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深夜算账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莫嘉树送方锦白回了宿舍，方锦白叫舍友下来一起把那些特产搬上去，才目送着莫嘉树离开。
彼时雨已经停了，飘来的凉风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方锦白心情算不得好，正想回宿舍，手机却响了。
她连忙拿起来一看，是莫修尧。
心中憋着一口气，方锦白很想挂断电话 。
但是她约的莫修尧，也是她有求于人，她挂了电话，对他没有任何损失，损失的是她。
况且……说不定他确实是有急事？
思及此，方锦白按了接听。
双方都没有率先说话，都能听到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方锦白拿着手机的手指微紧，半晌，还是主动开口了：“莫先生……”
她别的话没出口，手机里便传出莫修尧微哑性感的嗓音：“右转，直走。”
“嗯？”她有些愕然，迟疑片刻，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直走后，有两条道，左边是通往红枫林的道路，平日里有很多小情侣喜欢在里面逛，右边是大路，可以去教学楼和食堂的。
她听到莫修尧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左走。”
这就是去红枫林了。
这条道路虽然有路灯，但树多，枝繁叶茂，常常遮挡住灯光，便有些昏暗。
方锦白还从没有在晚上来过这里。
她有些摸不清莫修尧的意思。
大晚上的来这儿做什么？赏景？他可不像有这种闲情逸致的人。
她走了进去，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只有一两对情侣和她擦肩而过。
没一会儿，她就看见了倚靠着一棵树的莫修尧。
他今天依旧穿着一身黑，一只腿曲着搭在树上，站姿随意，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手指微曲，两根修长手指夹着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生得极为惊艳隽逸的容貌有几分朦胧美，性感而迷人，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魅惑。
注视他几秒，方锦白挂了电话，朝他走去 。
莫修尧收了手机，左手顺势插在兜里，目视前方，仍然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 似乎根本没注意她的到来。
方锦白走至他面前，他也没有看她一眼。
心里憋闷又觉得古怪，方锦白觉得他周身气息增添了几分冷淡。
她正欲开口，便听到他口吻淡淡地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向来不对外公开。”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方锦白还是点了头，“知道。”
外界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确实足够神秘 。
“那么你也该知道，我给你的机会实在是相当难得。”他掐灭烟头，随手一扬，烟头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最后落进了垃圾桶中。
方锦白感觉自己的采访机会也会像这个烟头的结果，但她并不会就这么任由这个机会不明不白地就被丢了。
将被放鸽子的郁闷压下，方锦白冷静地看着他，“所以说，莫总为什么没来？”
“还不明白？”
莫修尧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清冷，“你认为不是外人的人，在我看来，还不足以让我觉得他可以知道我的身份。”
方锦白并不傻，联想到今晚的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所以说，他其实是来的了，但看到了莫嘉树，所以才没过来？
这事……确实是她疏忽了。
当时她就不该和莫嘉树坐在一块儿。
沉默半晌，她道：“抱歉。”
莫修尧向来不是一个看重过程的人， 他更喜欢的是结果。
对于错误，他的态度向来是解释不是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但方锦白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直接道歉，他心里竟涌上了烦躁感，更加不爽了。
他心情不愉，脸色也阴沉，看起来冰冷又易怒，方锦白不知道他对这道歉满意还是不满意，试探问：“那采访的机会……”
莫修尧轻轻冷笑了一下。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机会他向来也只给一次。
可对方是她……
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你表现。”
方锦白却是松了口气，没直接说不行就好。
时间不算早了，他们宿舍大门十点半关门，但现在已经十点多，方锦白正想说点什么告别，莫修尧一句话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
“公事说完，现在我们来谈谈私事。”
他淡然地卷着衣袖，手指匀称白皙。
方锦白却敏感地觉得不妙。
私事？她和他能有什么私事好谈的？
“如果我没记错，前几天你说，你要给我补偿，是不？”
想起那所谓的补偿，方锦白喉咙一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他一直记得也就算了，但他一个大男人，总纠结这事儿做什么？
还要什么补偿。
“既然要给我补偿，方小姐是不是也该洁身自好一下？”说到这，莫修尧眼底涌上丝丝缕缕的寒气，瞧得方锦白浑身僵硬。
“我当初洁身自好二十年，从来没有接近过其他人，方小姐如果在此之前经验丰富，这我管不着，但现在乃至之后，是不是不该脚踏两条船？”
他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方锦白完全被这话给弄懵了。
她……脚踏两条船？！
且不说她是不是经验丰富，甚至身边有其他男人，就算是有，他这幅好似被恶霸强迫的良家妇女，还要责怪她不负责甚至还左拥右抱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半晌，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气急生笑，“莫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是一条船上的了？”
“误会了什么？”莫修尧低笑一声，嗓音低沉性感，又莫名有些渗人，“当初我给过你忠告，你不听。我这个人没什么特点，就是记性好。你既然答应了我，关于反悔，想都别想！”
方锦白觉得他说话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我完全不记得你有给过我什么忠告，也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莫总记错人了吧？”
关于莫修尧的，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和他确实是有过那么点渊源，但除此之外，她真不记得他们有过什么约定。
莫修尧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墨瞳深邃，颜色浓郁得好似此时的夜空，很是黑沉。
他看着方锦白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目光更冷，命令：“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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