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疑惑
傅沉薇眉毛一挑，脸色好看了许多，“三妹妹的字的确很秀气，但是呢，不如表哥的刚劲有力，我记得表哥教过我，每个字都有灵魂，写字不但要写得好看，更要写出字的灵魂，才是真正的好字。”
蒋夫人淡淡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
“二姐姐说的是，我还需要继续……”傅沉烟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
“不过，三妹妹不是一向是些小楷吗，怎么变成了柳体？”傅沉薇觉得自己刚刚公开维护表哥，必是赢了第一回合，语气明显张扬了两分，眼睛在四下乱晃，一下子瞄到桌上的《玄秘塔碑》，故意茫然询问蒋夫人，“咦，舅母，我记得表哥也有这本《玄秘塔碑》吧？那这个……”
傅沉烟目光冷下去，笑容依旧。
上次傅沉薇闯进屋子，就发现了这本《玄秘塔碑》，但是自己不慌不忙的哄她说是街市上买的，显然她是不信的，但这么久过去，也没再闹事，想不到今天当着蒋夫人的面，突然冒出这句话。
做母亲的哪里会对儿子的藏书了如指掌？
她这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摆明了是说这帖子是从蒋行文那得来的，至于怎么得来的，由人猜测去。
“二姐姐——”
傅沉烟一脸无奈的笑，“我上次跟二姐姐说这书在街市买的赝品，二姐姐还夸我有眼光呢，真是贵人多忘事。”
傅沉薇哑口无言，人家笑吟吟的说这番话，半嗔半娇，还不忘把自己夸一夸，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舅母……”傅沉薇只好看向蒋夫人。
蒋夫人则是拿起那本《玄秘塔碑》看了看，笑道，“行文的书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不过我知道他有个喜好，会在他的书上做个标志，这本书没有标志。”
傅沉薇傻眼了。
傅沉烟松口气，原来，确实不是蒋行文的。
那么，究竟是谁送的？
蒋夫人则无视傅沉薇神色，笑对傅沉烟道，“你和行文一起长大，知道他也是学的柳体，往后要是需要字帖或是书籍，只管去找行文，一家人，无需避讳。”
傅沉薇一听就急了，“舅母，这怎么行，表哥要刻苦用功，怎么能被小事打扰。”
蒋夫人微微蹙眉，刚要说话，傅沉烟赶紧抢过，“蒋舅母，您太客气了，凡事还是以蒋表哥学业为重，我写字只是为了好玩，怎么能跟蒋表哥的学业比。”
这还没和蒋行文说几句话呢，就遭到傅沉薇接二连三的陷害，要是自己当真跟他借书往来两次，傅沉薇怕是要提刀杀人了吧？
傅沉烟乖巧有礼的谢绝了蒋夫人的好意，也聪明的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退步，不是向傅沉薇低头，而是没有必要与蒋行文牵扯不清，沾自己一身骚。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处处为行文着想，舅母心里……很高兴。”蒋夫人目光在两人脸上柔和扫过，落在傅沉烟身上，缓缓笑道，“这也是行文的福气。”
屋外，知了开始叫唤。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蒋夫人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傅沉薇忙陪着一起走了，傅沉烟亲自送出，长长的吐了口气，回头一身轻。
“姑娘，蒋夫人来做什么呢？”梅巧不解的问。
傅沉烟微微笑，“蒋舅母是客，到处走走，说说话罢了。”心里却是与梅巧一般困惑，她过来仅仅是夸两句自己的字写得不错？
转眼，就是傅老夫人的寿辰。
早在两天前，园子里就装扮起来了，以蒋氏为首，春明园的妈妈和丫鬟们都成了小工头，带着府里所有杂院的丫鬟婆子大扫除、剪花、贴对联，比过年还喜庆。
傅老夫人似乎并不喜欢这般张扬，请安时说了好几次“无需铺排”，蒋氏却笑道，“老寿星就别操心了，把事情交给儿媳，儿媳一定会操办的妥妥帖帖、热热闹闹。”
当着蒋夫人的面，傅老夫人没有再说什么，闭了门不闻不问。
陆妈妈最知老夫人心思，但她自忖也是个奴婢，不便对蒋氏直言，婉转的提醒，“老夫人和老太爷伉俪情深，数十年的生辰都是简简单单，夫妻、儿女坐一堂，一杯酒、一桌席，就欢喜得很，老太爷走后，老夫人常常提起他们俩当年生辰的事情，还颇为回味呢。”
也不知道是陆妈妈这话说得太隐晦，还是蒋氏的理解别具一格，听完后哈哈一笑，“陆妈妈放心，我一定把寿宴办得比老太爷在世时热闹，老夫人就不会总是缅怀老太爷，心中难过了。”
“……”陆妈妈瞠目结舌，“大夫人，我的意思是，您不必这么费心，其实老夫……”
“不费心，不费心，陆妈妈心疼我，我都记着呢，这不，新竹一直在帮我。”
“……”
当天，傅府焕然一新，花团锦簇，据说大门都擦了三遍挂了花，有几户要好的人家得到消息还以为是大少爷娶亲，忙不迭的打发人来打探消息，得知是老夫人做寿，又重新准备寿礼送来。
因为傅老夫人早就有言在先“不宴请外客”，但礼到了堂上，少不得接待，这却是先前没准备的，仍是寻常相待。
连着几波过后，老寿星也皱起了眉，吩咐陆妈妈，“叫人把门口的花摘下来。”
除此之外，蒋氏准备精心，倒也无话可说。
午后，傅嘉正赶回来贺寿，先与傅老夫人见礼，说笑几句，又见过蒋夫人，大厅内一团喜气。
拜寿之后，晚辈们各自呈上寿礼。
蒋氏纳了双鞋，罗氏抄了篇《金刚经》，孟氏缝了件百福褙子，傅老夫人收下，各赞了两句，欢欢喜喜。
轮到孙辈们，又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傅嘉正一上场就送了两件礼物，一首现做的祝寿诗，赢得大家频频称赞，随后又略显迟疑的摸出一双绣花鞋垫。
“这……嘉正？”大家面面相觑。
傅嘉正满面通红，连忙解释，“回家路上见一摊上在卖，恰好绣的一双‘寿’字，就买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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