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戏子一般
元宝回想着那时候林菀的样子,他自己都有些疑惑了。
是自己多心,褚橙多心了吗?
可只要有一点线索,都需要细细找了看清楚,才能下判断。
而巧玉那时候的样子,很明显是有些可疑的。
自她被掳走,然后带回来之后,她对男子都是这个样子,元宝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飞过,但是很快,就又被现实中出现的新线索给勾走了。
想想,要是那时候留了人在林菀那里就好了。
听了来报,他们居然全部人都走了光光。
想想,不禁出了身冷汗。
要是想岔了就算了,要林娘子真的故意这么为之,那她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仿佛戏子一般,将他们迷惑着。
“不能吧,如你所言,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的全部身家,都是压在少主身上的,人活着才能有一切。
要是没有少主这边的庇护,她能活多久,命没有了,其他一切都是空的。
“这个你问我,我又能问谁去?”总而言之,那林娘子就是有问题。
就算是不为了什么好处,也必定是为了别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元宝知道,因为梅花林里的那些人,褚橙最近的压力很大。
他对林娘子没有那种共患难同生死的情谊,当然也不是为了她而感到愤怒。
他愤怒的,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无力。
元宝也感觉,最近事事都不顺利。
出地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褚橙还是跟往常一样,面目严峻,一点笑意都没有。
跟在他后边回去,刚进了院子,就看到雪白躺在榻上晒太阳。
陶大娘子就站在一旁,手里还捧着一碗乌漆嘛黑的药。
飘着白气的药汁单是闻着,就觉得苦。
元宝背着身子干呕了几声,等好一些了,才过去在雪白不远的位置上坐下。
“怎都被雪打过一样,一个两个这样没有精神。”
元宝就算了,连褚橙都是这个模样。
书房,桌案上铺着一张裁剪地长形的宣纸。
羊毛饱蘸浓墨,过了砚台,落在宣纸上。
遒劲的笔力画出树枝,勾点绕圈纸上渐渐有了轮廓,枝丫是枝丫,石头是石头,鱼儿是鱼儿。
下边的人来报。
萧石云边听,手下的笔也不停。
“我们的人,亲眼见着褚橙一行人出来,很快,那人也从行宫大殿里边逃脱,出了行宫之后,他就绕进人群中。那人兴许是发现我们了,后边应该也有乔装我们的人,就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踪迹了。”
说到这个,他们比褚橙的脸色也没有好多少。
留白,萧石云手上的笔不停。
等画完了,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林菀当然是有权利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说这次将人放走了。
萧石云的猜想跟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将她作为大公主和亲关外,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至少在她看来,他们都是不可信任的。
放了笔,萧石云又重新抽了张新纸,书写完想要说的,放入信封中,让手下的人送出去。
林菀蜷缩在榻上,手脚发麻,一整夜她都好像鬼压床一样,醒不来,只能在梦里一步步沉下去。
手还是冷的,被子只盖了身体的一侧,她几乎都浸在冷风中。
清晨很静,宫人们不敢进来,守在外边说话。
主要还是说昨天的事。
捏着身体酸麻处起来,林菀叫人进来,尽量若无其事的:“昨日怎么了,那出去的人可被抓住了?”
连翘服侍她换衣洗漱:“那是自然,也没有在这里,是在外头,只是听说褚橙大人脸色不是很好,那个人,似乎还是训练场里出来的小兵,不知道为什么就行了那样的事。”
林菀听完她说的,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好:“好端端的小兵?褚橙可是抓错了?”
连翘摇头:“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都是蒙着黑布,可不是不想给人发现?只是可惜了,遇到褚橙大人几个。他那样妆扮,可不是一眼就让人觉得不对了?”
昨夜没有什么消息告诉她,林菀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觉醒来,居然还有那样的事。
那样轻易发现了,还是那样巧的时候。
她在连翘几个的服饰下洗漱好,又换好了衣服,还想要再问一些,殿门又开了。
安嬷嬷面无表情的,看到她,她照常行礼,严谨冷漠:“等吃过早点,您需要往将军府一趟,刚刚有人来报,将军想要寻您去说话。”
说着,安嬷嬷也不等林菀应,便看向连翘几个,催促着:“你们手脚也快些,不要磨磨蹭蹭的,将军的事情这么多,可不是时时都在等着的。马车已经套好了,你们也快点。”
说完,留下她们面面相觑,她先转身走了。
林菀早习惯安嬷嬷脸上表情的多样,只是想不到她今日这样冷漠。
既然她说快,那就快些吧。
在这里是不行的,必须常常往外边走。
窝在这里,林菀很被动,想要知道点什么,都是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
同时她也在想,这大早上的,萧石云究竟是有什么要跟她商量的。
弄好一切出去,在转出月亮门的时候,林菀却听到几声尖叫哭喊声。
几步过去,就看到几个女孩儿被人扒了外衣,浑身是血,身边是两个内侍,板子轮流往下抽。
而那板子上边,是有钉子的。
不管是将板子拍下去,还是拔起来,都是几个血洞。
她们哭叫着,不时求饶,随着求饶声,站在她们面前的安嬷嬷也朝着林菀看过来。
那冷冷的双眼,叫人看着双腿打颤。
好在衣服够厚够重,遮挡住她心中的不安,也遮挡住她所有的怯懦。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才发现安嬷嬷是这样的人。
而身边的连翘绿翘,规规矩矩的,好像已经看多了一样,看着低眉顺眼的。
林菀意识到,这些都是从宫里出来的。
皇宫是权力追逐的地方,她们怎么会简单。
想必一年见过的死人,比她一辈子的都要多。
“安嬷嬷,大早上的,她们做了什么事?”林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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