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可笑至极
浑身无力的雪白看着马车顶部的流苏,笑着:“我是不是要死了?”
季同看着这个还能笑得出来的女人,手里的动作却不停:“你暂时还死不了,再痛几天就好了。”
过了热水的巾帕很是温热,雪白被擦得很是舒服。
“是吗?那挺好的,但是我现在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那你睡吧。”队伍已经在前行着了,雪白两人赶了这一晚上,她想要睡就睡吧。
雪白却有些难受:“现在我还睡不着,你让个侍女什么的过来,给我换身衣服。”
现在她这样可睡不着,不管季同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还是想要换一身衣服。
季同终于还是停了东西,下马车给她找人去了。
车队往前走着,在队伍的中下游,一个蒙着脸面的女子却窝在车厢深处发抖。
她浑身都被绳子捆着,动也动弹不得,嘴巴被布条塞着,她什么声音发不出。
眼泪都已经干涸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动不得说不得,比死还要难受。
要是前边的安嬷嬷看着这个人,一定会认出,这个就是失踪不久的大公主楚子清。
可是这辆马车上堆着的都是侍卫们的一些日用杂物,外边还有专人看着,她想要出声,想要被别人认出来,那谈何容易。
楚子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的,听着外边的说话声,她还能辨认出,她还在队伍之中,但是安嬷嬷呢,绿翘连翘她们呢,她们统统都不见了。
只有外边的人,都是若无其事地,似乎不曾发现她这个公主不见了。
楚子清难受,更难受的,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毫无价值,她就这样被人忽略在这里,度过了惊慌失措的一个晚上,又迎来了今天新的一天。
外边的动静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巡逻的士兵还是依旧巡逻。
又再次试着挣扎,楚子清直到挣到没有力气了,才有慢慢停了动作。
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她昏昏入睡,就在她做着一个虚无缥缈,怎么都落不到实处的一个梦的时候,她却突然被下巴的一处冰凉惊醒了。
首先落入眼中的,是一个人的手背,那个人的手指很长很瘦,白却很是有劲。
他手里捏着一把扇子,但是扇子却指在楚子清的下巴处。
“大公主,别来无恙啊,这些日子,你过得可还顺心?”
那个人低着头,但是那把声音,楚子清却是记得的,就算是他现在穿着的那件巡逻服装,都不能掩饰他身上的痕迹。
看到她嘴巴上被塞着的东西,他又道:“是谁给你塞上的?那人真不懂怜香惜玉。”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将大公主嘴里的布条扯下。
他扯得很慢,一点一点,折磨一样。
可楚子清顾不了这么多,没了那布条,她的喉咙就在发痒,那是特难耐的难受。
“你是段瑞?”
那个逃出京城,并且在皇帝谕旨到来之前,就将封地夺回去的那个异姓王段瑞。
如果说以前对着这位异姓王,她是避之不及,那现在,她更是有些胆战心惊。
“难为大公主这个大忙人还记得我。”段瑞低低笑着,手里的扇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楚子清的脸上。
明明看着没有多么大的力,击打在脸上,却在作疼。
“你想要做什么?”楚子清虽为公主,但素来不是什么事都不知。
哥哥跟着母后议事,还有舅舅跟母后的争执,她不是从头听到尾,也知道了个大概。
以前这个段瑞还跟舅舅萧石云交好,但是现在,是绝对不会了。
任是谁,家中遭到那样的变故,都会想要将仇人生生撕了去。
何况这个段瑞,不是什么良辈。
在京中的时候,段瑞这个异姓王的地位,可谓是超然,祖辈父辈一起跟先帝们们打下的江山,而后又守卫着大楚的江山,得一个王的封号,不为过。
只是再怎么样,那都是王。
母后是不安的。
加之这个段瑞,性子跳脱,心思难辨,虽然与舅舅萧石云交好,但是朝局变化,母后不敢赌。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谁人能够把控的了。
就是母后,也万没想到现在这样的的结果。
萧家居然就那样被父王一手推了出去。
“我是大楚的公主,段瑞,你可知道我这次出行,是去做什么的?这事关边境,不是你能够相扰的。”
“大楚的公主?呵!”段瑞冷笑了一声,“身份高贵的嫡长公主,现在也要沦落到和亲的地步吗?”
那一句嫡长公主,刺痛了楚子清:“是,你都说了,我是嫡长公主,我是大楚的公主,试问,我怎么就不能和亲了?我是公主,父皇让我做的事,我都愿意做,我都会做,怎么,我愿意这样做,你还要阻拦我不成?”
一番话,说得楚子清面红耳赤,她睁大了眼睛,嘶叫一样。
但这两天,她被困在这里,米水不进的,又没有人来看她,嘴巴都被那些布吸干了水分,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嘴巴是干的,就算是再怎么奋力地叫,在这个空间内,还是很小声。
听着她这样地嘶吼,段瑞却突然觉得好笑,扇子从打她的脸,到慢慢挑开她脸上的头发。
大公主长得跟萧皇后不是很像,认真说起来,她跟皇帝还像了个五分,只是生在一个男人脸上显得有些温柔了,长在一个女人的脸上,却又多了一分柔弱。
跟前的这个深宫公主这样争辩,段瑞猜可能是头一回。
萧皇后自己做事有些不管不顾,但是对着自己的子女,却是很爱惜羽毛,更注重那些虚名。
比如说这个公主,听说就跟她是完全两样的,甚至一度为京中贵女追捧。
淑女之风,狗屁的淑女之风。
萧皇后是越长越回去了,她都不知道一个道理,皇帝不喜欢她,就算是她将自己的女儿养成什么样,都是碍他的眼的。
现在,这个碍眼的人物就这么狼狈地捆在马车里,像困兽一样。
不过是个没用的可怜东西,还真以为自己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价值吗?
简直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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