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放松
“四奶奶，二奶奶走了。”
傅沉烟睁眼，嘴角微带着笑，“你去和荷花说一声，二奶奶夸她鸡汤炖得好，让她得了闲再炖一盅给二奶奶送去。”
葵花似乎不解，“那二奶奶还夸奴婢泡茶好，难道奴婢还得过去给二奶奶泡茶？”
傅沉烟轻轻一笑，“你自己觉得呢？”
“奴婢不去。”葵花闷声道，“奴婢又不是素春园的丫头，做什么过去那边泡茶？二奶奶要是过来朴景园，奴婢泡一杯也是四奶奶的待客之道。”
傅沉烟莞尔一笑。
恰好薛妈妈回来，傅沉烟立即提起心，询问桃花的情况。
薛妈妈说道，“我见到桃花了，也是去得巧，正好周妈妈要去，见了我便说一道去。”
“周妈妈去做什么？”
“周妈妈拿了些画像去问桃花是否面熟。”
傅沉烟惊讶，“是那大街上要笼络桃花的女子画像？这么说，已经锁定目标？”
薛妈妈沉吟着摇头，“我觉得不太确定，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见了那些画像，都是齐腰上半身的，也不知怎么画的，五官模糊不清，这怎么辨认？”
傅沉烟想了想，悟出些门道来，“怕不是要辨出某一个人，而是分辨某一类人吧。大多为了寻人的画像都仅是头部肖像，若是上半身都画出来，自然是要画衣裳的。”
“四奶奶一语点破迷津。”薛妈妈拍掌恍然，“是我老糊涂了，一时竟没想到这个，四奶奶说的没错了。”
傅沉烟问，“桃花认出来没有？”
薛妈妈脸色一沉，摇头，“没有，桃花说那人穿的是街头常见的女子交领短袄，画像中都没有。”
傅沉烟笑起来，“这就有意思了，既然是常见款式，画像人却不画出来，看来画的都是些有特殊含义的服装了。”
“不错，我看了看，好几张画都觉得眼熟，回来路上思索回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赵府、陈府几家的下人服饰。”
“与我想的如出一辙，人家既然目的明确让桃花投靠大奶奶，少不得要猜忌到赵府头上，我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薛妈妈深以为然，又道，“我又问了大奶奶的态度，周妈妈告诉我，大奶奶一早被叫去九榆堂，听说昨天之事，吓得当时就坐在地上，哭着喊冤。”
“那金锭呢？”
“金锭给她看了，她说金锭上没有特殊标识，只有官府印，她也不能断定是否拙心园遭窃，但那装金锭的布袋，委实是她的，不过早就丢了，因不值钱，丢了就丢了，没吭声，也没找。”
“妈妈觉得，此言可信么？”
薛妈妈凝眉想了想，“四奶奶，我觉得八成可信。”
傅沉烟坐直些身子，颇有兴趣的问，“为何？”
薛妈妈一脸严肃，似是一边回忆一边组织语言，“我在贺府几十年了，早些年赵大人还在京城时，两家就有走动，大奶奶三五岁时我就认得了，这么些年，算是看着她长大、又嫁入贺家，对她性情自认有几分了解，大奶奶看似温和，其实要强，有些小心机和权欲，胆子却不够大，做不出太名目张大的事情。”
“何况，她现在京中只有堂叔一家撑着娘家颜面，她要是动用堂叔家的下人，万一把堂叔拉下水，很可能连这唯一的京城亲戚也要失去。”傅沉烟适时补充。
薛妈妈连连点头，“四奶奶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现在还难以洗脱桃花的嫌疑。”
傅沉烟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金锭一事，关乎桃花的忠心，不过，祥真铺子的点心有毒，不是更加严重？这个事怎么查的？”
“周妈妈说，这事将军已经揽下，说亲自查清楚。”
傅沉烟知道贺景梧主意大，也没什么好说，沉默一阵，又听薛妈妈道，“听说，户部尚书陆大人家的姑娘一早就来探望二姑娘。”
傅沉烟讶异，陆捷时不时的来见贺闻蓁，两人你来我往的十分亲近，在大夫人面前也如同母女一般，大夫人一向对人冷漠，对陆捷倒是给几分颜色，不过贺闻蓁因太子之事被禁足后，陆捷就很久没露面了。
不知道是压根没登门呢，还是来过但是大夫人没让她进春颜。
现在圣旨赐婚，贺闻蓁已经成为京城人尽皆知的准太子妃，自是已经解禁，陆捷重新走动也很正常。
傅沉烟想了又想，不知怎的想到梅巧去春颜吃了闭门羹的事，总觉得与陆捷有些关系。
说了这一上午的话，傅沉烟又觉得肚子空了，喊葵花去厨房拿些吃食，心念一动，道，“你去看看桃花炖的那盅鸡汤是否还温着。”
不多会，葵花端了些水果和枣糕进来。
“厨娘说四奶奶先垫垫肚子，午膳马上就好，吃多了一会就吃不下菜饭了。”
傅沉烟笑，“鸡汤呢？”
葵花摇头，“厨房没有，厨娘说桃花送回去的就是一个空的瓷盅，是不是桃花觉得四奶奶不喝，就自己喝了？”
傅沉烟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笑了笑，“或许是，也好，只要不是倒了浪费就行。”
葵花呆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道，“四奶奶，奴婢去找桃花问问。”
“问什么？”傅沉烟笑，“一盅鸡汤罢了，我平素也不曾这样小气，难道你们喝不得？”
葵花急道，“哪里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
傅沉烟摇头，“与平时一样就好。”
葵花闷闷低头，她原本就生性沉默寡言不合群，现在更不知说什么，只好闭嘴不语。
旁边薛妈妈听着两人对话，觉得不对劲，正要问一问，就听门外传来崔妈妈的声音，就拉了下葵花的袖子，与她一起迎出去。
门外与崔妈妈说了几句话，薛妈妈仍是把葵花拉走，崔妈妈自己进来。
“老太爷听说四奶奶身体不适，让我过来瞧瞧，务必要问仔细了好汇报。”崔妈妈笑道，“老太爷还说了，天大的事都交给将军去做，再不然，还有老太爷在呢，什么风啊雨啊就能到四奶奶头上？”
傅沉烟心中暖融融的，眼眶已红，心知老太爷必定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情，怕自己胡思乱想才特意让崔妈妈来传个话，意在安抚自己，也告诉自己，他是信任自己不会害贺闻蓁的。
“多谢老太爷挂念，劳烦妈妈回去后，代我致谢，便说请他老人家放心，有他老人家撑着天，我自然安安稳稳、好吃好喝，平安顺便把他两个曾孙子生下来。”
崔妈妈笑，“这就对了，老太爷年纪虽大，心里明白着呢，四奶奶也是个通透的人，是非轻重，心里有数，这样再好不过。”
傅沉烟笑，有老太爷这句话，心头确实松了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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