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解
大年初六,冯泽宁来了。
傅沉烟得到消息时,正陪在罗氏身边逗弄小婴儿,小家伙睡足了,吃饱了,精神得很,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傅沉烟,他还不会扭头,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傅沉烟,眼神清澈可爱,傅沉烟喜欢得不得了,学些咿咿呀呀的话逗他玩。
“夫人,冯二少爷来了,在前头呢。”
傅沉烟愣住,“母亲,冯二少爷来做什么?”亲事没成,就算不生怨恨,终究横了道坎,交往尴尬吧。
罗氏却是喜大于惊,很不满意的瞪了女儿一眼,“这话说得,这个时候来,自然是来拜年。”
“……”傅沉烟哭笑不得,“非亲非故的,拜什么年?”
罗氏挑了挑眉,“怎么是非亲非故?他认了你父亲做义父呢。”
这事儿傅沉烟却不知,顿时大为吃惊,继而感慨,冯二少爷的名声响彻朝野,自是有原因的,他温柔儒雅,待人处事谦和有度、洒脱又至情至性,连世人都觉得难以面对的事情,他都能圆满处理,无懈可击。
一个人能面面俱到这个地步,可称完美。
晚上,傅长汀回来,和罗氏聊起冯泽宁,眉飞色舞,罗氏却是长吁短叹。
次日一早请安,傅沉烟和傅老夫人照旧聊小婴儿的日常可爱,想起一事,问,“祖母,小弟何时取名?”
傅老夫人却笑望傅长汀,“取名是你父亲的事。”
傅长汀赶紧答道,“先前不知男女,现在中意一个,还要问问母亲的意思。”
“哪个?”
“嘉佑二字,母亲以为如何?”
傅老夫人笑着点头,“我觉得很好,嘉正,嘉佐,嘉佑,好极了。”
众人都说好名字,正经一听就是三兄弟。
于是,小家伙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今年是大考之年,出了正月,二月上旬就开考,备考学子不敢怠慢,初五初六就纷纷回归书院,傅嘉正也一样,初八一早就走了。
当天午后,一辆马车侧门入府,却是蒋夫人风尘仆仆又来了。
梅巧小声嘀咕,“蒋夫人这是拿傅家当成她蒋家了吗,一会来一会走的,进进出出,好不自在。”
梅巧这丫头“小心眼”,对蒋行文没意见,但是蒋夫人强硬退婚,导致傅沉烟被人指指点点叫做“扫帚星”,她为此耿耿于怀,对蒋夫人再没好脸色。
傅沉烟笑道,“蒋表哥在这里住着呢,她是做母亲的,过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又是亲戚,走动走动不是坏事,你不许再钻牛角尖了。”
梅巧撇嘴,接着又是一笑,“奴婢先前恨着她呢,现在不恨了,要不是她当初坚持退亲,姑娘就不能与姑爷在一起了,如今姑娘奉旨成亲,嫁给大将军,比嫁给表少爷风光多了,气也气死她!”
“不许胡说!叫人听去,丢不丢人?”傅沉烟赶紧制止。
梅巧调皮的笑,“奴婢去看看,她这一次来,是做什么。”
傅沉烟早已习以为常她的“包打听”,但这一次,梅巧得到的消息着实让她惊愕不解。
“蒋夫人一进府,没有先去居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径直去了和风苑,把表少爷拉着一起去见老夫人了。”
“这可不是正常的拜年,蒋夫人拉着表少爷进了居安堂,里面的丫头就全赶出来了,大门都关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新禾跑出来,去春明园叫大夫人,两人一起过去,一进门,大门又关了。”
“奴婢在门外等了等,很久都没人出来,但是能听到里面哭声、骂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可吓人了。”
“……”
在居安堂,当着傅老夫人的面吵闹砸东西,这可不得了!是天要塌了吗?
傅沉烟惊得半晌没说话。
梅巧瞅着自家姑娘愣神的模样,“奴婢再去瞧瞧。”又跑出去了。
这一去,又是半天。
再回来,消息更是爆炸,梅巧结结巴巴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姑娘……蒋夫人和大夫人打架了……蒋夫人和大夫人打表少爷了……”
傅沉烟大惊失色,“谁?谁打架了?”
“她们!她们都打架了!”梅巧磕磕巴巴的,两眼发直,“她们打得发髻都散了,还受了伤,老夫人把她们都关起来了。”
“谁受了伤?老夫人没事吧?”傅沉烟腾地跳起来。
梅巧连连摆手,“老夫人没事,谁敢动老夫人啊?”她捋了捋舌头,喘口气,这才慢慢叙述清楚,“据说,先是蒋夫人打表少爷,大夫人过去之后也打表少爷,蒋夫人就不乐意了,和大夫人吵,两人吵着吵着又打起来,当着老夫人的面,打得不可开交,砸坏了老夫人屋子里好些东西,老夫人也动怒了,自己走了,让人锁上门,把他们仨都关在屋子里,出来不了。”
傅沉烟瞠目结舌,“这……”
据傅沉烟所知,自打年初开始,蒋夫人这一对姑嫂的关系就一点点破裂,早在蒋夫人刚向罗氏提出结亲时,蒋氏就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泼茶赶出春明园,两人关系彻底断裂,但是,敢在老夫人面前这么大打出手,实在是难以置信。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这么撕打,自是颜面无存。
“不许再去打听了。”傅沉烟道。
事情闹这么大,捂也捂不住,自然有结局公示,傅老夫人心里必定烦躁不已,自己就别给她添堵了。
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五六天,傅老夫人一句话都没说,更令人惊讶的是,蒋夫人在打架的第二天,又离京回曲阳了。
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蒋夫人走了,事情并未结束,据说,蒋行文拿着蒋夫人留下的礼品去春明园,被扔出了门外,他本人也被打骂出门去,然后闩了门。
梅巧用手拢着嘴,低声道,“奴婢听见大夫人在里面骂,说什么‘不要脸的小畜生,把你的脏东西拿回去,别污了春明园的地!’姑娘,您说表少爷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啊,大夫人怎么这么骂他?”
傅沉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哪里知道。”转又叹道,“马上就春闱了,这么折腾,蒋表哥还怎么考试啊?有什么事不能等春闱过后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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