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转折
傅沉烟刚要开口，一旁傅沉莹已然说道：“老夫人，二姐姐也是为了您好。”
“为我好？”
“是。”傅沉薇义愤填膺地说道：“祖母，刚才我去寻三妹妹。因为上次三妹妹绣了不老松送给祖母，我心里羡慕，去向三妹妹请教。谁知三妹妹不同意就罢了，还和我争吵撕坏了我的手帕。这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件事。”
她冷笑着朝傅沉烟看了眼，“三妹妹居然偷偷绣了个和之前送给祖母的帕子一样的手帕。一样是不老松绣纹。只不过这个上面染了麝香！想想看，如果两个帕子悄悄被偷换了，这会对祖母的身体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一言既出，傅老夫人脸色也变了变，别人不知，身边亲近的人却都知晓，她对麝香过敏，闻一闻就会头晕目眩、连着几天昏沉沉呕心胸闷。
所以家里从来不用带了麝香的东西。
傅沉烟自是知道这个事。
这才是大罪过！明知祖母避讳麝香，却在准备送的帕子上熏麝香，这是何等不孝？
“二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傅沉烟眉间含怒，“二姐姐需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污蔑！”
说着，她把被拽着的那侧衣裳往里拽了拽。
傅沉薇发现她的动作，愈发得意，仰头道：“证据有何难找？那帕子如今就在你的衣袖里！”
傅沉烟犹豫道：“还是不要了吧。”
“怎么？怕了？”傅沉薇道：“如果心里没有鬼，为什么一直不肯跟我来见祖母！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怕搜看！”
傅沉烟还欲再言，老夫人已经抬手止了她的动作，喊来陆妈妈和新竹道：“去，看看沉烟的衣袖里搁着什么。”
陆妈妈是傅老夫人的陪嫁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风风雨雨数十载，轻重缓急拿捏得当。
新竹是傅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老夫人的衣食起居都是她从旁打理，性格稳重、敏慧，老太太一个眼色就知道该做什么。
陆妈妈知道老夫人一向疼爱三姑娘，这样说也是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口。
于是陆妈妈到了傅沉烟身边道一声得罪。待傅沉薇松开擒住她手腕的五指后，陆妈妈就凑上前去查看。
刚凑近就闻到了麝香味。但陆妈妈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打开了傅沉烟的衣袖仔细翻找。
最终——
“什么也没有。”陆妈妈道：“姑娘的衣袖上不知怎么沾了点麝香的味道，但是衣袖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新竹亦是道：“真的什么也没有。”
傅沉薇脸色大变。
傅沉烟轻轻蹙眉。
“怎么会没有？”傅沉薇道：“我明明……”
话到一半却是不说了。
“明明什么？”傅沉烟低头把衣袖往里塞了塞，叹道：“我原也是发现了衣袖上沾了这种味道所以不愿过来，生怕冲撞了祖母。偏偏二姐姐要来，我就也只能过来了。只不过帕子什么的，我是真不知道。”
“这不可能。”傅沉薇喃喃自语道：“帕子呢？帕子呢？”
她去看傅沉莹，傅沉莹低着头没有看她。
“这事儿不对！”傅沉薇道：“祖母，东西一定还在她的屋里。请您让人去她屋子里搜一搜！”
傅沉烟知道梅巧应当已经把帕子处理了，倒也不惧，说道：“二姐姐怎么非得一口咬定我有这种东西？我今儿一天在外，才刚回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二姐姐拽了来。你怎地对我屋里的情形比我还在意？”
傅沉薇咬着牙道：“你心里有鬼吧？虚张声势给谁看！”
“够了！”傅老夫人厉声呵斥傅沉薇：“莫要再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傅老夫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这件事的起因也是因为孝顺，就到此为止，往后谁也不能再提。”
“可是……”傅沉薇不甘心地道。
傅老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地说道：“需记住，你们都是傅家的姑娘，手足血脉，至亲骨肉，理当相互扶持、荣辱与共。”
傅沉莹突然哭起来，“祖母，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可陆妈妈没有找到，祖母是不是……是不是就会疑心我，认为我在污蔑三姐姐。祖母，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二姐姐，你说，怎么回事呢？”
傅沉薇心烦意乱没搭理她。
傅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傅沉薇一眼。
“四丫头不要再说，记住祖母的话。”傅老夫人揉揉眉心，摆手，“都回去吧，我也乏了，眯会儿。”
三人都不敢再说，依次往外走去。
三人将要走出门的时候，傅老夫人突然冒出来一句：“沉薇回去后抄经书十卷。新竹，把昨日里族人送来的好茶包上六两给三姑娘拿来。”
傅沉薇心里不甘愿，可老夫人发了话她也没办法，只能颓丧地点点头。
出了院子又行十余丈，傅沉薇才恼怒冷笑，“三妹妹好大的本事，神出鬼没就把东西变没了。”
傅沉烟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我与二姐姐做了十几年姐妹，今天才知道我喊了十几年的二姐姐原来如此心肠，着实令人心寒。我问心无愧，倒是二姐姐，不知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是你自己讨人厌，还在这里指责我？”傅沉薇大怒，“别以为没有找到帕子，祖母就会信你。”
傅沉烟不怒反笑，“希望二姐姐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说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便转身离去。
临出院子的时候，新竹拿了包好的茶叶，恭敬交给傅沉烟。
傅沉薇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想到自己将要抄的十卷经书，当真是恨得牙痒痒的，气得肝疼。
次日，一家子去傅老夫人跟前请安，傅沉薇气愤地不住斜睨傅沉烟好几眼。傅沉烟却只当不知，笑意吟吟的和老夫人说话，乖巧之极，直到离开，也只字未提帕子的事。
回到屋里后，傅沉烟连口水也没喝，傅如敏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我娘一早就去外祖家了，听说舅母昨天狠狠教训了表姐，还罚她三个月不许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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