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会这样地坏
但不说话，不代表巧玉是没有行动的，她用自己的动作在抗议萧石云的接近。
她直挺挺地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并非是赌气，就是明显的不悦。
林菀看巧玉，巧玉却在看萧石云。
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开口。
还是林菀打破了这样的僵局，她叫了一声巧玉：“你先出去一下，在这里这么久了，先下去吃点东西，再喝点热水。”
“姑娘”
“快去。”林菀的话语，不容置喙。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吗，实在是只能任着姑娘这样吗。
巧玉的脸一片灰白着，一下子与一点精神头什么的都没有了。
等她走了，林菀才看向萧石云：“让你见笑了。”
“看到她这样，你还确定，要带着巧玉一起和亲吗？”
林菀摇头：“她不会同意的，我现在也不想了。若是她太过反对，我还想着要将她迷晕一段时间。巧玉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我不希望她受伤。”
但是事实，往往都很少朝着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而她，也不可能真的就将巧玉迷晕了。
说着，她又是一叹：“在巧玉看来，那匈奴之地，对我而言太不好了，茹毛饮血的，那些人还身高马壮，一只手，可能都不用花什么力气，都能够捏死我了。萧将军，或许派我出关，不是什么好事，你觉得呢？”
萧石云在离着林菀床榻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或许，只是没有去试过一次，谁都不能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的。说不定，我还要指望你一回。”
巧玉是不能带的了，毕竟要教着她答应，需要花不少的时间跟精力。
而萧石云身边的人，都有各自需要做的事。
林菀直挺着身体：“那这回，萧将军是有什么事？刚刚费吕已经过来了，我的丫鬟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消息，他出门之后，应该会挺失望的。”
萧石云摇头：“没有线索，也算是一种线索。我这次来，是要接着你去看国公夫人的。”
这样简单的事情，交给宫女内侍做，也是一样的。
“你要是能起身，现在就动身跟着我一起走。”
萧石云身上，还是原先经常看他穿的那身灰衣服。
也许是看林菀许久没有动身，他猜到了什么，于是萧石云先行出去了：“我在外边等你。”
没有在林菀这里多呆，萧石云几乎是怎么进去，便怎么出来的。
原先跟在他后头的那个小厮见他出来，上前走了几步，将食盒递了上去：“将军，这个甜糕？”
“英娘让人做的？”
萧石云不知道英娘为什么要人拿这些过来，难道林菀喜欢吃？
摆了摆手，他让小厮递到不远的宫女那里去。
“等会子拿到殿内去吧，谢谢姐姐们。”小厮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萧石云没有多留意，站在外边一会儿，林菀就收拾好出来了。
出了月亮门，就有马车在等着了，林菀上了车，萧石云则是上了外边的马。
看着马车，还有萧石云骑马离开，巧玉才从角落的一处出来。
她眼睛里还含着泪，刚刚林菀在大殿里叫她出来，她都没有这么大的触动，但是现在看着她跟着萧石云离开，她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整个人的心好像都缺了一块似的。
姑娘是做出选择了吗。
在他们之间。
等马车走的没有影子了，一个宫女才走近巧玉。
她不是在殿前伺候的，而是刚刚给萧石云带路的其中一个：“你是谁？站在这里做什么，要是想要去，跟着大公主一起，像是连翘绿翘那样不就行了？”
“我是姑大公主新收的下人，怎，么，我看看学着难道不成吗？”
“那你哭什么？真是晦气，看什么看得哭了？还不是因为大公主出门没有带你？”小宫女说话酸溜溜的。
巧玉一下子惊醒着，刚刚林菀出来，脸上都是蒙着厚厚的幕篱，想必这些没有近身的宫女，也是没有发现所谓的大宫女的异常的。
这样的顶替，是欺君之罪，越是少人知道，就越是好。
巧玉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眼圈还是红的，巧玉却不愿意让自己显示地酸溜溜的：“才不是，是跟在大公主身边太难了，你们走路的样子，跟我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小宫女嘻嘻笑着，让巧玉走几步试试看，嗯嗯，这小丫头也算是没有说假话。
她跨步也太大了，跟她们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数年的宫规训练出来的，跟外边那些没有教导嬷嬷教的，差别明显了些。
小宫女嘲笑那样明显，明明是有些故作，巧玉还是觉得难堪极了。
刚刚姑娘走的时候，她也是看出来了，脚步轻巧的，似乎回到了初见到她的时候。
那时候姑娘身边是有教导嬷嬷的，一言一行都是嬷嬷困着她。
老爷将姑娘交给太太教管，加上太太又生了小少爷，对姑娘就没有再多关注。
只是好好养着，等着嫁人罢了。
姑娘是不喜欢走那样的宫步的，晚间缠脚疼，她还帮着姑娘将绑脚的布条松开一些。
所以姑娘的脚比府里的其他姑娘的要大得多。
走起路来，也稳地多。
但是没有人说姑娘没有弱柳扶风，纤细柔弱的美感。
她长得高高细细的，只消一件平常不过的衣裳，便有了女孩儿家的美态。
要一双小脚，好像也没了必要，何况那是掩在裙底下的东西，没有几个人发现。
等发现了，姑娘的脚也改不小了。
只是巧玉想不到，姑娘的命会这样苦，小小年纪没有了母亲就算了，在继母手里生活着。
好不容易从府里出来了，她嫁给云家七爷，虽没有对外边的人说，但是里边的人，谁不知道林氏是给那云七做冥婚的？
多少个夜晚，巧玉睡在姑娘的下方，都能听到她隐忍的呜咽声。
姑娘难过，巧玉也跟着难过。
后来又出了云六爷那件事。
多少次想起来，巧玉都禁不住发抖。
因为想不到那些人会这样地坏，生生将姑娘将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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