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大惊
“那，大奶奶还过去吗？”葵花问。
“去吧。”傅沉烟其实也觉得无奈，已经知道对方紧闭大门不是因为主子生病，而是有怨气，故意不搭理的，自己这么过去是做什么？低声下去的解释？
不去也不行，贺景梧还在不远处等着，一会要是问起赵氏的病情，自己该撒谎，还是实话实说？
正如意料，傅沉烟也敲了很久的门，才见一个脸生的小丫头开了一条缝，探出个小脑袋往外瞧，惊讶的看着她，“四奶奶？”
傅沉烟莞尔，“你们大奶奶在做什么？是否休息了？”
小丫头抿着嘴想了想，点点头，小声道，“四奶奶来得不巧，大奶奶已经睡下了。”
傅沉烟从门缝中往里望了眼，正面当着一堵山水浮雕的影壁，看不到里面房间的灯光，但是从影壁周围漫出来的亮堂光线看，小丫头应该在说谎。
大奶奶要真是睡下了，园子里应该早就熄了灯。
“大奶奶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
“那好，我就不进去了，等明天大奶奶醒了，你代我问个好。”
傅沉烟没兴趣冲进去强行撕破对方的谎言，不见就不见吧，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再见到贺景梧，他果然问起赵氏身体，傅沉烟就笑，“大嫂就是累了，今天歇得早，并无他事。”
贺景梧点点头，眼皮跳了跳，没再问。
梅巧在门口翘首以望，急切的迎着往里去。
“这是有急事？祖母病了？”傅沉烟也吓了一跳，梅巧今天回傅府去看望老夫人了，这焦急模样，别不是老夫人不好了？
梅巧摇头，“老夫人要是有事，奴婢哪里还能在这里等着，早就去闲居禀报四奶奶了。”
“那是怎么？”傅沉烟点点头。
梅巧瞅了眼旁边的贺景梧，没做声。
傅沉烟讶异，有什么事需要瞒着贺景梧吗？可又不好意思说让他先出去呀。
贺景梧挑了挑眉，看起来非常没有自觉性，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摆明了是要做个不受欢迎的旁听者。
“说罢。”
傅沉烟无奈，听就听吧，她也不觉得傅家会有什么事惊了、或是污了贺大将军的耳朵，当时傅沉薇污蔑自己的恶心事他都知道了，现在应该不会有更糟糕的了。
梅巧想了想，“大少爷在家呢，奴婢去见老夫人时，大少爷正好在旁边，老夫人气色有好转，大少爷也说，近来食欲略有增加。”
“那便好。”傅沉烟松了口气，又问，“母亲和嘉佑怎样？”
“也都很好，夫人很忙，现在里里外外的事都是夫人在打理，陆妈妈都不管了，只陪着老夫人，小少爷说话利索多了，夫人说，成天在家转来转去，喊‘姐姐’、‘姐夫’。”
傅沉烟失笑，扭头看贺景梧，想取笑他“几颗糖换来的好感居然持续这么久”，却见他正笑意深深的凝视自己，面上一热，赶紧转过身背对。
“还有别的事情么？”
梅巧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二姑娘回来了。”
傅沉烟愣住，不知什么心情。
远嫁的姐姐回来娘家探亲，按理说是件欢喜事，但傅沉烟知道她在蒋家过得不好，现在回来，原因是什么？
“是回来给大伯母贺寿的吧？”傅沉烟在自己能想到的一堆可能性中找了个最温情的理由，蒋氏是四月底的生辰，这个时间回来倒是正好。
“二姑爷没有同行。”梅巧提醒。
那就不是贺寿了。
蒋氏是蒋行文的岳母，更是他的亲姑母，婚后一年，妻子回娘家贺寿，他这个做女婿的能不陪同？
傅沉烟叹口气，“怕是夫妻吵架了，赌气回来的吧。”
事情说到这一步，梅巧也没再吞吞吐吐，答道，“奴婢在向老夫人辞行时，突然见二姑娘冲了进来，屋里顿时乱了，奴婢也不便再多说，退到门后，囫囵听了一耳朵，二姑娘好像是偷跑回来的，蒋家还不知道呢。”
傅沉烟大惊。
“这是……出了大事吧？”
“陆妈妈进去劝二姑娘平静，发现奴婢在门后，催着奴婢快走，后面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傅沉烟心潮起伏，百愁纷纷，“我明天回去看看。”
“四奶奶别回去。”梅巧脱口而出。
“怎么了？”傅沉烟困惑，不是她心里挂念姐姐，才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相见，而是听到娘家姐姐回来的消息，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打个照面。
梅巧拧起眉头，也是一半困惑一半郁闷，“陆妈妈说的，陆妈妈说，四奶奶先别急着回去，不妨等两三天。”
傅沉烟的心沉了下来，陆妈妈是担心傅沉薇对比境遇，把她对婚姻的怨气撒到自己身上，所以让自己回避，等老夫人安抚下来，再过去不迟。
可傅沉薇究竟为什么自己逃离傅家？她回来一闹腾，傅老夫人是否承受得住？
“你先出去吧，我想想。”
傅沉烟看着梅巧从外面合上门，烦躁的往后一仰，正好靠在身后横着的胳膊上，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贺景梧。
“将军……”
贺景梧顺手把她揽回怀里，“你想回去看看祖母，明天去就行，没什么，不过，我明天上午我不在家，午时能赶回来，你等着我午后同去。”
傅沉烟惊讶极了，没想到他会这么体贴周到。
“唔，有条件的。”贺景梧低笑，脸越来越近。
……
第二天一早，贺景梧果然出去了，傅沉烟习惯他凌晨准时去提督府，不足为奇，想再确认一下回来的时候，又显得矫情，最后也没提。
贺景梧一走，傅沉烟又把梅巧叫过来，细细询问昨天的事。
“二姑娘一个人坐马车从曲阳回京？”
“奴婢在老夫人屋里只见到二姑娘，当时她一进门就嚎啕大哭，没有说怎么回来的。”
“大夫人呢？”
“没见着。”梅巧摇头，“可能二姑娘是一进府就直接去见老夫人了。”
傅沉烟最了解傅沉薇的性格，她受到委屈，最先想到的不会是老夫人，绝对是蒋氏，因为老夫人不会偏袒，蒋氏却十分护短。
要说傅沉薇先去了春明园，与蒋氏见过一面，再独自一人来居安堂哭诉，显然不合情理，蒋氏要是看到女儿，情绪必定爆炸，还能坐得住？
很可能，李妈妈是同行的，两人在路上已经商议妥当，傅沉薇去找老夫人，李妈妈则去见蒋氏，安抚与商议对策。
蒋氏气量小且好冲动，说话不经大脑，只有李妈妈能劝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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