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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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困惑

  傅沉烟愣了下,“府里没有这个先例,你在家里,自然是你写。”

    

    “我不讲究这些,写个字而已,图个喜庆,也图个高兴,我就觉得我的沉烟写字好看,我瞧着又喜庆又高兴。”

    

    傅沉烟红了脸。

    

    两人眉眼弄情说笑一番,最后是一起写。

    

    傅沉烟极少见贺景梧写字,但印象深刻的记得他曾给自己偷偷传过便条,上面简略写了几个字,不如大哥写的线条飘逸、形迹风流,但落笔沉稳、勾勒见刀锋。

    

    这次见他落了座,执笔蘸墨,傅沉烟就兴致勃勃的挨了过来,引颈旁观。

    

    “沉烟,你这样……我竟紧张起来。”贺景梧侧脸与她贴近,用鼻尖蹭了蹭她细腻如瓷的下巴,像是在回忆久远的事,笑道,“像是十岁那年在西郊骑兵营,第一次骑射比赛,祖父监赛。”

    

    傅沉烟笑,好奇的问,“将军十岁就参赛?”

    

    “唔,原本没有我的名额,我才入伍不久,年龄太小了。”贺景梧轻咳一声,微讪,“是我听说不必参赛,得意忘形,赛前夕贪玩违纪,正撞在祖父手里,祖父大怒,临时让我上场。”

    

    这是贺景梧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从军往事,傅沉烟听得津津有味,“比赛结果如何?”

    

    贺景梧又是一咳,“第三名,被祖父重罚了一顿,连续半年,每夜减睡两个时辰,单练骑射,苦不堪言。”

    

    傅沉烟心里复杂,又想笑又觉得心酸,世人都知镇关大将军武艺超群、百步穿杨,却不知这些令人惊叹的技艺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练出的。

    

    “将军若从文,会少吃些苦头。”傅沉烟凝视他,鼻子酸酸的,轻声说。

    

    贺景梧挑眉看她,搁笔,伸手绕到她颈后,贴近了绵长吻过,回味无穷,笑道,“那我就想不到自己拿什么来吸引你,把你娶回来了,想来想去,我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便都是值得。”

    

    傅沉烟目中薄雾缭绕,颊边却是红霞晕开,嗔道,“你……你现在变得油腔滑调了。”明明成亲前的贺景梧木讷憨直,连哄个人都不会,怎么现在就满嘴甜言蜜语了呢?

    

    贺景梧探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傅沉烟羞得从心窝里腾出一把火来,烧得浑身都灼痛。

    

    夫妻亲昵一番,这对联从午后写到暮色苍茫,才刚落成两幅。

    

    贺景梧起身腾座,扶傅沉烟入座。

    

    正是你侬我侬之时,傅沉烟也没多拘束退却,提笔写了幅楷体,毕竟是自幼习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都隽秀雅致,无可挑剔,不过这小楷抄书、写信极好,写成对联就字形太小了,傅沉烟又改了改,多几分端庄大气,仍是好看得很。

    

    “何不试试柳体?我记得你后来临柳少师的字,也临得很好。”贺景梧笑问。

    

    这话又勾起傅沉烟的回忆,两年前她曾收到一份来历不明的神秘礼物《玄秘塔碑》,很长时间都不知何人赠送,直到进宫与安平公主作伴,意外被安平公主看到,才得知真相,当时心里自然是又甜又羞,只是难得见贺景梧一面,时间一长,就忘了当面问他。

    

    “你怎么知道?”傅沉烟决定假作不知,故意笑问。

    

    贺景梧扬眉一笑,“你不是已经从安平那得知了吗?”

    

    傅沉烟撇嘴,这个人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明知道自己故意的,何必这么直白的戳破?哼了一声,道,“知道得晚了些,我把那帖子当成赝品扔了,此后再没临摹了,这事安平也跟你说了?”

    

    贺景梧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真假,俯身从她身后环住,握住她的手,笑道,“扔了就扔了罢,我帮你写。”

    

    “安平说你从不写柳体……”

    

    “小时候的确没学过,这两年闲时临摹了几篇,算是略懂些。”

    

    傅沉烟心里甜丝丝的,他虽没明说,可话中之意明白得很,是因为得知自己喜欢,才刻意学的,殊不知,自己起初也只是与蒋行文说话时随口一言,没想到后来还因为字帖一时惹出不少风波。

    

    两人说说笑笑写了对联,交给下人贴去,梅巧花样多,趁着墨汁未干,洒了层金粉,往大红门柱上一贴,金光闪闪,别提多耀眼了。

    

    外头下起雪来,初时稀稀落落,斑斑点点如同春尽的杨花,不招人在意,慢慢的越下越大,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凭窗望院都觉得视野模糊。

    

    没过一个时辰,地上就铺了薄薄一层白色,下人走过,踩出一串一串均匀的脚印。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大家都很兴奋,先是站在廊下,三三俩俩的说话,等下大了,索性结伴钻进雪中玩闹起来。

    

    这场雪下得大,时辰越晚,夜色倒是被雪映得越发亮起来,屋顶、墙头、树丫……都成了明晃晃的白色,反倒是地上,被猜出一个个凌乱的脚印,直到后半夜,才又被新雪盖住。

    

    凌晨,雪停。

    

    下了雪,傅沉烟也高兴,推窗一看,心里就和满院子的雪白一样,澄净澄净的,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中都是丝丝清甜。

    

    “要是能出去走走就好了。”她忍不住向往。

    

    梅巧毫不犹豫的打断,“四奶奶还是等着明年再说吧,今年就别想了,好好在屋里养着,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经。”

    

    傅沉烟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笑。

    

    这场雪并没有就这么结束,接连几天,都有一阵没一阵的飘雪,时而急时而缓,时而时长、时而时短,总之,庭院万物,是盖了一层又一层,地上的脚印,也一次又一次的消失,又出现。

    

    一天天过去,趁着个好日子,没下雪,天还放晴了,傅沉烟和张妈妈准备了送去贺府的年节礼,一人看礼单,一人清点,梅巧和杏花就在旁边打包,忙得不亦乐乎,等都收拾完毕,贺景梧回来了。

    

    “将军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傅沉烟诧异。

    

    贺景梧笑,“不是要去岳父家嘛?我回来的及时。”

    

    傅沉烟怔了怔,九门提督这个差事,平时是个闲差,但既然担着京城守卫,每逢过节或特定日子,就需要详尽部署,以防万一,贺景梧也忙了起来,她因此特意的没有与他说这事,谁知他竟自己回来了。

    

    “将军一番心意,回来正好。”张妈妈很高兴。

    

    贺景梧看她痴怔模样就知她心中所想,轻轻将她拥住,笑道,“你行动不便,我一人去,便代表咱们四个,好不好?”

    

    傅沉烟笑出眼泪来,“好。”

    

    贺景梧亲自去了,张妈妈就闲下来,主仆俩坐一起就着这个事说笑,就见紫茉进来,说大夫人让贺景梧过去。

    

    自从上个月暴打贺景梧之后,大夫人找他的频率低了很多,加上贺闻蓁中毒、新春忙碌,算起来已经有五六天没动静了。

    

    “将军不在家。”傅沉烟下意识的提起心,“不知母亲找将军什么事?”明知道紫茉也不会知。情,仍是忍不住打听一句。

    

    果然紫茉摇头,“奴婢也不知。”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之前奴婢偶然听到大夫人与周妈妈说起宫中,或许与此事有关,既然将军不在,奴婢就去回复了吧。”

    

    一提起“宫中”,傅沉烟脑海中就闪过自己意外得知的秘密,忍不住胡思乱想,大夫人恨极宫中那个人,她一向厌恶进宫,也不许子女进宫,这一次她会让贺景梧做什么?好事还是坏事?

    

    紫茉走后,傅沉烟心情低落下来,张妈妈不明真相,只当她困乏,让她睡会,她也没说什么,默默上床。

    

    恰好薛妈妈回来,得知这事,笑道,“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夫人虽然不喜欢与宫中过多接触,但身份在此,有些规矩不能不遵,比如过年前,太后都会把两家的少爷、姑娘们召进宫去。”

    

    “去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宫里赏个宴,与太后、皇上等人一起吃个饭,皇上要是心情好,就出个题,让大家限时作诗,折腾折腾。”

    

    傅沉烟松了口气,看来大夫人刚才找贺景梧就是这个事,虽然让一个武将参与“限时作诗”之类的活动,实在是比不过文臣世家子弟,但好歹是安全的。

    

    “往年大家都去了?”

    

    “那也不是,首先大少爷不在京,是去不成的,今年三少爷也外放离开了,府里统共就这么几位,估计都要去吧。”

    

    傅沉烟想了想,又问,“这么说,将军往年也都去的?”

    

    薛妈妈愣了下,摇头,“没有,将军不愿与人过于亲近,小时候我陪着去过两次,确实无趣,自从两年前回京,将军就再也没去过,不过,大夫人每年都会要求将军去,两人总会因此大吵一场。”

    

    傅沉烟困惑,贺景梧性格刚直,在军中呆的时间长了,看不惯宫廷手段与阴晦也很正常,但他又是个聪明人,平时进宫虽不频繁,但是该做的不会少,上朝也好,独奏也罢,或是家事、私事……进宫次数何其多,何必因为这个事吵来吵去?

    

    难道……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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