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八字
正说着话,已闻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匆匆忙忙往罗氏屋里去了。
梅巧机灵,飞快的跑到门口探看,片刻后折回。
“姑娘,陆妈妈把夫人请过去了。”
得,老夫人知道了。
罗氏刚走,傅长汀就回来了,一打听,得知妻子去了居安堂,掉头也赶过去了,傅沉烟想出去和他说几句话都没来得及。
“梅巧,你再去居安堂那听听,我不放心。”
梅巧不动,“奴婢还是在这里陪着您吧。”
傅沉烟心里藏着事,也没管她,自己坐在那乱七八糟的想,这段时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接踵发生,令人喘不上气,究竟是什么原因。
梅巧在旁边站着,几次欲语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罢。”
“……没事,奴婢怕姑娘难受。”
傅沉烟没答,还真有点难受,毕竟蒋家也是亲戚,抛开自己和蒋行文的亲事不说,那也是大夫人的娘家,傅、蒋两家早就休戚相关,现在蒋家连连出事,先是莫名被朝廷查,又无端闹鬼搅乱下聘,傅家也不能置身之外,自得清闲。
但难受归难受,她其实还是挺激动的,怪不得罗氏说“这个事一时半会处理不完”,那么,亲事也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了。
她忍不住又抚摸腕上手串,心里百味陈杂。
约莫一个时辰后,傅长汀和罗氏双双回到春华园,傅沉烟立即过去,却被堵在门外。
梅玉说道,“姑娘请回吧,夫人说累了,要早点歇息。”
“那我见见父亲。”
梅玉又道,“老爷这会有事,也说了话,让姑娘别过来请安了,哦,对了,老夫人还说,明天的早安都免了。”
傅沉烟无奈,只好回去。
这一夜,傅府各园的灯都亮到后半夜才灭,人影朦胧,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第二天一早,傅沉烟习惯性早起,洗漱梳妆仍往罗氏房中来,冬晨蒙蒙,静寂无声,看来是因为老夫人发了话免去去早安,所以大家都想着多睡会。
傅沉烟轻手轻脚的一路走过去,进了大厅往里走,来到罗氏门口,停住脚步,准备先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低声对话。
手在半空停住。
罗氏的声音,“今天蒋夫人肯定还会过来问我八字的事,我到时候怎么说?”
傅长汀道,“便实话说吧,成不成的也不能咱们一家一厢情愿,若不说明,将来再有什么事,蒋家该怪咱们。”
罗氏不满,“这怎么就成了咱们一厢情愿?不是他蒋家先看上咱们沉烟,非要娶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若没有八字这事,蒋氏什么事也说不到咱们头上,可有了这事,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脱不开了,将来别人怎么看待沉烟?”
“这又不是沉烟的错!谁敢说我们沉烟?”罗氏已经动怒。
傅长汀怕她一激动惊着腹中胎儿,赶紧哄,“好好好,没人敢说,我这不也是担心嘛,行文那孩子不至于多心,但旁人的闲言碎语怎么管得住?”
罗氏不吭声。
傅长汀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我也放不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什么鬼啊怪啊,照我看,那就是有人心恶,故意阻挠罢了。”
罗氏问,“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用消息,无凭无据的,不好查。”
罗氏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有人故意阻挠,会是谁?谁要阻挠沉烟和行文的亲事?”
……
廊后传来轻碎脚步声,傅沉烟恍惚中回过神,匆匆离开,趁着丫头们都没出门,压住怦怦直跳的心口,一通往自己屋里跑。
梅巧正拿了褙子出来,远远的看见姑娘跑来,讶然喊,“姑娘,您怎么回来了?”
偏是这一声凭空响起,傅沉烟正在上台阶,心神不宁,初冬晨露沾阶湿滑,一脚没踩稳就扑倒。
梅巧吓得尖叫,把褙子一扔就冲过去。
傅沉烟也反应敏捷,双手撑住台阶没有摔倒,只是手心摩擦,火辣辣的疼起来,仍是咬紧牙没做声。
梅巧哆哆嗦嗦的把姑娘扶起来,哭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奴婢吓着您了?”
“没事,扶我回屋。”傅沉烟拍拍手,觉得疼痛,低头一看,双掌磨红,血丝隐隐。
此时已见张妈妈和梅香都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惊呼,“姑娘摔了?这还了得!”
傅沉烟悄悄握住拳头,不让人看见。
一时间,整个春华园都惊动了,傅长汀和罗氏也披衣过来。
“沉烟,要不要紧?”
“娘,没事。”
一群人拥着她回屋,打水的打水,捧药的捧药,忙成一团。
罗氏跺脚,“前几天摔的伤疤还没消呢,这又摔跤!你这是犯太岁了不成?”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最近诸事不顺。
罗氏又想起来问,“你刚才做什么去摔的?”
傅沉烟低着头,“醒得早,想去院子里走走,谁知台阶湿滑。”
傅长汀面色凝重,“沉烟你这两天就在屋里养着,哪里也别去,梅巧,好好照看姑娘,别让姑娘出门。”
“是,老爷。”
郑妈妈赶过来给罗氏加衣,看到傅沉烟双手渗血,心疼得不住流泪,罗氏赶紧又反过来劝她。
“妈妈别难过,并不疼,过两日就好了”傅沉烟强作笑容。
郑妈妈哭道,“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小心点吧,别再受伤了。”
这么一说,罗氏就去看梅巧,想说她两句,被傅长汀眼神阻止,只好皱着眉,把大家都招呼走了。
梅巧战战兢兢,都准备好磕头认罪了,却发现老爷和夫人都没有责备自己,惶恐不安的问傅沉烟,“姑娘,奴婢该怎么受罚?”
“与你无关,不必受罚。”
“奴婢没照顾好姑娘,理当受罚。”
傅沉烟苦笑着摊开受伤的手,“那就罚你帮我脱衣服,我想睡个回笼觉。”
躺在床上,傅沉烟开始回想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八字?应该是指自己和蒋行文的八字,可是这与聘礼有什么关系?
好像母亲挺介意这个八字,还对蒋夫人隐瞒了什么事情,且这个事情对亲事非常重要。
究竟是什么事情?
傅沉烟翻来覆去没抓住重点,又琢磨起罗氏最后一句话“有人阻挠……谁在阻挠?”
这才是关键,如果聘礼一而再的出事,确是人为阻挠,那么这个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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