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喜悦
傅老夫人愣了下，有点糊涂孙女到底是否理解自己的意思，有心再点破几分，想了想，还是作罢，“也好，那就退了吧，只是，还得你亲自去一趟，才显诚意。”
傅沉烟迟疑了，她是真不想再去冯府了，虽然大夫人和冯悦菡都极好，但一个冯悦清就足够让她宁肯避而远之了。
“是，祖母。”
思忖再三，她还是答应了，傅老夫人说的对，亲自去，是晚辈对长辈的礼貌。
然而，直到到了冯府，傅沉烟才猛然生出困惑，只是礼貌而已，祖母说的诚意又从何而来？退回礼物，还有诚意不诚意的？
“沉烟，你来得正好，母亲正在园子里看戏呢，走走，我陪你过去。”赫然迎接自己的仍是冯悦菡。
傅沉烟犹豫，“既然大夫人在陪客，我就不过去打扰了，我今天过来，只是……”
“哈哈，并无客人，母亲自己闲得无聊，请了两个伶人来清唱两场，”冯悦菡不由分说，就拉着傅沉烟往里走，“来都来了，你也去看看，小倌儿唱得不错。”
傅沉烟只得同去，左右没有客人，那就当面说吧。
远远的就听到咿咿呀呀的唱腔，清脆婉转，十分动听，傅老夫人不爱看戏，傅沉烟没听过，不知是什么曲目，但听说心里十分舒服，只觉得风流雅致，柔情款款。
“傅三姑娘。”门里转出一人，长身玉立，温雅如玉，却是自己最不想见的冯泽宁。
傅沉烟倏地收步，尴尬的低下头，“二少爷。”
“傅三姑娘请进，母亲在屋里。”冯泽宁微笑。
傅沉烟下意识的回头看冯悦菡，对方却笑，“那正好，泽宁，你陪着沉烟进去，我得去找珺儿和珝儿了，那两家伙，不知跑哪儿去了。沉烟，你跟着泽宁便是，他人好着呢。”转身就走了。
傅沉烟目瞪口呆。
“傅三姑娘，进来吧。”冯泽宁看她站着不动，主动往旁边又退开两步。
傅沉烟这才硬着头皮进去，心里特别紧张，生怕他再提起昨天自己仪容不整的一幕，意外的是，他仿佛已忘记，只是专心引路。
唱词切切，曲乐悠悠，渐渐舒缓她绷紧的神经。
“沉烟来了，快来快来。”冯大夫人果然独坐在太师椅上，远远的就招手，满脸欢喜。
“给夫人请安。”傅沉烟松口气，笑着走近，“夫人好雅兴。”
冯大夫人笑道，“无聊罢了，你若肯天天陪我说会话，我也不听这个了。”
傅沉烟哑然，尤其觉得冯泽宁站在旁边扎眼，讪讪笑道，“夫人说笑了，夫人儿女双全，又有巧婢成群，何须我陪？”
“倒是儿女双全，可惜悦菡嫁出去陪她的婆母了，这不，正缺个陪我的。”冯大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冯泽宁低笑一声，退了出去。
傅沉烟霎时满脸通红。
“夫人，贺将军来了。”门口，有丫鬟禀报。
傅沉烟脸上红晕瞬间退尽，他怎么会来？自己刚到他就来了，是凑巧吗？
冯大夫人笑着吩咐，“让他去前……”还没说完，已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逆光走进，大步而来。
“舅母在看戏？”来人笑语询问，双眸望过来，却是落在冯大夫人身边的傅沉烟脸上。
傅沉烟忙起身行礼，又低声对冯大夫人道，“夫人，不如我先回避……”
“傅三姑娘也在？这倒是我唐突了。”贺景梧像是才发现她，不远不近的停住了脚步，“傅三姑娘若是与舅母有事说，我便先告辞。”
冯大夫人笑道，“你去找泽宁，等我们看几场戏再说。”
贺景梧笑而不语。
看几场戏？傅沉烟赶紧道，“不敢劳贺将军久等，我正好准备离开。”不等冯大夫人说话，又简洁说明来意，只是当着贺景梧的面，再次提起昨天两人在水中亲密接触，格外别扭。
“承蒙夫人抬爱，沉烟才有幸为夫人贺寿，昨天……意外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夫人厚意，沉烟愧不敢当，心意已领，东西尽数奉还，还请夫人体谅。”
贺景梧扬了扬眉，唇角带笑。
得知她再次来冯家，自己紧张得丢下衙门事务，急匆匆赶来，原来，她是来拒绝的。
退回冯家的礼物，是否说明她无意冯泽宁？
贺景梧顿时激动起来。
“沉烟，这是何必？你昨天受了委屈，我心中惭愧，略表心意而已，我知道沉烟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一时也无其他法子，不过是聊表亲近之意，你就别跟我见外了。”冯大夫人拉住她，语气和蔼轻柔。
傅沉烟怔了怔，凭心而论，她也很喜欢冯大夫人，身份高贵却平易近人，从不端架子，始终像个最贴心的长辈，如果能……
“傅三姑娘洁身自好，不慕荣华，实属难得。”贺景梧突然一笑，“舅母，您就收下吧，别让人家姑娘为难。”
傅沉烟和冯大夫人都愣住。
……
最后，冯大夫人在贺景梧的笑言下点头，傅沉烟松了口气，再次谢过，告辞离去。
“傅三姑娘，慢走。”
贺景梧站在原地，笑着送客，礼貌而疏离。
傅沉烟忽然想起昨天在荷花池，他似乎叫自己“沉烟”，哦，在梦里也是叫沉烟，不知怎的蓦地就来了气，看都没看他，向冯大夫人行了个礼就走了。
冯大夫人瞪了外甥一眼，无奈的叹口气。
“舅母，看戏，看戏。”贺景梧哈哈一笑，大马金刀的在傅沉烟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舅母，我可是专程来陪您看戏的。”
冯大夫人哼道，“你是来看戏的吗？我看你是来拆我的戏台的！”
……
出了冯府，傅沉烟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了结了昨天的事情，既然冯大夫人已经公开“丫鬟落水”的说法，料想冯悦清不能与大伯母唱反调，陆捷就算有心陷害自己也不敢透露，当时在场之人只有寥寥数人，除了冯家人和贺闻蓁，就只有陆捷唯一一个外人了，一旦传出什么话，冯大夫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姑娘，我们回府吧。”梅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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