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怎么就不回来
肌肉的每一次作用，每一次活动都在提醒着她，刺痛着她。
林菀刚开始不适应，一度还很痛苦。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当一切变成习惯，她承受这些痛苦的能力变强了，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转眼过去，就要过年了。
这一日，林菀没有出去。
萧石云前些日子走了，他身体好些了，就让褚橙元宝带着他离开。
整座府邸，只剩下英娘并一些下人。
雪白还要继续练林菀，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会离开。
但是临过年了，雪白也给她放假，让她随意在自己屋里转转。
这屋里有什么好转的，林菀想要出去，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卤肉铺，想要见见巧玉，果酥苹果她们。
只是现在这时候，不是她说了算，而是雪白一直看着她。
像一个犯人一样。
也许就比犯人好一些。
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林菀决定还是先起来。
雪白就站在外头，她一出来，就跟她碰上了。
“怎么？”
林菀这些天，脸色多了些红晕，因为经常锻炼，她的饭量还大了，只是跟消耗的相比，她吃的热量还不够多，所以看着比之前时候还要瘦。
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是有神，就这么静静看着雪白：“我要出府去看看。”
雪白却似笑非笑。
突然这个样子，几乎吓林菀一跳，这是她第一次见着她这个模样。
好在她并没有拒绝她：“好好将脸上盖严实了，等会儿我换好衣服，就带你出去。”
雪白说着，那神态语气，就像是带着一条阿猫阿狗。
林菀有种自己要去放风的期待感，但不管怎么样，出去就好，她想要出去，她要出去。
心里骂了自己，林菀还是笑了笑，转身回屋整理自己。
从将军府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林菀跟雪白都穿着身不打眼的衣服，灰扑扑的一身，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步行。
地上是白的雪，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一路走来，都没有多少个人。
外边的时间好像完全换了个样子，林菀不知道往年过年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照着这样的人流看，她铺子里的人应该也是不多的。
但走到铺子所在的哪一条街，林菀却发现自己的卤肉铺没有开门。
铺子上方跟地上都落了雪，但从外边看着，还算顺眼，至少是整齐的。
巧玉是一直替她照看着的。
没见着人，林菀也没有多呆，她要去逢栏那边。
雪白倒是没有多阻拦她，她的注意力只分了一小部分在林菀身上。
她也许久没有出来过了，今年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冷清。
冷清是正常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冷清，却比较少见。
一个原因，是因为地处西北，前边来的消息，让一部分有些家底的人，都暂且先离开这里了。
还有一些是南边的来到这里贩货的，现在是淡季，看到没有什么人，他们也收拾收拾回家乡过年了。
过年了啊，谁不想要在家里待着，没有风雪，烤火喝点小酒，再陪陪小孩，跟老人说说话。
林菀走得很快，任地上的风雪有多冷，她加快了速度。
走过的地方，是一个个的坑，都是鞋印子。
走到逢栏那边，她们都没有遇见几个人。
院子边上，已经贴好了对联，红艳艳的，在雪白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好看。
林菀呼了一口气，伸手抓了抓门上的把手。
“哒哒哒，哒哒，哒哒。”
木门被把手这样敲打着，隐隐，林菀能听到里边的声音。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而是好几个，都是她熟悉的姑娘们的声音。
敲了好久，才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声音。
“谁啊？”是苹果。
里边窸窸窣窣的，林菀听到了疑问，不得不应了一声：“是我。”
巧玉跑着过来开的门，见到门前包的严严实实，雪人一样的林菀，她还看了很久。
“这么长时间，姑娘，你怎么就不回来看看我们。”
看定了是自己家的姑娘，巧玉呜咽着，两步过来，就抱准了林菀。
巧玉哭了。
又下雪了。
簌簌的雪花，却没有什么声音。
林菀被人抱得死死，挣脱不开，索性就不再挣脱了。
她也想回来，只是隔着这一扇门，她却发觉自己跟这些人相隔很远。
雪白是不赞同她回来的。
林菀也是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对巧玉来说，代表着什么。
她几乎是全心全意地在依靠着她。
是她，是她将这么小的女孩带出来的，从内宅到闹事。
从一个鲜少出门的姑娘，到现在的经常的抛头露面。
里边的人听到动静，都要出来迎，雪白却上前几步，将门关了，不让她们出来。
巧玉呜咽着抱着林菀，没有发现。
温热的眼泪，还有此起彼伏的哭声。
林菀被她抓得很紧，听着她哭，自己也渐渐难受起来。
那不是她一个人的难受，而是身体自发的，其中一大半是林氏的难受。
林氏已经死了，但是她的情绪，还有多少残留。
林菀不愿意让她的这些情绪支配着她，只好拼命压制住。
只是再怎么压制，她的眼圈都免不了有些发红。
注意到林菀发红的眼圈，雪白皱了眉。
看到她的皱眉，林菀倒是笑了。
雪白觉得她莫名其妙。
“姑娘，姑娘呜”
巧玉的哭声渐渐小了。
等她哭够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林菀身边，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她冷冷的看着她们，巧玉则是怔怔的，许久，才擦干眼角的泪。
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这位是？”
看看雪白，她又看向林菀。
也是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林菀身上穿着的这件，几乎跟她旁边的那个女人穿着的一样。
刚刚抱着林菀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身上的味道，也跟她走的时候，味道不一样。
其实在逢栏住着的时候，林菀跟在云府时候，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样的。
在云府，在广伯侯府，姑娘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在卤肉铺子久了，她身上则是一股卤肉味。
但尽管有着卤肉味，巧玉还是想着这是她家的姑娘，时常会在她的衣服上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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