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避开
桃花大喜，差点要跑出去，又想起个重要人物，小心的道，“四奶奶也尝尝？”
傅沉烟大大方方的又盛了一勺，“确实不错。”
桃花喜之不尽，出门时，骄傲得昂首挺胸、走路直踮脚。
“沉烟——”贺景梧低头贴到她耳边，气息灼热，“我说的好喝，不是燕窝。”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傅沉烟大惊，“将军，快，快放下来，我说的就是燕窝……”
“嗯？你今天叫错几次？”
“我……不记得了。”傅沉烟心一横，装傻卖乖。
贺景梧一口咬住她唇，“我记着次数呢。”
这一天，傅沉烟到底没去成二房。
……
次日晨，傅沉烟去请安时，大夫人没露面，丫鬟紫茉说是睡眠不佳、体乏神倦，只有大老爷出来坐着受了大家的礼，没说什么话就走了。
贺闻蓁跳起来就跑进内室找大夫人去了。
赵氏没做迟疑也匆匆跟了进去，临走时看了眼傅沉烟，没打招呼，神色微有些古怪；傅沉烟见了，也对贺景梧说，“母亲既然身体不适，我进去探望。”
贺景梧欲语又止，到底没说什么，点点头，与她同往。
屋子里已经传来贺闻蓁娇俏撒娇的声音，间或插一句赵氏关切又敦厚的问候，听声音倒是和谐。
两人进去时，贺闻蓁回头来挑了挑眉，嘴一撅，没搭理。
傅沉烟也没刻意贴过去求亲近，自然往里走。
大夫人的房间布置得清雅简洁，饰物不多，却件件低调奢华，都是罕见的宝贝。
“四弟妹来了。”赵氏主动打招呼，脸上却没多少笑容。
傅沉烟大为不解，昨天的赵氏诚恳真切，可不是这般生疏冷漠，变化这么大是为什么？
“大嫂先我一步。”傅沉烟微微一笑，往床边看去，愕然却见贺闻蓁堪堪垂下帘子，连大夫人的脸都没看见。
贺闻蓁一脸的得意和不耐烦，“四嫂，你来的太晚了，母亲已经睡了。”
大早上的，刚睡醒又睡了。
傅沉烟也不拆穿，问，“二妹妹来得早，不知道母亲身体如何？”
贺闻蓁道，“倒无大碍，不过是近来总见着令人烦心的人、遇着烦心的事，精神欠佳。”
傅沉烟淡淡一笑，自是听出她话中所指，所谓烦心的人就是自己罢，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令她烦心，思来想去，症结应该还是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而不满意的原因，归根究底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吧。
“你少呱噪几句即可。”贺景梧突然冷冷开口，正是把贺闻蓁的话堵了回去。
丈夫帮自己出了头，傅沉烟便不作声了，只是他说话这么直，怕是要得罪人。
果然，贺闻蓁不乐意了，俏脸一沉，大概是觉得母亲就在身边，大了胆子顶嘴，“四哥自从定亲，就日复一日看我不顺眼，母亲生病究竟为的什么，四哥当真不知？”
傅沉烟心口倏地一跳。
“不知。”贺景梧毫不客气的回道。
贺闻蓁咬了咬牙，把目光转向傅沉烟，刚要说话，贺景梧拉着傅沉烟就走了。
赵氏自始至终，表情清淡，一语不发。
“将军。”傅沉烟很乖巧的跟着他走，出了门，见四周无人，才拽了拽他衣袖，柔声道，“二妹妹年纪小，说话直爽，你是做哥哥的，何必较真？”
贺景梧回身揽着她，拧着浓眉，“你与她年纪相仿，以往与嘉正说话可曾这样？”
傅沉烟想了想，眨眼笑道，“将军不如去问问我大哥，我平时是如何把他气得上蹿下跳的？”
贺景梧一怔，突然眉目舒展，大笑起来。
请安风波就这么过去，早膳过后，傅沉烟吩咐桃花炖了盅燕窝，和梅巧一起送去给大夫人。
不过多久，梅巧进来汇报，“大夫人坐在榻上看书，瞧气色还好，让奴婢把燕窝放在桌上，当时没喝，二姑娘也在，脸色不太好，脸上似乎有泪痕。”
傅沉烟沉默片刻，“罢了，喝不喝的随便，我心意到了就好，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去二夫人那走走。”
贺府两房人，从外面看，共住着一个府邸，其实里面是一分为二的，中间一道青墙隔断，设了两道月洞门相连。
离朴景园不远就有一个月洞门，只是少有人走动，也疏于打扫，花木早已攀壁遮墙，杂草也趁势疯长。
傅沉烟走过来时，身后还跟着梅巧和一个叫葵花的丫鬟。
这丫鬟长得十分漂亮，眉眼娟秀，皮肤水灵灵的又白又嫩，只是胆小脸皮薄，刚才傅沉烟出门时，闻讯而来五六个人，都毛遂自荐要跟随伺候，葵花显然也想，但她不说，站在人群外眼巴巴的瞧着，傅沉烟心中一动，就指了她。
梅巧左右看看，见野花野草顺墙而生，毫无章法的茂盛，脚下石板路上散落零碎石子，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了，皱眉道，“这路有些荒凉，四奶奶小心脚下，别崴了脚。”
葵花轻声说道，“这里平时没人来的，下人们就偷了懒，地也不扫，草也不除。”
“既然开了这道门，来来去去倒也方便，怎么没人走这里么？”
“别的园子都在南边，只有朴景园离这门近些，以前将军不在京城，这里一大片都冷冷清清不见人。”
傅沉烟恍然，贺景梧就算回京，他也不会频繁串门，该荒凉还是荒凉，只怕……他的朴景园当初也是这个样子吧。
这么一想，傅沉烟忽地有些心酸，又感慨他那么大条神经的男人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一座冷无人气的园子修整成如今富贵华丽的模样？
傅沉烟到的时候，二夫人也刚回来，两人恰好在门口相遇。
“老四媳妇来了，快请进。”二夫人笑着往里请，边走边吩咐下人备茶，又笑，“闻姈刚走，我去送她了，早知道你来，我就留她片刻。”
傅沉烟笑道，“是我来的晚了，不曾赶上，好在大姐离得近，能常回来看看，往后见面的机会也多。”
话说得客气，其实对这个大姑子心存芥蒂，那天她跑去朴景园锋芒毕露的讽刺自己一番，显然是不喜欢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不想曲意示好。
见了面反而尴尬，避开些未必是坏事。
“老四媳妇很懂事，老四真有福气。”二夫人笑道，低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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