谦开始随意谈天说地。
笑闹一阵，夜深了，送走了聂蓁蓁和聂明谦，聂清意回到房。想着刚刚聂蓁蓁的话，总觉得心里晦涩，却又实在不得原因。
突然一个人从梁上跃下，手中的剑直指聂清意。聂清意方才回神，转身避过这一剑，然后吹灭桌上的灯烛，把灯烛当做短剑，回身抵住那人的再一击。同时跃起抬脚踢到那人的剑，左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翻身一跃到那人身后，一手抓着那人的两只手，一手用灯烛抵着他的喉咙。
室内寂静，良久聂清意放开那人，低声道：“城主府里明里暗里侍卫众多，你如此进来不怕被抓吗？”
那人向聂清意行了一礼，也压低声音道：“可是您自从前几月回到城主府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府，我们除了进府，该怎么能联系得上您？”
聂清意听了这话，皱眉道：“好了，直接说你今日来的目的吧。”
“主上有命令给您。”说着，便呈上了一张纸。
聂清意收了它，然后道：“我近日会找机会出去一趟。不过明日我不希望你们出现。走吧。”
那人沉声应了声是，便悄悄地退了。
聂清意又重新点上灯，这是外面的戚风问：“爷，刚刚怎么了？”
“无碍。风大了些。”
聂清意展开那张纸，发现写得都是些不甚重要的命令，嘲讽地笑了笑，不就是一直在试探和警告他的忠心吗？皇家的人，疑心可真是重。
聂清意把那张纸放在灯烛上，不一会，便烧了个精光。他就这样看着那些灰烬，投在阴影下的脸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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