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选择
跳入忘川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往事种种都争先恐后的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上官夜闻觉得自己难受极了，灵魂好像要被分解了。怪不得以前来冥界做客的时候经常听说，很少有人能抵得过忘川的千年之苦，因为忘川流淌着的不光是弱水，还有灵魂。
但是他不后悔，他知道，如果认输了就将失去她再也见不到她了。唯有坚持下去才会有再次见到她的机会。
一想到她，他就觉得思念极了，好想现在就抱着那人，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当踏入忘川的那一刻起，身体就会变得一片虚无，唯有灵魂还在苦苦挣扎。
他突然想起，还有话没跟她说。
他忘记跟她说他只有过她一个。
怪不得她对自己那么疏离，原来是还不相信自己，原来是还不肯原谅。
他突然间后悔了，他应该在跟她把话说清楚之后，得到她的原谅之后再做那些自私的决定。
“宝贝，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到这些就越觉得悲伤，他觉得好累。他在这里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熬，他不想这么快就输掉，他不想这么快被忘川征服，他不想就这样输掉跟她在一起的机会。
哪怕是能远远的见一面也好啊。
不，不好，必须要拥有她，永远。
他的灵魂已经出了分歧了，很快就会分解然后跟忘川融为一体了。就在他还在垂死挣扎的时候，突然间觉得好轻松，好像解脱了。
“是要跟你说再见了吗？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守护着你，那样我就觉得好幸福了。突然间好羡慕那个曾经小心翼翼守护了你几千年的人，我更加妒忌他是为了守护你而死的。如果真的还有机会你就让我守护你吧。再见了，我的宝贝。即使我不想说再见，但是我必须说了，你把我忘了吧，别再等我了。”
“我好难受，心脏好疼，别等我了。”
“昔日的战神大人，你感到心的疼痛了吗？”
是谁在说话？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可是眼前是黑暗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当初你把她束缚在宫殿里的时候，心没有疼，当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心没有疼。现在你感受到心的疼痛了吗？”
是王母，那个曾经赐予他死刑的王母。他不知道是该感谢她还是恨她。感谢她赐给了自己死刑，让自己知道了那个宝贝是多么的金贵，自己是多么的混蛋。恨她让自己死前见到了她，然后做了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也许根本就不怪王母，都是战神的自私和糊涂。没有在爱情和事业上做出明确的选择。魔界是该死，但是她的宝贝不该死，她很善良，善良到害怕失去孩子会躲起来养胎，善良到害怕给自己添麻烦而把孩子打掉。此时此刻他多么奢望能够和她在一起，然后有个孩子。
“我感受到了。”
是的，他感受到了，他的心好疼好疼。
“那么，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
他当然错了，犯了好多错，从几千年前到现在一直都在犯错。
“你愿意为你的行为承担一切后果吗？”
“我愿意。”
“你会带着所有记忆，重生到你和苏小狸的世界里，直到你们死去，苏小狸会恢复魔界人的身份，你会继续投胎，带着所有的记忆，你愿意吗？”
他愿意吗？他愿意承受记忆给他带来的痛苦吗？
王母在等答案，阎王在等，阎王夫人也在等。这是他们第一次破例这样成全一对恋人，对结果既是期待又是不期待。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终究还是因为有人做了负心人。
“我愿意。”
“你愿意？你真的愿意承受记忆带给你的痛苦吗？”质疑的声音响起。
“我愿意，留住记忆，我还能记住她，以后再也不会忘记她了。”
他求之不得呢，只要能够再见到她，以后每一世都带着记忆投胎又如何？至少会永远的记住自己的心里是有人的，也永远都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戴绿帽让她伤心了。
“那好吧。”
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然后就剩下一片宁静。他很期待着宁静的结束，仿佛就可以见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似的。
“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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